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北川凝視看去，但見是兩名面帶陰冷的漢子，兩人個頭不高，膚色暗黃髮黑，高顴骨深眼窩，不像國人，更似東南亞人。
兩人眼神冷厲的光芒一閃而過，旋即悄悄從人羣中退了出去，消失在了人羣之中。
盧北川不由得的吸了口氣，再次看向那姓王的寸頭漢子，滿臉的喜悅掩飾不住，從兜裡摸出了十幾個紅包，“各位，喜氣均沾啊。”說着開始發紅包。
盧北川站的靠前，第一個被髮了紅包，其他人一擁而上，將這人手中的紅包搶光了。這人扛起麻袋飛快的離開了。
“哎，這回啊，又有王老八吹的了，運氣真他媽好，兩千塊買塊石頭，幾刀下去，至少值兩百萬。”
“你這是嫉妒，王老闆每天都來這裡買一塊石頭，或大或小，連續買了好幾年，才中這一塊，人家是天道酬勤啊。”
“去他媽天道酬勤，呸，封個紅包也是綠色的，回頭最好也帶個綠色的帽子，從頭綠到腳……”
王老八走了，周圍看熱鬧的散去了一半，也有幾個花點小錢，賣原石試手氣的，結果都鎩羽而歸。
盧北川將紅包打開，裡面是兩張綠色的五十元鈔票，不由得笑了，看來這喜歡賭石的人一切都朝綠看起。
旁人不喜歡綠帽子，沒準這王老八非常喜歡。
散去的人越來越多，留在這個門店前面的寥寥無幾，賭石老闆看着盧北川，忍不住招攬生意，“小哥，要不要買一塊玩玩？”
盧北川看了半天，還真看中了幾塊，至少他從這幾個塊原石上感受到了絲絲可有可無的靈氣。
“這個多少錢？”盧北川拿起拳頭大小的小石頭。
賭石這東西，過小的沒人要，這種東西基本屬於下腳料，老闆道：“你只要這一塊？”他都有些不好意思要錢。
盧北川撓撓頭，“我兜裡沒多少錢，只有兩百塊。”
老闆一笑，“也行，買回家當個擺設，畢竟這也是老坑挖出來的，這樣吧，隨便你挑四塊，個頭跟這個差不多就行，大個頭的就貴了。”
盧北川欣喜若狂，綠豆裡面揀芝麻，挑選了四塊拳頭大小的小石頭，這四塊石頭皮子都很厚，就算切出綠來，裡面的東西最多也就能做個掛件。
付錢之後，盧北川看着手裡四塊小石頭很是高興，賭石店老闆看着他，心中暗覺得好笑，這人一看就是個新手，這種小石頭平常都是白送給大客戶的，到他手裡跟寶貝似的。
老闆開玩笑道：“要不要切一刀啊？”
盧北川看看還有幾分鐘時間，當即道：“好啊，我也想試試手氣。”他挑選了半天，找了一塊靈氣最不充足的。
老闆將石頭交給操刀的師父，“不見綠不收錢，要是見綠的，得給一百塊手工費。”
“我靠，這麼貴？”盧北川吃了一驚，剛要說算的的時候，那位小師傅已經動手切了起來。
老闆道：“一百塊還貴？你這石頭要是見綠，至少價值上萬啊……”
他話音剛剛落地，小石頭的邊角被切下一塊，赫然露出了裡面的一片翠綠。
“我靠！”切石的小師傅忍不住叫罵一聲。
老闆扭頭一看，吃了一驚，“真的出綠了。”
盧北川故作不知，滿臉的天真無邪，“這是不是很值錢啊？”
老闆將石頭拿了過去，拿出狼眼手電不斷的照射，看了半天，臉色微微有些變化，其中就有一抹遺憾和無奈。
“亮度一般，還有些絮狀物，想賣的話，我給你個實在價，五千塊。”
盧北川震驚了，靠着跑腿累死累活一天分到手也就幾百塊，賭石這東西，分分鐘就有五千塊進賬。
四塊小石頭花兩百塊，一塊就是五十塊，轉眼間增值了百倍，這掙錢也太快了吧。
“八千我就賣了。”盧北川狡猾的說，古玩這行當水深着呢，盧北川雖然沒接觸過，但做生意討價還價他還是知道的。
“八千？小兄弟啊，雖然出綠了，但亮度一般，東西最多也就能做幾個掛件，扣除手工費，雕工費，掙不了多少錢，再說了，你剛剛從我這裡兩百塊買走的，一塊也就五十塊錢，轉眼變成五千，夠你的了。”
“行不行吧？不行我就走。”盧北川說。
“得得，六千吧，多一分您就走吧。”老闆無奈的說。
盧北川道：“好吧，成交。”
“呃，你剩下的幾塊切不切？”老闆問。
盧北川搖頭，“我爺爺還在外面等着呢，沒時間了，回頭再說吧。”
老闆以六千塊的價格收走了石頭，實際上他還是有得賺，這石頭轉手賣給剛纔那兩個潘家園來的，分分鐘能賺四五千。
賭石店老闆見多了一刀窮，一刀富，對盧北川這種新人手氣壯，起初有些驚訝，很快也就歸於了平靜，他掙的就是中間差價，別人賺再多是別人的。
“老闆，剛纔那位切出兩百萬的是誰啊？”盧北川忍不住問。
老闆道：“王老八，也是搞古玩的，那傢伙摳的很啊，現在想起來，那塊石頭兩千塊真是便宜死了。”
盧北川道：“我看那人有血光之災。”
“活該，名字叫王老八，實際上就是個老王八，摳門小氣還喜歡女人，這些年沒少禍害少女，死的也不可惜。”
盧北川笑道：“他好歹也是你的客戶吧。”
“呃……這倒是。”老闆點點頭，“雖然摳門一點，這傢伙就認我的石頭。”
“回頭麻煩你告訴他一聲，這幾天嚴加防範，小心血光之災。”盧北川道，說完之後他快步離開了批發市場。
爺爺已經在市場門口了，看到盧北川手裡拿着幾塊石頭，忍不住道：“你小子，亂花錢！”
盧北川微微一笑，“我怎麼是亂花錢呢？剛纔我切了一塊石頭，見綠了都。”
“嗯？”盧進軍有些驚訝，“真的？”
“真的，我賣了，六千塊。”盧北川說着將錢拿了出來。
盧進軍皺眉，“什麼樣的石頭六千塊啊？”
盧北川比劃着說了一下，盧進軍苦澀一笑，“你這個臭小子啊，那石頭至少值一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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