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山第一摩托化旅的士兵們現在很累,真的很累,剛打完了一場戰,還沒有休息喘口氣又得到城外修築防禦工事。以前在雲南境內的時候還可以叫到壯丁作爲勞力幫助修築工事,但是現在是在四川境內,清風山自衛軍在這裡並沒有那麼深厚的民衆基礎,而王旭又不打算留下惡名,所以只得勞累士兵們。
一直到胡二率領那個師的後續部隊到了之後,第一摩托化旅的全體官兵們才得以休息。胡二沒撈着攻打西昌市的任務,一路上早就滿腹牢騷了。這一接到進入陣地防守的命令,他就迫不及待連打帶罵地把他的部下趕進陣地,然後翹首以待來攻的川軍部隊,那樣就和期盼丈夫歸來的深閨怨婦差不多。
對於胡二的狂熱好戰、敢拼敢殺王旭是深有體會的,面對英、法強軍的時候他都敢冒着槍林彈雨發起衝鋒,更何況如果的對手是武器裝備極其簡陋的川軍。由於擔心一旦戰打得過順,胡二會頭腦發熱,率領部隊拋棄有利的防禦工事,衝出去和川軍血拼,王旭當即把胡二叫過來好一頓訓誡。
“知道爲什麼快開戰了,我還要叫你過來嗎?”王旭面容整肅地問道。
看見王旭很慎重的樣子,胡二也沒敢嘻皮笑臉,連忙立正敬禮喊道:“請少帥訓話!”真難得他會這麼正經地說話,怕是擔心王旭會把他調離前線吧。
王旭接着說道:“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在沒有我命令的情況下,無論戰打得如何,敵人是否潰逃,你也不允許帶着部隊衝出防禦工事,向川軍發起衝鋒。”
還不允許走出防禦工事?這讓胡二怎麼想怎麼都有束手束腳的感覺,之前的假正經馬上就拋到九霄雲外了,連忙爭辯道:“少帥,敵人潰退了還不允許追擊,這是哪門子打仗的道理嘛?”
確實,以雙方的實力對比,如果在防守戰中大量殺傷川軍以致其潰退後,清風山自衛軍趁勢追擊,必定能將戰果擴大到好幾倍之多。但是消滅川軍並不是王旭的目的,守住西昌並儘量減少清風山自衛軍傷亡纔是王旭首先要考慮的。況且,川軍士兵對周邊地勢環境那是熟門熟路的,附近的鄉里鄉親也都願意幫他們的忙,一旦追擊出去,清風山自衛軍就很容易被他們的遊襲戰術拖住,然後逐步蠶食,造成重大的傷亡甚至敗退。所以,王旭是萬萬不會讓清風山自衛軍陷入這個泥潭的。
遊襲戰術可是清風山起家的拿手本領,如果被敵人用來擊垮自己,那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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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臉色微怒,對胡二說道:“一時也和你說不清楚,你照辦就是了,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少帥,你是不是擔心出擊會受到川軍的埋伏?這個你就放心,川軍那破爛軍隊,就是有埋伏老子也三拳兩腳就把他收拾了!”胡二還是努力爭辯着。
“這是命令,你必須給我執行!”王旭用力一拍桌子,失去和胡二繼續扯的耐心,直接用命令壓他,“要是你沒執行這條命令,我就撤了你的師長,調去給馬市長當文職人員!”
