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瞬

“居儲,你,想要創世之力”

匪閒跳開視線,不再看吾歸,對居儲問道。

然,居儲已然癡狂,只看着君上,似是要看出些什麼。君上亦是直視着居儲。

“父神,我說過,我只要閒生”

居儲嗤笑:“呵”,繼而痛心道:“所以,你就由着六界覆滅?”

君上不語,默認居儲所言。

居儲揮手向前:“就爲了匪閒,六界再無重生之機,君上……你讓我很失望”

匪閒凝眉,見君上面色不變,略略放下心來。

轉頭看向居儲,匪閒一臉漠色。

“天帝所言,未免有失公允,當年君上爲我所傷,氣力不足,又如何再生六界……時至今日,天帝也該接受歷史的抉擇,此乃……天道”

居儲笑:“天道?哈哈,匪閒,你和我說天道?”

匪閒不語,只心裡暗歎,千萬年過去,自己和居儲,永不相容。

“天帝,是不肯放棄創世之力了?”雖然心中肯定,匪閒還是出口疑問,是給自己機會,也是給居儲機會。

只見居儲笑笑,雙手托起,一陣暈暈光華攏至手前,衆人大驚,這是——九華令!

匪閒笑笑:“天帝還真是執着,看來君上對你下咒,也是無用”

君上黯然,也不看匪閒,而居儲則是展開一個銳利的笑容。

“吾兒下咒,怎會無用,只是,此九華令,是爲吾歸所用,你說,是嗎,吾歸?”

吾歸冷然:“天帝還是儘快拿到創世之力,融合洪荒的好,否則太子接受大道,收回九華令,你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淑人大怒:“匪獻!你怎麼可以這樣?!你知不知道匪閒爲了你,毀了辛風一身修爲,奪了魂珠,匪閒還有力量活下去嗎?”

然,面對淑人的怒意,吾歸卻是一臉漠色,毫不關心,看的衆人,不由得一陣心驚。

轉身走向淑人,吾歸面色不改,淑人亦是皺眉相望。

“細因,這是最好的結果,不是嗎?”

淑人驚異,匪獻和細因?

“阿獻,匪閒不是閒生”

細因的聲音傳來,吾歸輕笑:“她該死!”

細因凝神,既如此,那麼……

神力散開,只見淑人身上暈起一道暗紅的光芒,淑人大驚,繼而一喜,細因,幹得好!

感受到淑人的喜悅,細因挑眉,釋出神識,一時間竟是和淑人真正意義上的合爲了一體。

見此,吾歸神色不改,也不打算對抗,直直看着一道神光向自己打來……

匪閒一驚,欲向前阻止,卻被君上伸手攔住。

“放心吧,他身上有你的氣息,細因是傷不了他的”

聞言,匪閒放下心來,隨即退開一步,緊緊的看向居儲。

居儲獰笑,九華神光躍起,:“匪閒,若是吾歸融合洪荒,你也是願意的,不是嗎?……畢竟,這是你欠他的”

匪閒輕笑:“是嗎?天帝還真是說笑了,別忘了,當年是你毀了他的神體,我予他再造,是恩情,何來相欠?”

居儲笑笑,不語,而一旁的吾歸聞言,卻是笑笑,是這樣的吧。隨即閉眼,準備應下細因的弒神一擊。

然,卻久久等不到身體被擊潰的痛苦,細因亦是略帶疑惑,阿獻身上有匪閒的氣息?那麼……與匪閒相生的自己,是無論如何也傷不了阿獻了……

“爲什麼?”吾歸細細疑惑,“這不是施捨嗎?”

匪閒笑:“是施捨”

吾歸不語,暗自沉眸,而君上卻是手上一緊,看向匪獻。

卻見匪閒眼尾的咒文浮至空中,一縷暗紅的頭髮舞於空中,說不盡的傲骨……和孤獨。

居儲眯眼一笑:“怎麼,不願意?”

匪閒搖頭,飛身攻向居儲,君上一緊,卻是無可奈何,就在剛纔,居儲以九華之力,封住了自己的行動。

“天帝以爲呢?”

匪閒起手,劃過眼角,一道神光射向居儲。

居儲大驚,匪閒……不是應該很弱嗎?

平開雙手,九華令化爲長劍氣刃,劃開了匪閒的攻擊,匪閒皺眉,這是……掌控了九華令?

回頭看向君上,見君上亦是一臉凝重。

“當年,君上爲護你,不肯接受成就大道,化盡一身洪荒之力於九華令,以削弱自身力量,如今,九華令爲吾歸所用,天帝控之,匪閒,你要如何做呢?”

辛風淡淡的聲音傳來,匪閒眉間掠起一陣殺氣。

“如此,殺了”

辛風滿意的笑笑,君上等人大驚,不好……魔神的本能!

卻見居儲毫不在意,舉起九華氣刃,劈向匪閒,匪閒三指上舉,一道暗紅的光芒繞過臂彎,化出一把黑紋匕首,竟是弒神匕。

君上一驚,閒生,破了自己的封印……

居儲不屑:“弒神匕麼……呵”

匪閒笑:“不知道九華令和弒神匕,誰更厲害呢?”

居儲淺笑:“試試便知!”

說完氣刃竟已劃過匪閒左耳,匪閒笑笑,閃身一避,弒神匕繞指一劃,彈開了九華氣刃。

居儲皺眉,這便是……魔神麼?

兩指夾住長劍氣刃,居儲眸光凌冽。

“生吾輩之道,誅妖邪,去蠱肆,斬魔決——去!”

匪閒劃指淺笑,“天帝確定能殺的了我?”,說着,竟是劃開了自己的掌心,弒神噬血,瞬間,匪閒身畔浮起了陣陣暗黑色的幽光,衆人氣窒。

忽地,匪閒雙手並開,弒神匕夾着陣陣黑氣,刺破九華氣刃,直逼居儲。

居儲揮手划起結界,一口鮮血噴出。

匪閒皺眉,手持弒神匕走向居儲,卻聽居儲笑道:“你確定你能殺了我?”

匪閒頓步,身上的黑氣凝重。

見此,居儲笑道:“早說過,吾兒下咒,怎會無用……”

匪閒笑:“不殺你,也好……”

聞言,居儲沒有來的一陣慌亂,“你想做什麼?”

匪閒搖搖弒神匕,笑道:“不做什麼,只是當年神界兩千年,頗爲難忘,也想讓天帝感受一番”

“吾歸!殺了她!”居儲急道。

然,吾歸卻是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靜靜的看着這一切。

君上輕嘆,輕緩開口:“閒生,夠了”

匪閒回頭,說不出哀傷。

“君上,我很痛”撐着這樣一副身軀,很痛……

君上一痛,“我知道……”

匪閒淺笑:“啊……君上,怎麼辦,好累……好想毀了一切,好像回到當年,一開始,你殺了我,多好”

“不……”君上淚落“聽話,過來……”

匪閒搖頭:“過不去了……”說着,掌心的傷口竟是再度劃開,匪閒握着弒神匕,步步逼近居儲。

居儲怔怔的看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匪閒,說不出是何情緒。

走近居儲,匪閒雙手兩指相靠,噬血過後的弒神匕,暗紅妖異。

居儲閉眼,然,卻未等到蝕骨的疼痛,擡眼一看,一把鮮紅的長劍直穿匪閒胸前,匪閒回頭淺笑:“吾歸……”

血落,囫圇,深陷囫圇,再無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