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六合站在那裡,臉色陰冷到可怕,他環視着衆人,特別是眼中的那股兇獰之色,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誰都相信,如果逼急了這個年輕人,他是真的敢一刀把自己的喉嚨給割斷的。
所以,沒有人再敢冒那個險了。
他們雖然巴不得陳六合去死,萬死不辭,死不足惜!
可他們更擔心遺失了屬於邢家的一批珍寶。
陳六合目光一轉,透過人羣,看向了刑天,他大聲喝道:“還楞在那裡幹什?趕緊過來,我們走!自己還能站得起來嗎?”
從陳六合出現的那一刻開始,刑天有已經有點傻了,他愣愣的看着剛纔所發生的一切。
他是當真被陳六合的一舉一動給震驚到了。
他也完全沒想到,陳六合逃都逃了,竟然還會折返回來救自己。
這樣的想法,他連有都不敢有!
陳六合的這一舉動,真的刷新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對這個世界上所有人性的認知!
刑天回過神來,他咬了咬牙關,一個字都沒有說,掙扎着從地下爬了起來。
然後,他一瘸一拐,蹌蹌踉踉的走到了陳六合身邊。
陳六合審視了刑天一眼,刑天的慘狀讓他禁不住的皺了皺眉頭。
“怎麼樣?還撐得住嗎?”陳六合問了句。
“撐得住,還死不了。”刑天對陳六合說道。
“我們走。”陳六合左手攬過刑天的背脊,右手握着烏月抵在脖頸。
他們沒有轉身走,而是直面着一衆邢家人,慢慢的倒退。
“陳六合,用得着這麼拼嗎?”刑天看着陳六合,問了句。
陳六合目不斜視,盯着邢家人的一舉一動,道:“是兄弟,就要肝膽相照,你特釀的都敢爲我去死,我憑什麼不敢爲你拼一把?兩個人來的,就必須兩個人走!”
刑天深深的看了陳六合一眼,他沒有開口多說一個字,但是,他的眼睛,卻突然蒙上了一層霧氣。
好在,這抹霧氣沒有化成溼氣,而是被刑天強忍了下去……
兩人倒退着,就這樣,退出了大概五六十米的距離,並且確定沒人跟上來,陳六合才大聲喊道:“你們放心,小爺說到做到,等我們安全了,我自然會把珍寶所藏的位置告訴你們!”
說罷,陳六合半抱着刑天,兩人轉身,朝着後山的方向快速遠離,沒過多久,他們就逐漸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當中。
“二爺爺,我們追嗎?難道真的就這樣眼睜睜的放任他們離開邢家村?”有人對刑宿海問道。
刑宿海目光深沉狠厲,道:“廢話,當然要追!不過不要追的太緊,不要被他們發現,但更不能讓他們跑丟了。”
得到這話,一衆邢家人便不再猶豫,紛紛朝着後山的方向追擊而去。
刑攬月目光緊緊的盯着陳六合與刑天消失的方位看着,眼神中閃爍着點點莫名的光芒,有些反常,但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一些什麼,他心中所想,也註定不會讓外人知道。
其實對他來說,今天能出現這樣一個局面,倒也談不上是多壞的事情。
讓陳六合那猖狂無度、膽大包天的小子逃了,雖然很是憋屈與遺憾,可刑天終究是活了下來,不是嗎?
半抱着刑天,陳六合朝着後山的方向一路狂奔,但刑天的確傷的很重,無法跟上陳六合的步伐。
情急之下,陳六合也管不了太多,直接把刑天給背了起來。
“陳六合,其實你不用這麼焦急,邢家的珍寶在你的手中,他們在找回珍寶前,是不敢對你做什麼的。”刑天對陳六合說道:“如果他們有那個膽子,就不可能放我們離開邢家村了。”
陳六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有個錘子的珍寶啊,我就從你們邢家的珍寶閣內拿走了一株九葉草,其餘的什麼東西也沒拿啊,我剛纔完全是在忽悠他們的。”
聽到這話,刑天的眼睛都瞪大了起來,只感覺頭皮都有點發麻。
這個陳六合,也太生猛了,這樣也可以騙?
一下子,刑天的心臟也沉到了谷底,如果陳六合是欺騙邢家人的,那麼無疑,這個謊言很快就會被揭穿,到那時候,沒有了任何籌碼和依仗的他們,會直接被怒火中燒的邢家人給撕成碎片的。
難怪,陳六合如此倉皇焦急。
“剛纔情況緊急,還能唬一唬那幫人,等他們反應過來後,肯定是要穿幫的,到那時候,你知道後果的,所以,咱們得抓緊時間逃命,不然全都要死在這裡。”
陳六合疾聲說道,雖然揹着刑天,但他仍舊健步如飛,在山林間狂奔的飛快。
就這樣,不知道奔跑了多久,陳六合額頭上都冒出了一粒粒的汗珠,看起來有點吃力了。
今天經歷瞭如此緊張驚險刺激的事情,再加上接連不斷的消耗,就算是個鐵人,也很難支撐的住啊。
更何況,別忘了,陳六合的身上可是帶着很嚴重的傷勢的,雖然好了許多,可並未痊癒。
現在的他,可謂是高負荷的運行了,一直都在強撐着。
就在陳六合停下來歇息片刻的時候,徒然,他聽到了身後遙遠的方向,傳來了一陣陣雜噪的動靜,有呵罵聲隱隱傳來。
這讓陳六合跟刑天兩人的心緒都禁不住“咯噔”了一下。
“不好,他們已經追上來了,那幫王巴蛋肯定是一定發現了珍寶閣內的情況。”陳六合神經緊繃,眼中也閃過了一抹驚慌,他毫不猶豫,揹着刑天再次狂奔疾行。
陳六合面色沉冷的說道:“都到這種時刻了,就不要說那些沒用的屁話了,我這個人做事,就是這樣,我也從來沒有虧欠別人的習慣!你敢爲我去死,我就敢爲你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