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京蹲在天台。
大雨傾盆而下的夜裡,他仍然醉睡在天台。
酒剛醒來,想起歆筱完全成了別人的女人的痛苦,就讓他悲哭不止。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於是他繼續喝。
直到醉着睡着。
陳立在屋裡計劃着即將展開的事情。
不出意外,鬧鐘今天就解放了。
安全局方面遵守諾言,乂公司賬面的第一部分資金全部變成了合法交易獲得的資金,乂公司也得到稅收優惠政策,而且還設立數家子公司,業務範圍名義上全是響應政斧號召,支持國家經濟建設的那些。
政斧眼裡的國家,是數據。
就像人們裝修自己的房子一樣。
發現需要什麼了,就添置什麼,需要添置什麼的時候,就儘可能多的分配更多的金錢安排儲蓄到購買相應傢俱物品上。
經濟就是這樣。
國家需要某種經濟的時候,就會扶持,就會宣傳,就會調動人們投身其中的熱情和興趣。減稅、甚至免稅、撥款等等慣常手段接踵而來。
搭乘這種順風車當然尤其容易生存和發展。
如果具備足夠的財力的時候,很容易就成爲領頭羊的企業。
不用怕業務不熟會虧錢,也不用擔心沒生意可做。
國家的撥款能大幅度減輕經營過程中的壓力,成爲領頭羊的代表姓企業更會得到地方政斧給予的、和接洽的諸多生意。
未必因此能夠得到暴利,但盈利卻不是難事。
只要能在市場成熟、繁榮前打開局面,就能活下來。
當市場成熟、繁榮的時候,優惠政策將不復存在,那時,是政斧收割成果的時期。
更形象的比喻,那就是政斧突然發現,讓人民都種橘子好啊,國際上都在種橘子,市場一片欣欣向榮啊。
好了,然後政斧就說種橘子如何如何好,市場如何如何大,國家如何如何需要……再承諾種橘子不收稅,有需要國家還能幫忙開墾更多適合種橘子的地。
於是有人開始嘗試,不徵稅,國家還送橘子樹,送種植技術。種植的人買農藥化肥都還能打折。
若干年後。
全國到處都是橘子樹。
政斧滿意了,國家也有很多橘子出口創收了嘛。
好了,優惠政策逐漸取消,直至沒有。
全國到處都是的橘子樹種植個體戶也好,大範圍承包商也好,每年開始源源不絕的貢獻稅收。
局面皆大歡喜,稅收增加,成果顯眼可見。
陳立認爲,公司將來的生意,必須儘量搭乘順風車。
一旦上的晚了,就沒座位了。諸多優惠政策全享受不到。
如果等到該產業成熟繁榮了,得,競爭壓力巨大,競爭導致成本上升,導致純利潤逐步降低。哪怕站穩了腳跟,也不過落得個沒多少錢賺的雞肋局面。
諸多行業十年前的純利潤和十年後今天的差距,就是佐證。
“還沒睡?”
徐紅回來的時候,看見陳立還在準備查看資料。
“快了,這些也沒什麼好看。張銳傑是個人才,子公司交給他全權負責,出不了岔子。”
張銳傑,本市商界新秀。最初在工廠做事,在他的管理下,工廠從虧損變成贏利。後來被挖走,接連在三家公司擔任過總經理職務,全都留下漂亮的成績。
他跟宋雨揚是好朋友,當宋雨揚知道乂公司需要這樣一個人才時,就充當中間人,把張銳傑介紹了過來。
一則處於友情關係,二則對乂公司給予的優厚條件感到非常滿意。
他跳槽來了乂公司。
徐紅歇了口氣。
“邵京死了。”
“什麼?”
陳立十分意外。
他還記得兩個月前,在一心苑小區的林記麪館外見面的情景。
“不知道死多少天了,在他住的那棟樓的樓頂上。是病死在上面的,應該是爲歆筱跟了別人鬱鬱而終,自己不想活了吧。”
陳立沉默了半晌,嘆了口氣。
“也許我那天不該太打擊他……”
“我看有關係,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樣能夠迅速轉變和接受愛情觀的。”
徐紅說着,抱着睡衣去了洗浴間。
陳立怔了會,便把邵京的事情拋之腦後。
徐紅洗完澡出來後,見陳立換了衣服。
“去哪?”
“鬧鐘拆布了,打了電話過來,約我們吃宵夜,還說——叫我最好別帶你去,否則如果你對他一見鍾情,他會很不好意思。”
陳立說着,徐紅就忍不住笑了。
“就算真的很像關西,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就算是你喜歡的類型我也不怕。我可不是邵京,不會爲了一個女人鬱鬱而終的。”
“真難聽……”
徐紅說着,穿上了出門的裙子。
下樓的時候,卻碰見似乎等了一會的依逝水。
她看見徐紅,頓時一臉的尷尬不安。
“一塊去吧。”
“紅姐,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今天來了。”
徐紅笑了笑,挽着依逝水的手,並肩而行。
吃宵夜的地方就在一心苑門口的燒烤攤。
鬧鐘是煞費心機的。
這個時間,最多社團的兄弟們吃東西,準備開始夜間的工作。
門外的燒烤攤,大熊和王成都在,唐老闆和宋雨揚也來了。
“張銳傑呢?”
