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跟我賣關子是吧,那我就不配合你演戲了。”畢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威脅。
杜西舟睞了他一眼,“不想要錢了?”
畢廈無語,算了,看着錢的面子上,我不跟你計較。
“放心,這次他們撲了空,還會回來的。”杜西舟胸有成竹的說。
“你這守株待兔的辦法還是有點不現實,浪費精力跟人力。”
“畢財神有什麼好的建議嗎?”杜西舟張大眼睛看着他,說不定真的能夠從他那精明的頭腦中找到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我剛纔處理監控的時候發現從凌晨一點二十五分到四十分這段時間,整個公司的監控系統都出現了癱瘓的狀態,我覺得作案的不只一個人,一定有人在配合他,不然他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得手。”畢廈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說了出來。
杜西舟連連點頭,"確實是這樣,我之前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不過我不想打草驚蛇。"
這些人處心積慮的想要得到的東西,怎麼好意思讓他們失望呢?
“嗯,可以在這方面花點心思,不動聲色的讓他們自投羅網,還有,你電腦裡的資料也要加強保護,這次算你運氣好,誰知道下次來的是誰?丟的是什麼?”
“是這麼個道理,不過你讓我一個電腦白癡怎麼弄?”杜西舟意有所指地盯着畢廈。
接收到這種不懷好意的目光,畢廈立即擺手拒絕,“我不會,這種關乎公司機密的大事,你還是找專業的人來處理。”
杜西舟沒有爲難他,畢竟關乎到公司的利益,她覺得畢廈的話還是很有道理的。
再說了,這些年,誰知道自己得罪了多少人,再這樣沒輕沒重的,把公司搞砸了,真的會被老杜用家法伺候的。
送走畢廈後,她便給萬藝打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西舟。”萬藝率先說話了,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沙啞。
“你是生病了嗎?”杜西舟挑眉問道。
“嗯,昨晚熬太晚了,有點頭疼。”萬藝按壓了一下有些犯疼的眉心,擡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知道自己今天註定是無故曠工了。
“行吧,那你就好好休息。”杜西舟本想問萬藝昨晚什麼時候離開的公司,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但是從電話裡她聽出萬藝的精神狀態不太好,也就把嘴邊的話收了回去。
這通電話之後,萬藝卻再也無法入睡了,剛過十點,天空雲捲雲舒,她望着雲海,像是陷入了某種糾結與苦惱之中。
城郊。
舊木樓裡,陰森的房間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掛在屋頂晃着,一個黑衣男人揹着手站在窗前,隨着白熾燈的搖擺,投在地上的影子忽長忽短。
他就像從暗夜裡走出來的使者一樣,修長消瘦,總能讓人不自覺地心裡發涼。
“爺,東西拿到了。”帶着鴨舌帽的男人躡手躡腳地推開門,站在身後怯生生地喊了一聲。
黑衣男人擡手看了看時間,緩緩出聲,“你再不來,太陽都能曬到我頭頂了。”
“呃!”鴨舌帽突然挺直了後背,嚥了咽口水,“我怕被人跟蹤,所以在城裡繞了一圈,耽誤了爺的時間,還請您見諒。”
“嗯,謹慎一點總是好的。”黑衣男人沒有回頭,卻反過手朝着他攤開了手掌,纖細的手指,透着一種病態的冷白。
鴨舌帽恭恭敬敬的把手裡的文件袋遞上去,垂着頭,等待着他的下一步指令。
房間裡靜得出奇,偶爾傳來幾聲紙張摩擦的聲音。
最後,黑衣男人冷嗤一聲,將手裡的資料用力一揚,白色紙張飄飄灑灑的落了一地。
“爺,這是?”鴨舌帽錯愕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本就懸着的心,又緊了幾分。
自己跟着這位爺也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他總是刻意的用背影對着他,但是這位爺的情緒還是能夠從語言和動作上察覺出來。
“這就是你大費周章弄來的玩意兒?”黑衣男人的語氣輕佻,卻仍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
然而正是這樣無波無瀾的語氣,愈發的讓他心生不安。
他慌忙收拾好地上的紙張,小心翼翼地回答:“爺,這的確是我從杜西舟的保險櫃裡拿出來的。”
“我要的是配方,不是這堆沒用的產品介紹!”
鴨舌帽皺眉,定睛看了看資料上的內容,除了一些簡單的產品介紹以外,其中一頁還有一行手寫的字。
“論一個女人如何在商海浮沉中笑看風雲!”
娟秀乾淨的字體,卻又彰顯着極具張揚的鋒銳,彷彿透過那一行字,就能看到杜西舟那狂傲挑釁的表情。
鴨舌帽“撲通”一聲跪下:“爺,我不知道會是這樣,我想着既然是商業機密,自己也不敢詳細檢察。”
當時情況緊急,他聽見隱約的腳步聲後連門都忘了關,直接抱着文件袋閃人了。
“時間不多了,你也要加快進度纔好啊,不然,我可不敢保證下一筆治療費會不會按時打到醫院的賬戶裡。”黑衣男人從口袋裡掏出潔白的手帕,仔仔細細地將自己的每一根手指都擦拭了一遍,然後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它。
火光照得昏暗的房間透亮了一點,鴨舌帽擡眸的一瞬間,看見他眼角的那顆明顯的淚痣。
“爺,對不起,是我的疏忽,您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將功贖罪,還求您千萬別爲難孩子。”鴨舌帽即使磕掉了頭上的帽子,卻仍不見他有停下來的意思。
這位爺答應過他,只要幫他辦完這件事情,就會承擔自己女兒的一切手術費用,要不是窮途末路,誰會鋌而走險去找杜西舟的不痛快。
“呵,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想想辦法怎麼把事情解決了,要知道,爲難你的,從來都不是別人。”涼薄的聲音從頭頂上方飄了下來。
帶着隱隱的戲虐和威脅。
“是的是的,我一定儘快把資料弄到手。”
關門聲響了很久以後,黑衣男子才緩緩地轉過身,妖冶的臉上浮起無聲冷笑。
頃刻之間他拂去那勾魂奪魄的笑意,變得戾氣徒生,眼中有着無數的情緒在翻騰,好像隨時都會迸發出來一樣。
杜西舟這個賤人,居然跟我玩陰的!很好,是時候讓你爲自己的狂妄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