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說實話,紫桑公主的騎術真的很厲害啊!”
“哼,咱們寧王妃也不差呀,你看,明明要比紫桑公主的要快些!”
“哎呀,她們兩個你追我趕的,恐怕還真難分個高下!”
……
薄如素手裡的馬鞭“啪啪啪”的甩着,感受着耳邊兩側的風呼呼呼的吹着,好像將她心裡的沉悶都給吹散了去,映在她腦海中的烏雲也一點點淡了。
身後傳來紫桑緊追不放的馬蹄聲,薄如素勾了勾脣角,目視前方,揚起鞭子又是狠狠一下。
紫桑見薄如素又比自己快一步,一咬牙也直接朝着馬屁股甩了幾下。
本來都要上馬了,可是誰想到蕭子譽竟會扯着她的手腕不放?
怪不得蕭美景說蕭子譽與薄如素交情不淺,什麼狗屁交情不淺,他們兩個人明明是奸.情滿滿纔對!
“死丫頭,你到底有沒有按着我的吩咐去做?”王思思見薄如素竟比紫桑快了半匹馬的距離,不由得抓着自己丫鬟的手,面目猙獰。
小丫鬟被王思思那張扭曲的臉嚇得一個哆嗦,顫抖着聲音道:“小……小姐,奴婢真的將藥下給了寧王妃的馬。興許……興許藥效這個時候還沒發作。您……您不要急。”
王思思在小丫鬟手背上狠狠的掐了一把,恨得咬牙切齒:“我怎麼能不急?再不發藥性,待會那個賤人就贏了!”
“嘶!”小丫鬟倒吸了一口氣,下一秒竟面色發白,像見到鬼一樣盯着王思思的身後,“小……小……小姐……”
王思思兩眼一眨不眨的盯在薄如素身上,哪裡還顧得上其他,聽到小丫鬟竟口吃起來,心裡更加煩躁的很,“死丫頭,喊我做什麼?”
“剛纔王小姐罵誰賤人呢?”突然,君臨墨陰冷的聲音傳入耳裡,讓王思思後背一涼。
王思思僵硬的轉過頭,皮笑肉不笑道:“寧王爺您聽錯了吧,思思剛纔可什麼都沒說呢!”
君臨墨目光幽幽的落在王思思那瘸了的腿上,冷笑道:“王小姐的腿已經廢了一隻,另一隻今後可也得小心了!萬一哪天一個不注意也瘸了,那就可跟平王一樣了,一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了!”
冷哼一聲,轉身回到了席位上。
這個女人是可恨可惡,但是現在先不急着教訓她,等嫣兒比試完了,紫桑如果真的出了意外,阿克蒙必定要來討個說法,那個時候再將王思思給揪出來,哼哼……
君臨墨口中的平王,前太子君承乾,當年腿被君臨墨廢了後,性情變得暴戾無常,不僅將自己整日的封閉在房間裡不出門,還經常無故的打罵杖殺服侍他的下人。這種情況持續了大半年後,當老皇帝藉此機會廢了他的太子之位後,沒想到君承乾竟收斂了開來,不僅開始正視了自己腿殘的事實,也敢坐着輪椅出現在衆人的視線裡了,說來也真是奇怪……
“他……他竟敢詛咒本小姐……”王思思掐着小丫鬟的手更加用力了,臉色鐵青,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君-臨-墨!”
當年他傷了她的腿,父親去找老皇帝理論了也沒用,如今他是什麼意思?還敢諷刺她?
別得意,一會她就會從薄如素身上討回來!
“啊呀,快看,紫桑公主這是怎麼了?!”
“哎呦喂,該不是馬失控了吧?”
突然,只聽到不知道誰的一聲低呼,將王思思的注意力又來到了馬場上。
只見紫桑的馬受驚了一般嘶鳴起來,高高撩起蹄子像瘋了一樣的帶着她往前橫衝直撞,一個眨眼的功夫便越過了薄如素。
馬背上,紫桑被墊的東搖西晃,馬鞭子不知道何時從手裡脫落了,只能雙手死命的抱着馬的脖子,驚得花容失色,“快,快停下來啊!”
薄如素一怔,心中暗叫不好,立即“駕!”了一聲,趕忙追上前,可竟然還是追不上紫桑的馬。
阿克蒙也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對伊卡大叫道:“不好,紫桑要出事!伊卡,快去救公主!”
