“袁少,林處她們是女流之輩,我勝之不武。你們每人一杯,我也一杯,喝倒爲止,如何?”
袁馬二人,把魏文馨和他編造的,但已經真相大白的謊言,拿去當談資,搞得魏文馨以後怕是會名聲掃地。
同時,張昊也看出魏文馨的確沒有設計他的心思,還真的就是想讓他幫個忙。
這次他的幫忙,算是幫了倒忙。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再試探了,先把這兩個傢伙弄翻了再說。
“是真爺們的話,就不要鼓動女流之輩來當炮灰,自己親自來!我保證,我喝的酒,是你們倆加在一起的二點五倍!服務員,待會真喝多了,你倆就翻他們的腰包,讓他倆把帳結掉三分之二,剩下的我來結。另外,按這樣的菜餚,再上五倍!”
張昊看倆人不敢接招,此時就是盡情侮辱他倆的時候!
“你以爲你誰啊?也配跟我喝酒?”
袁馬二人進2號包廂敬酒,那可是真喝,以至於眼下都有些迷糊。
不過,張昊的叫囂,實在是太打人,那就翻臉好了。
“不就是個處座嗎?好威風啊!我它媽還以爲你是主座!告訴你,就算是主座來了,老子也不怕!我它媽還就明說了,今天不把飯錢結了,就不要想離開這裡!”
張昊也是反脣相譏。
此話一出,包廂裡瞬間變得安靜無比。
林素真等三人,此時明智地選擇了不出聲!
下一步,怕是他們得打起來,等打起來的時候,咱們就逃出去找保安!
正在這時候,包廂門被敲了幾下,隨後一箇中年婦女,端着茶杯,走了進來,化解了濃濃的火爆之味。
根本不用人說話,林素貞等人紛紛站了起來,就連此時正坐在被按摩腦袋解酒的魏文馨,也站了起來。
她心裡很生氣,這個張昊,真的是把人往死裡得罪,都不知道,他跟袁馬二人,有多大的樑子。
有樑子,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化解,可你不但不化解,還變本加厲加深加大梁子,這不是更加激化矛盾嗎?
而且,更讓人氣苦的,張昊原本是站起來爲她按摩腦袋,此時見着來人之後,他居然坐下了!
蓋因這個中年婦女的後邊,跟着的正是馬震東、袁敦他們這些人!
中年婦女不是別人,正是史艾菲。
所以,張昊沒有馬上拍桌子走人,得給史艾菲留點面子,畢竟她是他上級的上級。
現在史艾菲來包廂敬酒,他卻猛拍桌子,會讓她誤會的。
包廂裡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恭敬無比地靜候領導指示。
唯有張昊這個傢伙,卻還在認真吃菜,絕對的c位。
見到市裡領導,還有貴賓進來回敬,張昊這個小崽子,竟然敢坐着不動,還要大口吃菜,倨傲之態太甚!
袁馬二人,不禁暗笑,這廝仗着能打,不把大人物放着眼裡!
你得罪我們,麻煩已經夠大了,得罪我們都要仰視的人物,你就不是有麻煩,而是有滅頂之災了。
林素真等女幹部,心裡不禁連連搖頭,張昊你以爲結識了幾個富婆,在西益市就能橫着走嗎?
真個需要她們面對龐然大物時,富婆也只能無情地拋棄你。
魏文馨見張昊不站反坐,還一本正經地吃起了菜,以爲他不知道這些人的身份,趕緊用腳踢他。
“史女士、馬副市座、袁委座來了,大家歡迎。”
袁禮在正式場合下,還是稱自己父親爲袁委座。
兒子歡迎老子,天經地義,但此時,他更多的是想告訴張昊,你不僅得罪了我爹和馬中齊的爹,還把燕京的大人物給得罪了!
其他人當然要鼓掌。
張昊卻是不爲所動,那啥的,這不合規矩。
若是史明心沒有在他手下學唱歌,若是史艾菲沒有被他治好先天性心臟病,那麼,他站一站,鼓一鼓掌,這也沒什麼。
不過,考慮到給史艾菲留些最基本臉面,張昊還是放下筷子,象徵性鼓了下掌。
不是歡迎史艾菲,而是讓史艾菲能對後面的馬震東、袁敦等人,有所交待。
袁馬二少看着張昊也鼓了掌,不禁莞爾,這個時候鼓掌,是不是晚了點?
但立馬覺得不對,張昊這廝也就虛鼓了幾下掌,身體還是待在原地,也就是停了筷子而己!
袁馬二人發現有些不對勁,張昊這廝是不是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會?
在貴賓和領導面前擺譜,瞧不起貴賓和領導,這不是在找死嗎?
更何況,史艾菲還是任命張昊你爲財務總監助理的富婆金主,你這不是恃寵而驕,而是驕過了頭!
雖然張昊這樣做是在找死,可張昊這樣不給領導面子,自然也就是不給他們面子。
兩人就想當場發作!
