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可愛艹蛋之處就在於當你瀕臨絕望,心若死灰之時,它往往會突然一下給你驚喜,讓你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繼續接受它的玩弄!
對此,陳辰深有體會,當他急匆匆的推開門,見到那躺在牀上昏迷了一百二十多天的美麗女子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的打量着四周時,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將他包圍。
她醒了,她終於醒了!
陳辰一腳將邀功的死狗踢開,衝上前將冷豔美婦緊緊的摟在了懷裡,能看到你醒過來,能再這樣抱着你,能重新感覺到你熟悉的氣息,足夠了,真的足夠了,我不會再怨天尤人,我也不會再抱怨蒼天不公,我要好好守護着你,直到生命的盡頭。
“你幹什麼?放開我!”寧萱在掙扎,使勁的推着他。
“對不起對不起,我太高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陳辰趕緊鬆手,坐在牀邊,有些緊張的看着她。
冷豔美婦抱着被子縮在牀角,一臉戒備的看了看他,冷聲道:“這是哪兒?還有,你是誰?”
陳辰怔住了。
“我問你呢,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裡?”寧萱厲聲問道。
“這是我家啊,也是你的家——”陳辰有點懵了。
“胡說,我家在京城,這裡不是我的家!還有,你究竟是誰?我不認識你!”寧萱搶過檀香木枕橫在身前,一臉的驚慌,一臉的害怕。
陳辰的心中陡然間出現了不妙的感覺,旋即手腳冰涼,失憶!?不是吧,用不用這麼狗血?
“你好好看看我,看仔細點,我是陳辰啊,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的?”少年慌了,上前拽着冷豔美婦的手,渾身都在顫抖。
“放手,放手!”寧萱激烈的掙扎,還使勁用枕頭打他。
陳辰頹然的縮回了手,他身上不疼,但心很疼,她真的失憶了,她忘記了我,失去了我們之間過往一切的回憶,在她眼裡,如今的我已然是個陌生人。
陳辰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等了那麼久,盼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寧萱醒了,但她卻不再是從前的那個寧萱,那些曾經的怨憤,曾經的好感,曾經的痛苦和美好在她的心裡已經煙消雲散,這就是我誠心祈禱,最終得到的結果嗎?
“對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我沒有什麼惡意,你纔剛醒,不要太過激動,再睡一會兒吧。”儘管心裡很痛,但陳辰卻不想多說什麼,他心裡還殘留着一絲奢望,他盼着寧萱只是一時神志不清,再睡一覺醒過來就能找回失落的記憶。
“我沒有在別人家裡睡覺的習慣,我要回家,我爸出事了,他還等着我去救呢。”冷豔美婦似乎想起了什麼,慌慌張張的甩開被子就要下牀。
陳辰隱約發現了一絲不同尋常的脈絡,他上前按住寧萱,輕聲道:“你別急,你爸出什麼事了?我在京城有一些人脈,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冷豔美婦水眸一亮,驚喜的抓着他的手問道:“真的嗎?那你在紀-委有沒有熟人?我爸被雙規了,但他是冤枉的,有人陷害他。”
“好的,沒問題,我在京城市紀-委和中紀-委都有熟人,你放心,我立刻找人打聽打聽。”陳辰小聲安撫着寧萱,繼而又突然問道:“冒昧的問一下,你認識一個叫吳啓邦的人嗎?”
也許是見他不像個壞人,也許是因爲他願意出手救自己父親的緣故,冷豔美婦對他的態度不似剛纔那麼冷漠,也不再戒備,她蹙眉沉思了一會兒,最終搖搖頭道:“不認識,誰是吳啓邦?他怎麼了?”
