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科長,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爲什麼我女兒頭上那麼多根針?你們是不是想害死她?”
女孩的父親叫做陳億,是江州市的一名地產富商,資產過億,而且又是第一醫院的器材捐助者,醫院的領導們當然不敢衝撞他了。
這也是他們爲什麼對這位女生那麼上心的原因之一。
另一邊,夫人李倩已經尖叫起來,“要是我女兒出問題,你們賠的起嗎?”
那個黃科長從衆人中走了出來,面對陳億,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而是想耐心的解釋清楚,“這位是我們請來的醫生,他說可以治您女兒的病。”
順着黃科長的目光看過去,陳億就一頓來氣,就這麼一個估計都不到十八歲的臭小子,也敢說治病?
難道說他所謂的治病就是往人家頭上扎幾針?而且據他的瞭解,也只有那些騙人的庸醫纔會用鍼灸的屁話來大吹特吹!
“醫生?請問你是那個大醫院的教授專家?”雖說是在詢問,但是陳億斜眼看人,絲毫沒有把秦冥看在眼裡,反而是充滿了嘲諷。
教授專家?就這種小屁孩,有什麼資格當專家?
只不過他這句話說出口時,病房內的主任、科長們都面露不悅,剛纔他們正是以貌取人,這才自取其辱的,他們對秦冥已經產生一種神秘之感,而陳億這樣懷疑他,不就是懷疑他們所有人的眼光嗎?
“陳總,這位是英雄出少年,他剛剛纔替醫院治好了一例冠心病,其實力……”
壓抑住心頭的不悅,黃科長還是耐心道,他不敢因爲這件事情就和對方頂嘴,那樣就太不明智了。
這邊陳億卻已經冷笑一聲把他的話給打斷了,“說的好聽叫少年英雄,說得難聽不就是個黃口小兒嗎?而且我女兒的病又豈是什麼心臟病?你們隨便找人來胡搞亂搞,就不怕出事嗎?”
把黃科長給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遍後,他冷冷地看向秦冥,打量這張清秀的臉龐,命令一般道:“你哪來的?”
這種自以爲是的語氣讓秦冥很不爽,他淡漠道:“普通人,高中生而已。”
“高中生?高中生竟然也來學人治病?你們這個醫院是怎麼搞的?是不想開了嗎?信不信我立刻報警舉報你們?”
那個李倩又尖叫起來,伸出長長的手指指着這班醫生破口大罵,好像不把他們罵死就不解氣一樣。
別人或許可以受她的氣,可新院長可不是普通人,哪裡被人這樣像潑婦罵街一樣指着鼻子罵?況且一些當官的領導見到她都會給她幾分薄面,又輪到這個潑婦什麼事?
“陳夫人,要報警就趕緊吧,還有,我們醫院不缺你們捐的幾個臭錢,別以爲給個幾百萬就可以當自己是領導,見誰都罵了!”
捐器材這事,其實不過是這些逐利的商人的一種自我貼金而已,說出去也會有面子。迷信一些的人,也會覺得這是在積德。
“你……你你……”
李倩指着院長的鼻子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最後氣得直跺腳,叫了起來,“天殺的醫院啊,沒想到我們捐了那麼多錢,行善積德,沒想到最後竟然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真是報應!”
這時她覺得不解氣,當即把矛頭指向秦冥,“你這個狗東西,我女兒身體金貴無比,也是你能碰的?要是她出了什麼問題,信不信我讓你坐牢?”
她就像一個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如果說剛纔秦冥還願意治病,那麼現在就是有人求他,他也懶得動手了!
那女孩的情況已經極爲危急,再過不久她就被鬼氣侵蝕,成爲一具半死不活的活死人,到那個時候就是大羅金仙也無能爲力。
他剛纔其實已經壓制住鬼氣,替她延續了生命,可沒想到換來的卻是一頓不分青紅皁白的臭罵!
“說你呢,是不是怕了,不敢說話了?”見秦冥一言不發,她頓時覺得自己贏了,得意洋洋地看着秦冥。
秦冥懶得跟她一般見識,爲討厭的人生氣,就是在懲罰自己,那樣不值得。他走到院長面前,說道:“這個病我治不了了,還請你們另請高明吧。”
院長知道他已經怒了,又想到如果不是自己請他過來,他也不會被罵得那麼慘了,所以她也有些慚愧與抱歉。如果是她,也會做出這個選擇的。
其他醫生聽了,都覺得很可惜,本來這是一個見識傳說中鬼門十三針的好機會,結果就被這麼一對白癡給搞砸了。
“我明白,這是我名片,以後有困難可以找我。”她遞出一張名片,秦冥笑着接過後直接放入口袋。
但是幾個黑衣保鏢立刻攔在門口,冷冷地注視他,陳億走過來,語氣中充滿了威脅:“這樣就想走?你到底把我女兒怎麼了?”
