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京賭場大殺四方,一口氣吃掉李逸風二十億RMB後,陳辰就知道麻煩早晚會找上門來,但他一點也不畏懼。
李逸風是囂張跋扈,橫行無忌,但還是要臉的,要對付他只能玩陰的,特別是知曉他和謝家的關係後,更不會明目張膽的和他硬碰硬,最多暗地裡下絆子,但陳辰最不怕的就是別人和他玩陰的,只要李逸風敢動手,就等於又給了他狠狠宰一刀的理由,那傢伙經營天京賭場多年,富得流油,不讓他大出血簡直對不起自己!
陳辰都已經想好了,只要李逸風敢找他麻煩,接下來這十天半個月他就隔三差五去天京賭場轉一圈,不把李逸風輸得撞牆絕不罷手,但沒想到事情的發展偏偏超出了他的預料,李逸風竟然發神經去民政部暗中調查他的底細,這下好了,硬生生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把自家親戚給禍害了。
“老爺子,估計李家這會兒也得到消息了正在跳腳呢,好端端的一個部級高官就被秘密拿下了,我琢磨着他們不會善罷甘休,您可得心裡有底,李老肯定會出面來說情的。”本來只是意氣之爭,卻因爲牽扯到第十局,一下子姓質就變了,很有可能演變成一場政治博弈,陳辰沒有經歷過這種事,一時間有些隱憂,怕鬧大了不好收場。
遠在京城的張老人老成精,從陳辰的言語中就聽出了他的擔憂,知道他不想因爲自己的事讓第十局白白惹上李家,不禁暗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不夠堅定,不夠果敢,不夠狠辣,當然這也和他不瞭解第十局的行事作風有關。
“陳小子,你知道第十局成立這五十多年裡有多少部級高官栽在我們手裡嗎?”張老淡淡的道。
陳辰一怔,然後老老實實的說不知道,老爺子的口氣聽起來很平靜,但他還是聽出了無邊的霸道和強勢。
“我告訴你,算上李家這位一共是六百六十個!”張老風淡雲輕的道。
陳辰驚駭的心咚咚咚直跳,第十局竟然處理過這麼多部級高官!?我的天啊,這是什麼概念,全國一共纔多少部級高官?
“這六百六十個部級高官中有近一半多多少少和世家權貴搭得上邊,他們當初犯了事,也不是沒人來找我說情,有幾位身份比之李老也差不了多少,但我從來沒有徇私手軟過,你知道爲什麼嗎?”張老淡淡的道。
陳辰聽出了老人家話中教訓和指點的意思,便小聲道:“請老爺子指教,我洗耳恭聽。”
張老傲然的道:“因爲我們是第十局的人,我們只對國家的安全和利益負責!不論是誰,中/央首長也好,世家大佬也罷,任何人都不能出面干涉我們第十局在維護國家安全利益上的職能和權力,別說這次李家的人真的犯了事,就算他底子很乾淨,只要他私自調閱了第十局成員的檔案,他就必須爲他的行爲付出代價,哪怕他是無心之失,哪怕他後臺再大,懂了嗎?”
陳辰吸了口冷氣,儘管他已經無限高估了第十局的超然地位和權力,但聽了張老的話後,他還是發現自己依然低估了這個特權部門的能量和恐怖程度。
“陳小子,記住我一句話,咱們第十局從來不怕事!”最後,張老很平靜,但是很霸氣的刺激了陳辰一下。
得,您老都這麼說了,我還假惺惺的擔心什麼?陳辰苦笑着放下電話,張老誤會了他的意思,他哪是怕事,他是覺得沒必要爲了件小事白白豎敵,但張老已經有了決斷,下定決心要給李家一個警告,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正好他也看不慣李逸風的囂張霸道,昨天在賭場他耍得小手段陳辰當然一清二楚,借張老的手敲打敲打他一下也好。
陳辰不知道的是,張老出手整治李家不完全是因爲李家的人私自窺視第十局機密犯了他的忌諱,更重要的是因爲張老很重視他,視他爲第十局未來的得力干將,儘管他年紀還小,也沒正式開始執行第十局賦予他的職責,但張老還是想提前給他提個醒,讓他行事上不要過於仁慈和顧忌,畢竟像陳辰這樣的軍職隊員將來更多的是要面對各種緊急複雜的突發事件,一點點的心慈手軟都有可能會送命,他可不想一個很有希望將來主持第十局一方事務的好苗子半途夭折。
幾乎就在陳辰和張老通電話的同時,京城妙香山某幢別墅內氣氛壓抑得近乎凝固,客廳裡坐得那幾位不是中/央某部要員就是封疆大吏,位高權重,平時都是說一不二的角色,但今天卻都臉色陰沉,陰鬱得可怕。
這些人中有的人陰雲密佈,有的人低頭猛抽菸,有的愁容滿面,但只有李逸風惶恐不安,驚懼不已,他怎麼都沒想到自己昨天才讓堂叔暗中調查那個在自己賭場贏走了二十億的小子的底細,今天一早他沒等到堂叔給他的回信,卻等來了他被國/安局帶走接受調查的駭人聽聞,李逸風一下子就懵了。
“浩明得罪了哪路神仙,竟然惹得國安局出面?”李家旁系旗幟姓人物,某省/委書記李浩偉濃眉緊鎖,沉聲道:“這完全不符合組織程序,就算浩明犯了事,也應該是由中紀委出面,怎麼會是國/安局出手?”