陳辰笑了笑,道:“沒什麼,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我就隨便一問罷了。”
寧萱不認識吳啓邦,也不認識他,卻記得自己的父親被紀-委雙規,這就表明她沒有失去全部的記憶,陳辰調查過,冷豔美婦的父親是在八年前左右因爲被人寫匿名信告發貪污受賄才鋃鐺入獄的,這麼說來,她只是失去了這八年來的記憶。
雖然現實依舊很殘酷,但這對於寧萱和他來說都是不幸中之大幸,對冷豔美婦而言,這八年的記憶是充滿艱險,充滿痛苦,乃至不堪回首的。
因爲父親的事,她從天之驕女一夜之間變成了囚犯的女兒,爲了救父出獄,她賣了房子,耗盡了家財,四處找關係求人幫忙,但官場這漩渦是出了名的無情,從來只有錦上添花,沒有雪中送炭,有人當面承諾卻敷衍了事,有人更無恥,收了重金卻不辦事,最終寧父還是因爲貪污受賄罪被判了十五年有期徒刑,冷豔美婦也因此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又無家可歸,最後放棄了學業,去夜總會做了迎賓小姐,後來遇到了吳啓邦,用自己一生的幸福換來了父親的自由,可那時她的父親已經被整瘋了。
而對於陳辰來說,寧萱只失去八年的記憶要比她完全失去記憶好多了,治療起來也會更加容易,只要細心調理,再通過一些刺激便有可能慢慢替她找回失去的自我。
再說了,就算她不幸真的無法再想起從前的事也沒有關係,她的記憶還停留在二十歲左右的時光裡,這時的她就如一張乾淨的白紙,不曾被後來的屈辱和苦難所侵蝕,她還很單純,如果她一直這樣,對她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她不會痛苦,可以快快樂樂的過下半輩子。
至於她忘記了和自己曾經的過往也沒什麼,陳辰有的是工夫,他可以重新開始好好追求寧萱,給她幸福,給她歡樂,給她完完整整的愛情,這或許是不好的結果裡最好的結局。
………………………………將冷豔美婦勸睡之後,陳辰下樓跟家裡人說了她失憶的事,又囑咐他們統一口徑,暫時不要再提及過往,免得寧萱一下子接受不了。
爾後,他打電話給安月,讓小妮子將美婦人的父親從英國送回京城住進他們曾經的家。
寧萱嫁進吳家,掌控吳氏財團後曾花重金將賣掉的住宅又買了回來,並恢復了原來的擺設,這正好給陳辰編織一個善意的謊言提供了基礎,他期待寧萱能在自己熟悉的環境裡慢慢找回記憶,再不濟也希望她能像個普通女人一樣好好生活,等着他前去追求。
交待完事情後,安月問了他的傷勢,末了又突然道:“有幾件事很奇怪,前幾天我去了寧萱在英倫的幾處住所,想替她取回一些重要的證件和私人物品,但到了那我發現,有人在我之前來過,幾處住宅都有被翻找挪動的痕跡,他們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陳辰聽完後冷笑一聲,道:“不用說,肯定是天尊命人做得,你找傭人問問,看究竟少了什麼?這四個月來,靜下心後我細想了無數次,隱約感覺到那些人真正在意的不是寧萱,之所以要殺她可能是因爲她知道了什麼秘密。”
“我找過了,但很不幸,服侍過寧萱的傭人全部失蹤了,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應該是被滅口了,不僅如此,凡是跟她有過接觸的人都消失了,從她去年離開國內開始,她輾轉停留過的地方我都派人去找過,但找不到任何認識她的人,她這一年多的痕跡全部被人爲抹除了。”安月沉聲道:“這些人的手腳很乾淨,一點蛛絲馬跡都沒給我們留下,想要知道他們究竟在找什麼隱瞞什麼恐怕很不容易,除非寧萱找回記憶。”
陳辰抽了口冷氣,強行抹去一個人留在世上一年多的痕跡是一項很繁瑣很龐大的工程,這些人究竟爲了隱瞞什麼,竟然不惜花費巨大的人力來做這件事?
“我能做得便是吩咐手下前往寧萱曾停留過的國家和城市,追尋這四個月來莫名失蹤者的資料,希望能從中找到一點線索,不過這很費時間,我盡力去做,你等我的消息。”安月又道。
小妮子已經將他想到的和沒想到的都做了,陳辰還能說什麼,他沉默許久,末了輕聲道:“我知道我們之間不用說謝謝,但我還是要感謝你,有你在我身邊,真的很好。”
安月笑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如果你真的感謝我就好好保重自己的身子,我希望過幾天在京城見到你時,你的氣色能比一個月前更好。”
“那是當然,你不用掛念着我,我現在很好。”不論怎麼說,寧萱終於還是醒了,陳辰最怕的事沒有發生,心頭的大石也可以放下了,從這一刻開始,他要有恩報恩,有仇報仇。
“那就好,還有一件事,我大概已經清楚紫衣少女的身份了,你想不想知道?”安月輕笑一聲,有些戲謔。
陳辰哈哈一笑:“不用了,我差不多也猜出來了,她在我身邊藏了很久,我居然直到現在才發現,真是後知後覺。”
“那你想怎麼做?”安月問道。
“當然是讓她自己現身,不過有件事我要跟你說一下,我真的不希望你們再鬥下去了,你對我很重要,她也爲我做了很多,無論你們哪一個受到傷害都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如果可以,我請你們不要再爭了。”陳辰想到兩位天之驕女的明爭暗鬥就頭疼。
安月沉吟了良久,最終輕嘆一聲道:“好吧,我可以不跟她爭,但前提是她別再來跟我鬥。”
“這你放心,她那邊我會做工作的,她要不乖乖聽話,我就讓她好好學學什麼叫夫爲妻綱!”陳辰咬咬牙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