縱然秦冥心性再好,此刻也差點忍不住打人,他冷冷道:“暫時無大礙,不過銀針不能拔。”
出於醫者的仁心,他最後還是提點了幾句才離開,門外的保鏢像堵牆一樣擋住,但是他們根本攔不住秦冥。
只見他輕輕一撞,那兩人就不由自主地後退,等回過身來時,少年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梯口了。
“走就行了?以我陳家的實力,照樣能把你揪出來!”
李倩像鬥勝的公雞一樣洋洋得意,在她看來,在江州市就沒有陳家做不到的事情。
她趾高氣昂地質問這些醫生,“我女兒情況怎麼樣?”
“目前沒事,怪病沒有發作。”
強忍着內心的噁心,黃科長冷冷道。現在他連一句話都不想跟這家人說。
不屑地看了黃科長一眼,李倩惡狠狠道:“最好沒事,不然你們都等着坐牢吧!”
現在整個病房都像是他們的主場一樣,看到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名醫在自己面前頭都不敢擡,他們就覺得無比虛榮,也就是他們才能做到這一切。
走到病牀,看到女孩頭上那幾根銀針,李倩頓時又來氣了,指着它們回頭一通質問:“着鬼東西爲什麼還插在這裡?還不快給我拔掉?”
陳億此時也非常憤怒,他的女兒那麼金貴,怎麼可以隨便扎針?扎壞了怎麼辦?
黃科長的臉登時就變了,他可是還記得方纔秦冥說的話,他趕緊道:“不行!那位小兄弟說不能拔針!”
“哼,不能拔?我說能就能!”
李倩勃然大怒,他們竟然敢不聽話,這還把她放在眼裡嗎?究竟是她每年的幾百上千萬重要,還是一個狗雜種高中生重要?
她撩起袖子,三兩下就把銀針拔下,一把丟在地上,挑釁地看着嚇得臉色發白的衆人,好似她做到了他們不敢做的事情,所以她就有藐視他們的資格一般。
衆醫生齊齊色變,他們對秦冥的話深信不疑,既然他說不能拔,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可這個臭女人竟然如此莽撞,要是……
沒有“要是”了,因爲沒有了銀針的壓制,那團常人看不見的鬼氣已經重新涌了出來,而且比之前還要壯大!
昏迷中的女孩驟然睜開血紅的雙眼,臉上竟然出現一些猙獰而古怪的黑色紋路,她張嘴怪叫起來,那聲音無比古怪,讓人聽了極爲難受。
整張牀板被她突然帶了起來,又重重砸下去,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把洋洋得意的李倩嚇得半死。
她跌倒在地上又狼狽爬起來,看着自己女兒恐怖的模樣,嚇得一頓亂叫。陳億眼看不妙,立刻朝那些醫生們喝道:“愣着幹什麼?還不快治病?用我提醒嗎?”
他們冷冷地看着他,院長冷漠道:“陳總,恕我們無能爲力,令千金的病還是另請高明吧,我們治不了。”
女孩的情況,恐怕只有那個少年才清楚,這種疑難雜症他們根本沒見過,又怎麼治?乾脆實話實說,至於對方的捐助金,不要也罷!
聽到他們這麼說,陳億這才感覺到事情麻煩了,李倩像發瘋了一樣,罵天罵地,“要是我女兒有個三長兩短,你們都要遭報應!”
陳億心頭一陣火大,自己老婆又在一旁鬼吼鬼叫實在是煩人,於是喝止她,目光落在那銀針之上,心中一動道:“我們再把針插進去不就行了?”
既然是銀針的問題,那麼讓一切復原應該可以了吧?只是他這是異想天開,事情哪裡那麼容易?
“我們不熟鍼灸,根本還原不了。”畢竟還是醫生,他們做不到冷眼旁觀,院長則是淡淡道。
“那還廢話做什麼?趕緊讓醫院的老中醫過來啊!”
“沒用的,施針的手法、角度、力道、深度、急緩都不是我們能把握的,即便老中醫們過來也是束手無策。”
“那怎麼辦?你們是醫生,肯定不會看着我女兒受苦的對不對?你們一定能救她的,對不對?”
李倩好像忘記了剛纔的趾高氣昂一樣,一個勁兒地求他們。
幾人面面相覷,黃科長嘆了口氣,道:“求我們沒用,你還是求剛纔的少年吧,如果他都沒辦法,那麼你們最好趕緊替令千金準備後事。”
這句話對他們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準備後事?豈不是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這……好吧,你們幾個跟我去找他!”
事到如今,陳億也只能親自去找秦冥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