“是,首領!”紫桑現在已經被馬載着脫離了大衆的視線,伊卡就算是趕過去也需要一段時間。
老皇帝眯了眯眼睛,有些費力的瞅了瞅已經快消失了的紫桑,半晌纔不緊不慢的對君臨墨道:“寧王,你也去……”
“噌”的一聲,老皇帝的話還沒說完,只見突然一把飛鏢朝着老皇帝射了過來,幸好老皇帝身邊的君祁陽眼疾手快,將老皇帝往旁邊一扯,護在了身後。
“呼啦啦啦”,瞬間的功夫,一羣黑衣人又從天而降,個個殺氣騰騰,手裡拿着一把寒光冷冷的利劍,爲首之人大喝一聲:“君臨墨,受死吧!”然後劍竟朝着君臨墨的胸口刺了過去,而他所帶的一大.波殺手們,則是目標直指老皇帝。
“啊!!有刺客!”
“有刺客,快,來護駕!”
緊接着,受驚了的女眷們的尖叫聲,賈公公的公雞嗓子,混雜在混亂的打鬥中。
黑衣人的劍像毒蛇一樣緊緊纏着君臨墨不放,一招一式盡顯凌厲,竟與君臨墨不相上下。
這世間極少有人能跟自己打個平手,所以君臨墨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不禁用心幾分應對。
“殿下,咱們要不要出手?”心溪看着君祁陽護着老皇帝有些招架吃力,於是猶豫了片刻小聲道。
蕭子譽與赫連修、蕭良辰等人已經退到了安全處,看着老皇帝驚慌失措的臉,良久才吐出兩個字:“不急。”
當年如果不是老皇帝,如果不是君臨墨,衛國便不會滅亡,嫣兒就不會受到那麼大的傷害,這些刺客明顯是爲了取老皇帝和君臨墨性命而來,所以他爲何要出手相救?
一旁的蕭良辰聽罷,難得的緩緩道:“太子皇兄這般袖手旁觀,實在是不道義啊!”
赫連修自然知道蕭子譽是故意的,因此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意氣用事:“子譽兄。”
不管爲何,可作爲蕭子譽來說,他似乎與老皇帝沒有任何瓜葛,若是不出手,難免會引起有心人的懷疑。
蕭子譽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皺眉道:“心溪。”
心溪會意,立馬足尖輕點,揮舞着自己的軟鞭朝着君祁陽和老皇帝飛去,“啪啪啪”幾下子就打倒兩三個黑衣人。
另一邊,紫桑在馬上尖叫連連,薄如素雖然對她沒多少好感,可也見不得她出事,所以一咬牙,擡手抽出頭上的髮簪對着馬屁股狠狠刺了下去。
馬兒吃痛,比剛纔飛奔的更快,好不容易快趕上了紫桑的馬,薄如素攥了攥拳,突然身子朝着紫桑撲了過去。
她想一把將紫桑抱下來,可是卻高估了自己的實力,不會武功,不能像杜江他們足尖輕點就可以凌空飛起,竟險些撲了個空,於是只能懸大半個身子懸在半空中,雙手費力的抱着馬的後半身。
“薄……如素,你發什麼瘋?”紫桑的整個身子都貼在馬上,本來就大氣不敢出,被薄如素這突然的舉動更是嚇了一跳。
薄如素身子隨着馬的顛簸危險的上下晃盪,腿上的布子早已磨出了血跡,髮絲凌亂的好不狼狽,可還是咬着脣道:“還……還不是……爲了救你!”
“唔……”膝蓋被一塊尖銳的石頭給刮疼了,薄如素悶哼一聲。
紫桑沒想過薄如素會想救她,此刻內心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感覺到身下的馬速度又快了,閉着眼小聲道:“你……你抓緊了些!”
薄如素本來就因昨晚被君臨墨強行進入就有些不適,現在再這樣一折騰,更是沒點力氣了,只能拼命的努力將身子一點點往上靠。
君臨墨一邊與黑衣人對打着,一邊注意着馬場上的動靜,瞥見薄如素竟被馬拖着跑,面色一變,轉身就要往馬場去,可正因爲他這一個分神,給了黑衣人一個空隙,胳膊上也狠狠的捱了一劍,血瞬間順着傷口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