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白塔寺的途中,王珂問我說,
“中宇,你說陳千被抓。到底是石弘智做的,還是尚集團做的?”
這也是我正疑惑的地方。我嘆息一聲,微微搖搖頭。王珂見我沒說話,他又繼續說道,
“中宇,這件事非同一般。假如陳千落在石弘智的手裡,一切還都好說,畢竟是石弘智先對不住陳千的。可一旦落入尚集團的手裡。尚家就會知道,我們從陳千那裡得到的不少信息……”
我皺着眉頭,看着車窗外,好一會兒,我才說道,
“知道就知道吧!大不了大家就都撕破臉皮……”
和尚家翻臉是早晚的事。現在的尚家,除了尚老爺子和尚應啓在表面上還裝作和我不錯之外。其餘的人,都恨不得把我生吞了。
王珂點頭,
“那這回尚老爺子的壽宴,我們必須提前準備。免得有突發情況,我們再措手不及……”
我點了點頭。除了在東慶那次失誤外,王珂的主意倒是一直都很靠譜。
春天的白塔寺,花紅柳綠,別有一番景色。白塔寺作爲南淮市最有名的旅遊勝地,每天前來這裡參拜遊覽的遊客都是絡繹不絕。這也帶動了周圍的經濟。不說別的地方,就單說白塔寺山腳下,就已經形成了一條極其繁華的商業街。
我們到時,把車找地方停好後。我就把衆人叫到身邊,直接對衆人說,
“咱們現在也不知道陳千到底是在哪兒出的事。大家就沿着商業街,所有的飯館兒酒店都要去。打聽一下,下午一點多時,這裡是不是發生過打架事件。如果有,問清情況,到這裡找我……”
衆人答應一聲,各自分組,朝着商業街走去。我把劉四叫住,問他說,
“劉四,我讓你找藍羽。白塔寺一帶,你派人了嗎?”
劉四立刻點頭說,
“這附件的賓館旅店,我都派人打聽了。可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立刻搖頭,
“你的思路不對。藍羽帶着她的媽媽,怎麼可能住賓館旅店呢?你再查查這附件出租房子的。看看有沒有新的線索……”
劉四答應一聲,拖着殘腿,立刻去安排這事。
衆人走後,我留在原地等消息。見旁邊一個廣場有迴廊,我就走過去。坐在迴廊裡一邊抽着煙,一邊等待消息。
過了好一會兒。就見迴廊的右側,有一羣人圍在一起。裡面傳來一陣急促的琵琶聲。我也無聊,就走了過去。
就見長椅上坐着一位老人。六七十歲的樣子。他手持琵琶,一頭銀髮。這老人的穿着挺有意思。天氣已經越來越熱,但他卻穿的是一套中山裝。連上面的風紀扣都系的嚴嚴實實的。看着就覺得發悶。
這老人身材高大,濃眉大眼。看着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不過怎麼看,也不像是個會玩樂器的人。
就聽周圍的人起鬨說,
“老爺子,再來一首吧,彈的不錯……”
這老頭哈哈大笑,他這笑聲給人一種爽朗的感覺。他衝着圍觀的人說道,
“那就再來一首?”
這老頭的口音一聽就不是南淮人。在衆人的哄聲中,來人再次邊彈邊唱。他唱的確實不錯,不過更吸引我的,卻是他的唱詞,
“三尺熠熠青鋒劍,七尺堂堂男兒身,
魑魅魍魎若欺我,笑他狗眼不識人。
人生百年皆過客,慷慨高歌罵鬼神。
醉眼淡看江湖遠,浩然正氣天地存……”
老人聲音洪亮,唱的更是慷慨激昂。這種高亢的曲調讓我內心竟生出許多豪邁。以至琵琶聲停止時,我都忘記了鼓掌。
我正聽得來勁,忽然就聽身後有人喊我的名字。回頭一看,是土匪帶着兩人回來了。他不滿的衝我嘟囔說,
“我說石中宇,你可真行啊。我們累的到處找人,你跑這兒聽上小曲兒了……”
土匪大大咧咧的性格,加上他的聲音很大。一下把衆人的目光都吸引到我這裡。這老人也擡頭看了我一眼,他上下打量着。好像要把我看穿一樣。
我也沒當回事,馬上拉着土匪走到一邊,問他說,
“怎麼樣?有消息嗎?”
土匪搖頭說,
“我們去的那幾家都不沒什麼消息。誰知道他們呢?”
土匪偷懶,他去的就是附件的幾家。所以這麼快就回來了。我馬上推了他一下,又說道,
“再去旁邊看看,他們抓陳千,鬧出那麼大動靜。我就不信一個人都沒看見?”
土匪無奈,衝我嘟囔兩句。帶人又走了。
我也沒再去聽琵琶,而是坐到一邊。等着衆人回來。沒一會兒,忽然身後有一個聲音傳來,
“你叫石中宇?”
我一回頭。竟然是剛纔彈琵琶的老人。我衝他點了點頭。老人爽朗一笑,又說道,
“怎麼樣,我厲害吧?第一次見面我就能算出你名字來……”
我一下笑了,這老頭明顯是聽到土匪喊我。他還故意跟我裝神弄鬼。不過我並不討厭他,也就沒揭穿。
老頭見我沒說話,又問我說,
“怎麼?不信?”
我看着老頭。他伸手衝我指了指,
“我不但知道你叫什麼,還知道你來這裡是幹什麼的……”
我反正也沒事,就和老頭閒逗。我假裝配合他,問他說,
“那你說我來幹什麼的?”
老頭得意的笑下,自信的說道,
“找人!”
我並沒當回事,我依舊認爲他是聽到土匪的話了。
“你找的是個女人,應該是你的紅顏知己……”
這老頭的這句話倒是讓我有些楞了。我來是想找到陳千被抓的線索。好知道他到底是被誰抓走了。但在我心底的真實想法是,我更想能找到藍羽。畢竟陳千說了,在白塔寺山腳下好像見到藍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