陳立坐下時,問了句。
宋雨揚擺擺手。
“他就算了吧,他工作很認真,現在剛開始做事不久,時間會百分百的用在工作上,不可能來吃宵夜消遣的。”
“真可靠。”
陳立不由稱讚。
宋雨揚得意的一挑眉毛。
“那當然,我介紹的人能差?”
陳立掃了圈,發現他們都帶來了女人。
唐老闆身邊的女人,當時他新婚不久的妻子。
過去、他的那個三圍比例讓男人都垂涎三尺的秘書。
唐老闆推了推金絲眼睛,笑着說。
“這小子鬼,想把風頭出盡,有意讓我們的女人都盯着他,滿足他的虛榮心呢。”
衆人紛紛大笑,都明白鬧鐘的鬼心思。
當鬧鐘新買的寶馬停靠在路邊,他和小媚一起走過來的時候。
不要說陳立他們一羣,吃着燒烤的那些人,全都難以置信的聚焦了過去。
來的那個哪裡還是鬧鐘?
他就跟電視上的關西長的一模一樣。
有幾個食客,在面面相覷之後,一起衝了過去。
圍着擺酷的鬧鐘。
“關西哥,能給籤個名嗎?”
“關西哥,能合個影嗎?”
……鬧鐘舉起右手,豎起食指,高聲叫喊。
“我——不是關西。因爲我比他更帥!我叫鍾未來,深大大二的轉學生。深大未來的第一高富帥!你們記清楚,不要再叫我關西,他沒我帥!也沒我有錢!”
鬧鐘跌下那幾個食客,昂首闊步的走到陳立他們面前,跟小媚一起坐下。
他得意洋洋的享受着包括徐紅在內、陳立衆人的目光。
“不好意思啊,我太帥了,把你們的風頭搶完了。”
他說着,又舉起手。
高聲叫喊。
“今晚上,所有公司兄弟的帳都算我的!今天我精哥高興!”
一羣乂社團的弟兄,哥哥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何事。
但是,他們看到關西跟德哥他們一起,聽到這番話、這把聲音的時候。他們隱約有些明白了。
王成站起來,難得配合了鬧鐘。
“都傻愣着幹嘛?還不叫精哥!”
於是,現場立即熱鬧了起來。
大熊抹了把鬧鐘的臉,後者一掌打開他的手,把臉珍惜的如寶物般。
“別用你醜陋的手碰我帥氣的臉!”
“草,你不開口真沒辦法把你當鬧鐘,一開口我就想爆你頭,果然還是那個貨!”
鬧鐘仰天長嘆。
“哎——寂寞啊,當帥哥真寂寞啊……”
宋雨揚摸了摸下巴。
“我都想去整容了……”
“別、別羨慕。你沒有我的臉型,怎麼整也不可能比我更帥,還是別受那罪了吧宋老闆——”
鬧鐘得意洋洋的拿出小媚的化妝鏡,對着鏡子看着臉。
然後衝依逝水眨巴了下眼睛。
“依逝水,你別一直看着我,帥哥也是會害羞的!”
唐老闆的妻子這時忍不住說了句。
“真的好像啊……”
“嘿嘿……當帥哥的感覺真好,我還沒完全習慣。”
鬧鐘的嘴臉,非常欠揍。
不過今天衆人都給他面子,不拆他臺。因爲他現在德姓雖然沒變,還比過去更惹人厭。
但是,坦白說。
現在鬧鐘的臉,真不會讓大熊看着就討厭的想揍了。
因爲變成,讓大熊看着就嫉妒的刮花了!
唐老闆拿手年捏鬧鐘的臉這裡、又摸摸那裡,端詳了半晌,才點頭稱好。
鬧鐘不敢不讓唐老闆摸,一來他是長着,二來衆人一向尊敬他,三來不給唐老闆面子的話大熊會發飆。
“唐老闆,您老輕點啊,輕點……”
“幹嘛?還會痛?”
鬧鐘照照鏡子,確定臉沒事了才答話說。
“痛倒不痛,可是萬一捏壞了怎麼辦。”
“反正人造的,再整一次不就得了?”
唐老闆說的不以爲然,把鬧鐘氣的險些吐血。
“整容很痛的啊!”
引得衆人捧腹大笑。
“你不換個名字沒關係?”
唐老闆推了推金框眼鏡,問了句。
“嘿,不怕!”
大熊沒好氣的接話說。
“說了他不聽,沒辦法。”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