魏文馨更是急得不行,都踢了這麼多腳,硬是沒踢醒張昊,看樣子只能出重腳了。
不爲別的,跟在馬震東和袁敦後邊的,還有清仁縣縣監楊瓊華和縣座周啓天。
他倆已經從袁馬二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荒唐事,這會又見着了當事人,並且當事人還特牛皮地坐着,完全沒有禮貌。
都不用回清仁縣捱罵,怕是當場就要被罵。
爲首的史艾菲,目光裡只有張昊,包廂裡所有聲音都停了下來,看樣子,貴賓要發飈了。
魏文馨只能在心裡大叫一聲:天亡我也!再也顧不得別人的目光,急忙來拉張昊,高聲道:“張昊,還不起……”
“張昊,沒想到你也在這裡吃飯。先前在2號包廂裡,聽到你的趣聞,我很好奇,嘻嘻……”
魏文馨拉是拉不動張昊的,並且現在也不用拉了。
但見史艾菲滿臉笑容,坐在了張昊邊上的椅子上,無法忍住笑意。
如果戴了眼鏡,肯定要跌,沒有眼鏡,眼珠子要掉。
林素真等女幹部,震驚過度,居然叫喚出聲,立馬反應過來,連忙伸手去捂嘴巴。
女的這樣震驚,男的也不遑多讓。
但最精彩的還是袁馬二人。
史艾菲是燕京貴賓,這點無庸置疑,可她看起來,跟張昊的關係很熟,熟到都不用講禮節的地步。
要知道,張昊可是從未出省的人,這讓袁馬二人不吃驚都難!
袁馬二人震驚之後,接下來就是面色如土。
不爲別的,史艾菲都要來喝酒的人,怎麼會沒有資格跟他倆喝酒?到底是誰不配誰?
這個耳光扇得響亮啊!
魏文馨不再去拉張昊起來了,沒必要去拉。
這是她放飛想像力,都想不到的關係。
“史總啊,我就只想好好吃個飯,可沒想到,把你給惹出來了。來,這塊鮑魚很大,我聽服務員說,相當貴,你嚐嚐。服務員,添雙筷子。”
張昊看到史艾菲這把年紀,還帶着這麼多人來敬酒,張昊還是比較受用的,至少在尊醫方面,史艾菲幹得不錯。
所以,也不宜過分擺架子,給史艾菲夾了塊菜,以示獎勵。
“本來知道你也在這裡吃飯,我該第一時間過來,和你喝一杯的。但是,我就是想聽聽你的故事,故意晚了點。你不會怪我吧?來,咱倆喝一杯。”
史艾菲難掩笑意,拿起茶杯,以茶代酒,給張昊碰了下杯。
“行了。你大病初癒,還是要注意身體。有不適之處,記得跟我說。”
張昊跟史艾菲碰杯後,還拍了拍史艾菲肩膀。
所有人頓時石化,張昊給史艾菲夾菜,還拍她肩膀,怎麼着也是長輩對晚輩的做派。
“我身體的確不舒服,不過,有你在,肯定藥到病除不是?”
史艾菲擺明了要跟張昊繼續吃下去的意思。
“哦,馬市座、袁委座……敬完酒,你們就回家休息,不用陪我。張昊是我妹妹的師傅,我得跟他好好喝上一臺。”
史艾菲向馬震東、袁敦兩人笑了笑,擺明了趕人的意思。
馬震東、袁敦,對張昊“神交”已久,打傷自己兒子的罪魁禍首,豈能不知?
先前在2號包廂裡聽着馬中齊、袁禮他倆,添油加醋地渲染張昊和魏文馨的不健康關係,他倆憑着敏銳的感覺,就知此事有着不一樣的東西。
這會終於明白,敢情張昊的後臺,是燕京史家!
史家三兄妹,感情很好,但史明心前幾年沒了蹤影,大夥不知發生了什麼。
這會史艾菲卻突然出現,並且拜託他們要照顧離川鄉明堂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人知曉。
可是,張昊不正是離川鄉的人嗎?
這中間,到底有什麼聯繫。
先不管了,把這杯酒喝完了再說後事。
於是,馬震東、袁敦、楊瓊華、周啓天等人,紛紛給張昊碰杯。
混官場的,就沒有不機靈的,史明心的師傅,這是什麼身份!
所以,他們均是客客氣氣地跟張昊碰杯,絕沒有先前林素真找他們敬酒時的倨傲。
尤其是清仁縣監楊瓊華,和張昊碰杯後,找了個理由要碰第二杯。
在縣城曾經請張昊喝酒,看來真是大對特對!
做爲下屬,魏文馨當然要來給她倒酒。
擱以前,魏文馨不過是鄉座,楊瓊華無論是官職,還是年齡,都能坦然接受魏文馨給她倒酒。
但現在身份不同了,楊瓊華從魏文馨手裡拿過酒瓶,笑道:“這杯得我自己倒。”
跟張昊連喝三杯後,楊瓊華又倒了一杯,卻朝向了魏文馨:“小魏,看來我得重新跟你認識一下了。”
“楊縣監,我和張昊,是假的情侶。您隨意,我幹了。”
魏文馨見楊瓊華有意瞟了一眼張昊,臉上不禁更紅了,可卻不能過多解釋。
轉念一想,若是能讓楊瓊華等縣裡的領導,誤認自己跟張昊有關係,怕是能減少很多應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