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詡在這之前沒有得罪過這洛家的任何一個人,轉頭一看,那麼就只能是因爲獨孤宸了。
這樣一想,她也就沒那麼多的疑惑了,在這個人身邊,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不是挺正常的事嗎?
獨孤宸臉色低沉地有些嚇人,雀鳴和虎嘯都不敢上前,抱着獨孤泊自動退了出去。
慕十七覺得自己這會有必要把楚老太太賄賂自己的那件事給他透個底。
顧不得身上溼漉漉黏答答的感覺,擼了擼額前的發,把自己落水的經過大概說了一遍,又把與老太太見面的事也說了遍。
“這祭祀觀禮的理由雖看着毫無破綻,可我總覺得她表情裡隱藏着些什麼?”
獨孤宸逼迫自己把視線從她身上移開,認真地聽她說話。
她那身衣衫早已被水和血浸透,如今已經服帖在她身上了,凹凸有致的身形,宛若第二層肌膚覆在她身上,而鶴羽選擇的這件衣衫,最大的有點就是輕薄透氣,一遇水就呈現了透明狀,他居然能看到她胸前胸衣的花樣。一朵並蒂蓮花開的正豔,裹着她緊繃傲人的胸部。
他扶着額頭,遮擋住自己的視線,這才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她的話裡。
楚家這位老太太不簡單,可他一直摸不清她到底想要做什麼?留他十日又是爲了什麼?
十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事?這件事是楚家本家那邊的人授意還是老太太自己做的鬼?一個區區楚家分家,敢在他身上動什麼壞心思?
慕十七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等他回話。
剛剛在水裡倒是沒注意,這會上來了,被夜風吹了個透心涼,渾身從頭冰到了腳。
獨孤宸扯起榻上的薄被,起身遞給了她:“裡屋有熱水,你先去洗洗。”
不管那老太太有什麼心思。今日這事,洛家若是不給出個交代,他獨孤宸不介意教教他們什麼叫做人做孽不可活的道理。
慕十七換了身乾淨的衣衫,一身清爽,爲了去那一身的血腥味她還專門掛了個藥草的香囊,如今移步間藥草香味淡淡地傳出,又恢復了那個仙子般的姿態。
再出來,湖裡的土龍殘骸屍體已經被清理了乾淨,除了那湖面上還未散盡的血腥味能證明剛剛的激戰。
獨孤泊探着小腦袋緊張兮兮地撲到她懷裡,小臉上帶着驚嚇後的餘驚:“桃子,你怎麼掉水裡了,我好害怕你被大怪物吃掉!”
雀鳴忍不住插嘴:“得了,大怪物見了她都抱頭鼠竄的,她連根頭髮都沒傷着!”
害他們白擔心了半天,什麼落水,他敢打包票,這姑娘是自己跳下去的!就他家王爺傻,鑽水底幾十次,還差點被土龍幹掉。
慕十七可記得,這會揶揄自己起勁的這傢伙,剛剛激動地要往下湖裡跳的事。所以她也不與他鬥嘴,由着他在過嘴癮。
今晚發生這麼大的事,弄的整個洛家不得安寧,楚老太太眼還沒合上呢,就被嚇得從牀上跳了起來,一路快跑搭船入了水榭。
一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這獨孤宸就是個活閻王,這羣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惹誰不好熱怒了他!
“宸王息怒,老生讓人杖斃了那兩個賤婢,給您一個交代。”這事必然是小九氣不過,做出來的事。若是讓他查下去,小九也甭想活,必須先下手爲強。
獨孤宸帶着一身血腥味正坐在上座上,扯脣冷笑:“本王就她們兩條賤命有何用!本王想要知道,到底是誰看本王的桃姬不順眼,想要了她的命!”
虎嘯提溜着兩個姑娘進屋,直接摔在了楚老太太面前:“這兩個賤婢都招了,是洛九指示的,楚老太太您看着給個交代吧。”
他有的是辦法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兩個賤婢早就被嚇傻了。他只要把兩人分開,逐個擊破就成了,簡直不費吹灰之力。
楚老太太再也坐不住了,臉色大變,顫巍巍地起身:“老生教下無方,還請宸王見諒,九丫頭也是一時昏了頭,還請您看在楚家的薄面上,給她留條命。”
獨孤宸摩擦着拇指的玉扳指,眸色一暗,殺氣盡顯:“楚家的薄面?在我這裡還不夠看,虎嘯聽命,去把那洛若抓來,扔進土龍潭子裡去!留命?本王連個全屍也不給她留!”
想死,也要看他允許她怎麼個死法!
殺人不說,還放土龍出來傷人,這女人如此惡毒,留她何用!一想到慕十七有可能長眠湖底,他就恨不得撕了那個惡毒的女人。
慕十七在一旁幹看着,真沒想到獨孤宸發起狠來,比誰都狠絕,那洛若當即被抓來了水榭,哭天喊地叫爹喊孃的也白搭,他還發了話,誰敢上前求情,淪爲同當處置。都是惜命的,誰活得不耐煩了不成,連老祖宗的話都使不上勁,這登興城還有誰能在獨孤宸面前說上話?
慕十七這會噴嚏一個接一個打着,估摸着那洛九姑娘臨死前也沒少在心底罵她咒她。
“桃姑娘,你莫不是得了傷寒?”雀鳴真相了。
慕十七揉了揉鼻子又打了個大噴嚏,他不說還好,一說便覺得頭昏腦漲地厲害。不行,她得回去找鶴羽拿幾服藥去。
獨孤宸下了命令就悠哉地品茶候着,等虎嘯覆命。他這一道命令下去只是動動嘴巴,可虎嘯要去找十幾條土龍的潭子可就不容易了。
這登興城像洛三這麼會玩敢玩地世家子弟不多呀,可不是誰都敢在家裡養十幾條土龍當寵物的。於是虎嘯頭疼了,他一頭疼,洛三就倒黴了。
洛三這會站在那,大氣不敢出一聲,像他這種紈絝東西,典型地欺軟怕硬,虎嘯一瞪眼,他就軟了:“爺,虎爺,有話好好說。”
“甭跟我嬉皮笑臉的,爺不吃你這一套,去給爺搞十幾條土龍來。”
獨孤宸要扔洛九去喂土龍的事,早就在洛家傳開了,洛三就是再十惡不赦也不會喪盡天良地把他親妹子往土龍潭子裡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