“我去中紀委林副書記那裡打聽過了,他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中紀委也沒有接到任何調查浩明的指令,應該是國/安局單方面的行動。”一個圓臉的中年男子掐滅了菸頭,自嘲的道:“人都被帶走了,咱們卻連原因都不知道,這算什麼?”
“浩明是副部級,到了這個級別,一般的貪污受賄和個人作風問題都不構成他被國安帶走接受調查的理由,更何況咱們李氏財團每年給浩明的分紅就有幾千萬,他也用不着貪污受賄。”李老的長子,李逸風的父親,李氏財團的掌舵人皺眉道:“會不會是浩明最近有什麼嚴重違紀的行爲或者當衆說了什麼特別犯忌諱的話?”
“不太可能,浩明都五十歲的人了,怎麼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惜國安那邊口風很緊,我找了王副局長,他守口如瓶,諱莫如深,一直跟我打官腔。”李浩偉恨聲道。
子侄們的議論,年過八十的李國政雖然眯着眼睛坐在太師椅上好似睡着了,但其實一句不拉的都聽在了心裡,姜到底還是老的辣,在子侄們都摸不透究竟是怎麼回事時,他已經敏銳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氣息,這種氣息他很熟悉,在他主政的那幾年動盪歲月裡,類似的事情曾經發生過很多次。
“難道是那老貨出手了?”李國政猛地睜開了眼,那一刻,渾濁的眼眸爆發出了一絲驚人的精光。
李逸風聽着叔叔伯伯們的揣測,幾次想開口坦白昨天的事,但話到嘴邊又不敢說,直覺告訴他,堂叔被國/安局帶走調查十有八九是和他有關,但他又很排斥這種直覺,因爲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闖大禍了。
李國政人老但眼還沒花,看到長孫站在一邊焦躁不安,頭冒冷汗,臉色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神情恍惚,心神不定的摸樣就知道他知道些什麼,便淡淡的道:“你們也別多想了,國/安局一旦出手,那麼浩明必然是有問題的,事情基本上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多想無益,靜觀其變吧。”
“老爺子,就算浩明有問題,那總得有個說道吧?咱們老李家不能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栽了都不知道原因吧?”李國政的長子李浩乾小聲道。
“是啊,老爺子,浩明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話,您老是不是出面走動一下?”在李浩偉的想法中,只要老爺子肯出面,多多少少能起一些作用,就算不能平息這件事,至少也能把人先撈出來。
李國政幾乎已經肯定在背後捅了自家一刀的人就是張有清那老傢伙,自己那侄子此刻怕是根本不在國/安局,而是應該在第十局的纔對,只是他實在困惑,以張有清的身份,怎麼會在意一個小小的副部級官員的問題?
李家衆人見老爺子閉目沉思,紛紛安靜了下來,不敢打擾他,書房裡一時寂靜無聲……李國政聽着長孫急促的心跳聲,淡淡的道:“這事你們就別管了,我自有主張,你們該忙什麼就去忙吧,別在我這裡礙眼。”
李家衆人面面相覷,大過年的,老爺子怎麼好端端的趕起人來了?儘管疑惑,但李國政在家中一言九鼎,他們也就唯唯諾諾的告辭準備離開。
李逸風長鬆了一口氣,到了最後,他還是不敢將他的揣測說出口,無端找罵的事他是不會做的,堂叔被抓走未必是因爲他的關係,還是等查清楚後再說吧。
就在他琢磨着要不要再找人暗中摸摸陳辰底細的時候,卻聽到爺爺忽然睜開眼睛道:“小風,你留一下,我有事問你。”
李逸風心裡猛地一緊,再看爺爺那如尖刀般銳利,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神時,他心虛得低下了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