這個威脅無疑正中胡二的死穴,讓他這麼個好戰份子去當文職,那還不如殺了他好點。胡二也深知王旭向來是說到做到,也就不敢再有任何異議,乖乖滾回陣地組織防守去了。
川軍的三個師兩萬一千餘人很快趕到了西昌市郊外,不過此時清風山自衛軍的防禦工事已經修築完畢,早就嚴陣以待了。川軍武器裝備簡陋,唯一有優勢的也就是人數了,擁有最高指揮權的川軍軍長一上來就下令發起強攻,企圖用人海戰術突破清風山自衛軍的防線。
“李俊先,讓你的炮團先給川軍來份見面禮,別太小家子氣,好好歡迎他們!”在城牆上觀戰的王旭對炮團團長李俊先喊道。
“是,少帥!”李俊先答應一聲便跑去指揮炮團了。
隆隆!持續不斷的炮擊聲響起,炮彈有如密集的流星雨般向川軍的衝鋒隊伍撲去。一顆顆炮彈在川軍隊伍中間開花,飛射的彈片帶給川軍士兵大量的傷亡。與此同時,防守陣地上的清風山自衛軍士兵也都端起步槍,將子彈向前方擊射出去,數百挺輕重機槍激射而出的子彈形成一道道火線,猛烈地掃射着川軍士兵。
然而,川軍士兵不愧大多是經歷無數次戰爭的老兵,即便面對鋪天蓋地的炮火襲擊和*般的子彈掃射,大多數士兵並不會像一般新兵蛋子那樣站着等死,而是第一時間就趴倒在地,並迅速尋找掩體。所以,儘管清風山自衛軍的火力十分猛烈,也給川軍造成不小的傷亡,但是並沒有讓川軍慌亂潰散。
從驟然的猛烈打擊中驚醒過來的川軍軍長立即重新組織好進攻隊伍,並花大把銀元挑選出敢死隊作爲突擊力量再次發起進攻。
川軍敢死隊都是些老軍伍了,匍匐着向清風山自衛軍陣地前進,並不斷地利用樹木、大點的石頭和小山丘等掩體掩護着自己。這讓清風山自衛軍士兵措手不及,無法給予他們較大的傷亡,眼睜睜地看着他們越來越接近自己的陣地。
川軍敢死隊接近陣地後,一陣加速,然後就掏出手榴彈向清風山自衛軍的陣地砸去。數百顆手榴彈砸向戰壕裡,砸向輕重機槍陣地,清風山自衛軍士兵頓時傷亡慘重,防線開始鬆動。此時,川軍的敢死隊騰地跳起來,就要衝進清風山自衛軍的陣地,後面的川軍同時也紛紛站了起來,準備衝殺過去。
一旦被川軍突進陣地,把戰爭變成白刃戰的話,那擁有人數優勢的川軍很大可能會將第一道防線攪個粉碎,順勢衝進城內也不是不可能的。
眼看清風山自衛軍情況有些不妙,王旭急喊道:“傳令兵,快去通知炮兵團長李俊先,命令炮團對城外戰壕前面地區進行覆蓋性轟炸!”
傳令兵也明白事情緊急,飛一般地跑去傳達王旭的命令。很快,炮兵團再次發威,無數飛出的炮彈有如密不透風的死亡大網。戰壕前的地區,幾乎每一步的距離都有一顆炮彈砸下,無數飛射的彈片重重疊疊,把川軍敢死隊員撕成了碎片,而此時陣地裡的清風山自衛軍士兵也都重新穩住了陣腳,再次用手中的步槍和輕重機槍將子彈激射出去,組成收割生命的火力網,剛剛衝上前的川軍士兵不斷地中彈身亡,川軍軍長只得下令衝鋒的士兵撤回來。
接下來的幾天攻防戰中,川軍軍長對王旭是恨得牙癢癢,清風山自衛軍士兵躲在防禦工事裡就是不肯出來。每當用無數人命填出一條路,正要突進去進行白刃戰的時候,清風山自衛軍的火炮又是一陣猛轟,只能又將部隊撤了回來。無論是夜戰還是偷襲,每一次均被清風山自衛軍的強大火力壓制住,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代價卻沒有半點進展。此時的西昌市在川軍官兵眼裡就是長着刺的龜殼,非但攻不進去,而且還會被扎得滿身血。
而三天後,進攻毫無戰果,又死傷慘重,川軍士兵終於崩潰了,不顧長官和督戰隊的約束和威脅,紛紛潰退逃跑,離開西昌這個吞噬人命的地方。儘管川軍已經潰不成軍了,但是王旭並沒有下令追擊,因爲追擊不但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有太多不可預知的變數。
西昌市這邊戰火逐漸平息,然而劉文輝和劉湘在川東地區激戰正酣,十幾萬的部隊不分晝夜地拼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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