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陰冷的地牢瀰漫着血腥腐臭的氣息，一名女子屈膝蜷縮在角落裡。
她遮身的衣衫早已經辨不清真正的顏色，就連發絲都結在一起，細看之下還能看到活躍跳動的瘙子。
她卻一動不動，整個人與地牢融爲一體，如果不是背後輕微的起伏，都要以爲這是個死人。
“咔嚓”一聲響起，牢門被打開，一抹明黃衣袂隨風飄至她的眼前。
女子緩緩擡頭，貼在牆邊的手指微微顫了顫，被髮絲掩蓋的桃花眼沒有一點光亮。
“瑾柒，朕來看你了。”涼薄聲音響起，語氣熟稔而溫和。
慕瑾柒微怔，幾乎要以爲那個把她放在手心上捧着的男人回來了，但，終究是夢。
“這五年來，你過得還好嗎？”男人突然半蹲在她的面前，明黃衣袂沾地，她的下頷隨之被挑起，露出一張佈滿污垢的臉。
過得還好嗎？
慕瑾柒想笑，好奇他這些話是怎麼問出口的。
可她的面部堅硬，別說笑，哪怕牽動一下嘴角，都是難的。
見她不語，男人捏着她下頷的手突然用力，眸中盡是陰冷，“你還是如以前一樣，高傲得好像所有人都需要在你的面前俯首！”
的確，過去的慕瑾柒是一個傳奇女子。
十歲以前，她流落在一個不知名的小山村，十歲以後，她被應國相府認回。
明明是一個土包子，可她卻在京城混得如魚得水，甚至獲得她外祖父將軍府那邊的喜歡。
可誰能想到，曾經名動一時的貴女，卻沒幾年就淪爲“階下囚”呢？
“瑾柒，你再高傲又能如何？如今的你，還不是一個階下囚嗎？”想着過往的一幕幕，男人冷嗤出聲，話語中都是不屑。
慕瑾柒想笑，可是她笑不出來，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黑洞洞地盯着某個點，乾裂的嘴脣翕動。
“你說得對。”
拉鋸般的聲音響起，聽着尤爲刺耳，慕瑾柒卻渾然未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看你笑話？”男人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昂首大笑兩聲，低頭時，眼中一片冷漠，“你配嗎？”
你配嗎？
三個字，狠狠地擊進慕瑾柒的心臟。
慕瑾柒以爲，五年不見天日的囚禁、剔骨的折磨，已經讓她的心堅硬如磐石。
卻沒想到，心還是會痛。
“只不過是因爲有人要見你，僅此而已。”男人再次開腔，只是這一次，說到那個‘人’時，聲音摻雜着一絲難掩的溫柔。
“咕嚕嚕……咕嚕嚕……”隨着男人的話，一種奇怪的聲音響起，慕瑾柒平靜無紋的心，隨着這一個聲音而泛起一種奇怪的情緒。
很快，一個木製的移動座椅，出現在慕瑾柒的面前。
“小心點，這地方溼氣重，朕就不應該同意你到這。”男人快步走過去，語氣中的溫柔比剛剛更加明顯。
那種柔情，是慕瑾柒從未見過的。
“我又不是瓷娃娃，你把我想得太弱了。”一個清脆而溫柔的聲音響起，慕瑾柒震驚地瞪大了雙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