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被獨孤宸勒令不準去理她,於是人藺姑娘能拿着小竹竿繫了一塊肉,坐在樹頂釣白狼。
“十七姑娘,你瞧瞧那藺姑娘,倒是玩上了。”虞兮掩着嘴,瞧着藺素素特別有意思。
慕十七灌了口水,也扭頭看了過去,這姑娘是真挺會苦中作樂的,晃着小腿穩坐在樹杈上,手裡居然還拎了塊肉,在逗弄旺財。
只見她小心翼翼地接近旺財,然後把肉懸在旺財的眼前,就是不讓它吃到,旺財這大傻一路追着那肉往前面跑。小姑娘一串銀鈴般的笑在林間迴盪着。聽得她微微勾起了脣角。
成功勾到了旺財,藺素素那快要斷了的小腿纔得到了休息。
其實她不清楚的是,如果慕十七不照顧着她,這會她一個人蹲在這黑洞洞的林子裡坐地上哭也沒人知道。
還有那旺財,傻是傻,可獨孤宸一個令下,它還管你肉不肉的,準是一溜小跑過去撒嬌賣萌去了。
藺素素什麼都可以忍,就是忍不住那咕嚕咕嚕不爭氣的肚子和饞的要死的嘴巴。
休息的時候,虞兮隨隨便地薅起來一把子野菜,逮了幾條魚,可怎麼燉出來的魚湯,香氣一直往她的鼻子裡鑽呢?她就這麼幹看着,兩眼睜得大大地看着。還不時發出咽口水的聲音。肚子作響也沒有不好意思。
圓潤的下巴,這幾日明顯有些尖了。虞兮看着怪可憐的:“十七姑娘,藺姑娘她真的很能忍呢。”
“這一路上危險重重,她若是連自己填飽肚子的本事都沒有,那還談什麼雲午島,直接回她那鬼谷去得了,還有雞腿可以啃。”慕十七故意拔高了聲音。
藺素素堅強地與自己腹中的饞蟲作鬥陣,啃着野果自我念叨着:“今天的雞腿好像肥了些。”
又喝了口冷水,砸吧了下嘴巴:“這千絲芙蓉翡翠羹不錯。”
她這心態好到,慕十七都佩服她,完全是自娛自樂還很快進入了角色之中,跟旺財一狼一人互動了起來。
“來,旺兄,我敬你一杯。”
“喂,旺兄,你不可以去吃那肉的。”休息的時候她還不忘把肉懸的高高的,以防旺財去偷吃。而旺財那一雙狼眼尖的很,在樹下仰着腦袋等着那肉掉下來。
獨孤宸挺樂於她把旺財這隻喜歡蹭他身子的大傢伙給釣走的,這樣,他就可以和十七兩人愉快的聊天了。
慕十七本以爲這姑娘該是快到妥協的邊緣了,再讓她折騰幾天,完了讓她趕緊地回去,領悟到還是鬼谷的花兒更紅,飯菜也更香。
可她不知道,藺姑娘有一句至理的名句。
“雞腿誠可貴,烤鴨價更高,若爲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她總說道這一路上危險重重,可如今這藺姑娘只體會到了餓肚子的感覺,壓根沒有體會到危險重重這麼一件事。
關鍵,是這姑娘一屁股坐在旺財身上,但凡有點眼色的野獸都不敢上前。更別說人了,幾個樵夫遠遠地瞧見了,一邊跑還一邊喊着,嚇的是魂飛魄散的。
藺素素還十分地詫異,摸着旺財那毛茸茸的大腦袋:“旺財,你說你長得這麼可愛,他們爲什麼看到了你不過來摸幾下感受下,還要跑的那麼快呢?”
聽着她那聲嘆息,慕十七甚是無奈,她一直覺得藺素素被鬼谷那羣大老爺們養歪了,這對事物的感官異於常人,這會她覺得,她這認知歪的有些過分了啊!
突然覺得,這姑娘不回去是特別明智的決定。
人和獸類看着她是要繞道兒走的,可老天的陰晴你控制不了,就算是旺財,那也要被雨打風吹過的。
暴雨傾瀉而下也就是眨眼的功夫,慕十七和獨孤宸他們策馬疾行,躲進了一個山洞。
而藺素素則是一直騎着旺財在前面溜達,這突然一個大暴雨下了下來,把她都淋懵了,再急着回頭,哪裡還有其它三人的影子。
旺財腦子轉的沒那麼快,依舊異常勇猛地迎着雨往山上跑去。仗着自己身子大塊,動作矯健地從這塊大石頭蹦到那塊大石頭上。
若是沒風沒雨晴空萬里的,藺素素估摸會開心地揮着小手哼着小曲,讓它再跑的快一點,可這會暴雨從頂上密密麻麻的砸了下來,視線一片模糊,她拿手不停地摸着臉上的雨水,眨了眨眼想要看清前方的路。
手裡繫着肉的小竹竿也扔了,嚇地雙手緊緊抱住了旺財的脖子,小臉貼着它那已經被雨打溼了的皮毛、
“旺財,旺財,別再跑了。我們得回去找她們。”暴雨也就算了,這天還突然間昏暗了下來,好似被黑布蒙上了一般。而她耳朵了,如今除了聽到嘩啦啦的雨聲,就是旺財的悶嚎聲。還有自己心底那咚咚的心跳聲。
旺財也只是對獨孤宸言聽計從,他在的時候,才能穩住它這如脫繮野馬似的野性。
如今暴雨之下,獨孤宸又不在,它平日的撒嬌賣萌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瘋狂與暴躁。
藺素素一路跟着它顛簸,覺得自己這小腰板都要給顛簸斷了。可旺財卻壓根不聽她的,身體矯健地一躍,竄出去老高。
慕十七擦了擦額前髮絲上的水,便盯着外面的大雨發呆,不言不語。
虞兮知道她這是放心不下藺姑娘,上前道:“十七姑娘,要不,我出去看看藺姑娘吧。”
慕十七眉頭並沒有舒展開,幽幽出聲,好似在舒服自己的心:“這只是下個雨而已,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讓她淋淋雨也好,幫她把她那一時發熱的腦袋降降溫。”
省得她一門腦熱地跟着她們。
虞兮想說,那姑娘真不是一時腦熱,見過一時腦熱跟了十來天的嘛?還有這十七姑娘,雖表面冷冷的待那藺姑娘不冷不熱放養着。可暗地裡可沒少幫藺姑娘的忙。
慕十七又朝着洞口處挪了挪,傾聽着那大雨嘩啦嘩啦傾瀉下來的聲音。
獨孤宸也學着她認真的聽着,雨水聲中還夾雜着石頭滾落和樹木傾倒的聲音,以及那隻麻雀不太清晰的哭喊聲,俊眉皺着:“十七,她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