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堆冷嘲熱諷和終身難忘的羞辱,馬奔躍摟着餘思曼轉身而去,就算昔日的鐵哥們吳同憲也只是搖搖頭,轉身跟上了馬奔躍。
友情的背叛,父親的出事,眼看着夢想也將破滅,三重大山壓迫而來,讓李永山差點尋了短見。
依靠着他現在的情況去參加複試肯定會輸的很慘,他不想放棄如此好的機會,他也得等不了來年在參加考試,他擔心自己的身體無法恢復到巔峰,他也無法在回到那個滿載回憶、卻已物是人非的校園。
他的道路只能向前,不能後退,現在的盧北川,和之前的盧北川已經完全不是一個人了,李永山見識過他的手段,知道他是一名修真者。
胖輝喝下了水銀,眼看着命都不保,是盧北川將他救活,而且第二天還能正常參加考試,關鍵還被錄取了。
如果盧北川能夠治好他的腳傷,就算是給他下跪,又能如何?爲了實現心中的夢想,爲了自己遠大的目標,就算是受盡屈辱,又算的了什麼?
更何況,最好的朋友,最信賴的哥們,已經在背後狠狠的捅了他一刀,和馬奔躍相比,李永山反而覺得盧北川是那樣的善良。
無路可退的少年,滿懷一絲希望來到了盧北川的房間,他找到了杜子琪的司機,得知盧北川去了潘家園還未回來,他便坐在地上等待。
聽完李永山的傾訴,盧北川點點頭。
胖輝忍不住道:“靠,這馬奔躍太卑鄙了,李永山可是他最好的朋友,不幫忙也就算了,還落井下石!”
杜子琪問道:“李永山,你爸發生了什麼事?”
李永山苦澀搖頭,不願多說,不過杜子琪問了,他還是說了,“我爸,和林氏的林東基達成過一份協議,承建林氏的幾棟住宅樓……”
這件事盧北川知道,當初他捏斷了李永山的腳筋,李岩石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是林東基暗中出手,和李岩石達成了這個協議,避免了盧北川受到報復。
“結果出了事,有幾名工人從架子上摔下來,摔死了。馬氏集團藉機大肆炒作,他們的目標是林東基,希望將林氏幹掉!而林東基,是開發商,有一定責任,但責任更大的是承建商。
這個承建商就是我的父親……,但我父親又是公職人員,沒有公司,沒有手續,一切都不合法。
上面嚴查下來,所有人都將我父親推到了風口浪尖,人命關天,誰能幫他?”李永山苦澀的笑着。
上一世中,李岩石也是因此出事,看來命運之中,有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我沒辦法幫我父親,我也不能連累他,能否完成我心中的籃球夢,只有……”李永山說着看向盧北川。
胖輝嘆息一聲,“沒想到你家裡發生這麼大的變故。”
盧北川道:“脫下你的鞋子,拉起褲腿。”
李永山哆哆嗦嗦的將鞋子脫下來,露出了腳後跟出那十幾公分長,猶如蜈蚣般醜陋的傷疤。
盧北川苦澀一笑,“說實話,在我捏斷你腳筋的時候,我從來沒想過還要再給你接上,造化弄人,看來這也是你我之間的一些緣分吧。”說着掌心放在了李永山的腳踝之上,一團真元氣息灌入。
只是一瞬間,李永山只覺得腳後跟那修長的腳筋好像被注入了強大的活力,那一抹淡淡的隱痛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靠,好厲害。”
望着盧北川掌心那團乳白色的光輝,杜子琪忍不住的驚歎。
如此過去了半個小時,盧北川將掌心收回,拿出一顆療傷丹,“吃了它。”
李永山沒有絲毫猶豫,將丹藥吞服了下去,片刻之後,他覺得在小腹之處,有一團火熱的氣息散到四肢百骸,全身的骨頭癢癢的,好像不活動不舒服。
“不行,不行了,我要跑一跑!”李永山說着穿上鞋子跑了出去,出了酒店,他好像一道旋風一般,沿着酒店前面的道路狂奔,在對面有個小公園,裡面還有幾個夜貓子在打籃球。
他索性跑了過去,招手要球,有人將球傳給他,李永山奔跑起來,咆哮一聲,雙腳彈起,來了一記大風口扣籃。
幾個人紛紛吹起口哨,李永山也大叫一聲!
酒店房間內,盧北川三人站在窗邊微笑着看着,胖輝道:“這纔是真正的李永山,哎。川哥這次做好事了。”
杜子琪拍着盧北川肩膀,“其實如果這次你不出手也沒人說什麼,李永山之前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不過,你這次出手很恰當,可能因爲你這次的出手,會挽救一名世界級強悍的籃球手。”
盧北川笑着點頭,“李永山的未來不在這裡,他可能會站到咱們的另外一端,美職籃纔是他的舞臺,我不是可憐他,只是覺得損失這樣一個籃球手,有些可惜而已。不說了,餓了,你叫的海鮮外賣啥時候送來?”
“吃啥外賣啊,下去擼串去!”杜子琪說。
三人當即從酒店又出來了,在旁邊的小攤點了烤串,大盤雞,要了啤酒。
重拾自信,李永山用一次次精彩的暴扣,發泄着心中的壓抑,直到全身大汗淋漓,直到劣質的籃球框被他扣的歪斜,才放鬆下來。
“哥們,夠牛逼的,那個學校的?”
李永山自信一笑,“龍江私立高。”
“高中生?靠。”
留下幾個滿臉驚駭神色的傢伙,李永山朝盧北川走去。
“來來來,坐下吃點東西,順便喝一杯。”盧北川招手。
李永山走到盧北川身邊,噗通一聲再次跪下,此刻雖然是晚上十點多,但吃地攤的人還有不少,當着如此衆多人的面下跪,需要極大的魄力。
“川哥,你給了我一條新的生命,這個人情,我用一生來償還。”李永山動情的說。
盧北川連忙將他攙扶起來,“拉倒吧還是,償還啥呀?乾脆這頓飯你來請。”
李永山摸摸兜,尷尬萬分。
杜子琪道:“算了吧,他爹出了這種事,估計他身上也沒啥錢,我來請吧。”
李永山坐了下來,“有些事,有些人,是一輩子都忘不了的。”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這一杯,敬我不堪回首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