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韜緩緩站起來,伸手霸氣道:“我要一手抓着酒,一手牽着你的手,我是王爺,我要你做我的王妃。”
初雪被逼到無路可退,心一橫:“我!...”
“初雪。”
初雪剛剛說出兩個字,她旁邊突然有人喊了一聲。
就看耿陌仍舊穩穩坐在沙發上,腦袋從沙發靠背側面探出來。
交替的燈光映出他臉上多彩笑臉:“楊韜啊,不好意思呵,她是不是你的王妃我不管,但我現在需要她來倒酒...”
耿陌說完,目光看過去,勾了勾手指道:“過來,倒酒!”
這妮子還有些恍惚...
她沒想到在這千鈞一髮之際,自己曾經的情郎會幫自己?!
...可原本的愁眉苦臉在一瞬間變成笑逐顏開,心情大好、忙不迭的衝出來:“嗯!”
楊韜還保持剛纔的姿勢,石化一般在原地。
他的嘴角狠狠抽搐兩下,狹長的眼裡綻放出與平常大不相同的光芒。
...看的旁邊的如花腳一軟,驚恐癱坐到地上!
這光,與關內那些戴鐐銬的死刑犯如出一轍。
沙發上的李利琴嘴裡緩緩唸叨着:“風雨不動安如山的前一句好像是,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你在庇小雪?”
…… ……
耿陌算不得匹夫,至少做事之前會動腦思考,也知道話到嘴邊留半分的道理。
李利琴把自己當槍無可厚非,他也樂意與射出子彈重傷敵人!
不爲了給她看,還是讓所有想要擁有武器的人都看見,我不會啞火,只會一往無前!
耿陌靠着沙發,手指有規律的輕點着扶手,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
可既然楊韜那邊兒的第一槍開了,他自然是要還回去的。
…… ……
身邊,初雪在倒酒,彎着腰,玲瓏的曲線足以讓臺下那些牲口如癡如醉。
尤其是她還露出個前所未有的幸福笑臉,更能讓人身處夢幻。
初雪確實露出由心而生的笑意。
在她看來,耿陌不僅僅是幫自己解圍,可能還有絲絲醋意生在裡面。
自己已經站錯過一次隊,所以這次表現的非常淋漓盡致。
她倒完酒,媚眼如絲的遞過去...本想着側坐在耿陌的腿上,短暫猶豫過後就發現這樣進展會不會太快?
她乖巧的坐在沙發扶手,看耿陌喝了一口,趕緊接過酒杯,身子向前探給放到茶几。
她的衣服着實不長,彎腰的瞬間恰好露出腰部如羊脂白玉的肌膚、即使燈光忽明忽暗,也能看出其中的細膩光滑。
這站在後方的楊韜眼中,這無疑是刺眼的!
自己深情款款,到最後卻落得個小妮子主動對耿陌投懷送抱,來折煞自己?!
他緩緩站直腰,沒有理會坐在地上的如花,更對這羣小屁孩的驚愕目光視而不見。
擡手把衣服上的褶子抻平,楊韜轉頭向樓下走去。
…… ……
“他倒是沉得住氣。”
李利琴似笑非笑,在她的生命中已經不知打了多少男人的臉。
沒數過,細細算來能組成一個加強連。
眼前這犢子的舉動本無關痛癢,卻讓她感覺到莫名的舒服。
耿陌斜眼瞅着:“…咋地?你是準備讓我跟他就在這裡開戰?!”
李利琴媚眼如絲的漂了他一下:“雖說楊韜就是個小丑,但還是有些能力的,要不然秦強也不可能把他叫回來跟你打擂臺?
...陰險、惡毒,擅長背後捅刀子,當初在秦強最艱難的時候是他陪着一起渡過難關,稱得上親密戰友。
不過嘛,就像你們邊人的書中所說,秦檜能有三朋友,秦強未必比秦檜好……但能讓他推心置腹的人還沒出生。”
“你是邊人?”初雪瞪大美麗的雙眼,有點不可思議...
“是啊。”耿陌對着她眨眨眼睛。
“沒事呀。”初雪摟着他的胳膊,甜甜一笑。
管他呢?...
有能耐就行,而且長得還有型,有啥不行的?!
對於李利琴的話,耿陌無奈的笑了笑,在她嘴裡、他從未聽到有過秦強的好話。
具體是因爲什麼,這背後有什麼故事。
他也不想考究,只是把握好現在應該做的事就可以。
“那個是你弟弟吧?”
李利琴點到即止,看向旁邊卡臺,緩緩說道。
耿陌聞言回過頭,他發現林沖正拿着個裝酒的托盤呆呆站在隔壁卡臺,眼神有些發直...
也說不清是看自己還是看初雪,那眉頭還蹙起來了一點。
會所的人員比較雜,再加上李利琴並不常來,耿陌本打算等林沖做出點成績再說。
林沖也發現耿陌轉過頭,尷尬的笑了笑,低聲叫一聲哥,隨後臉色微紅的慌亂跑下去。
不過,他曾對初雪是嫂子這個問題嗤之以鼻,老大什麼樣的性格他非常清楚。
他本不相信老大是這樣的,可現在看來,好像還真有……
下樓的手,小犢子再心裡默默唸叨着老大變了。
耿陌笑了笑:“這孩子在家沒事幹,正好會所人手不夠,我就讓他過來打打工。”
“放心,我不是那麼不開明的人,凡事都是交換。你能給我創造什麼價值,我給你開什麼樣薪水...但如果你要往裡面安排七大姑八大姨,只要她們能把桌子擦乾淨也未嘗不可。”
李利琴非常開明的說,拿起高腳杯把最後一點紅酒喝下去:“好了,你你現在應該想想該怎麼把他們擠出去,我不耽誤你春風得意美人在懷,就當個甩手掌櫃,等你的好消息哦。”
耿陌還是沒有應聲,李利琴一句話說的輕巧,可面臨的着實是個大難題。
...以前他在老鬼張身上學到了沉穩,又在李利琴身上看到些處事不驚。
面對再惡的人,他都不懼,唯獨這種暗面上的廝殺沒人教過他。
所以,他現在也非常苦惱,該如何把這座大山給搬開?
初雪不懂這些,她只知道剛纔坐在旁邊卡臺是個戰戰兢兢的客人。
可一旦沒有足夠的金錢揮霍,還得滾到樓下的音樂大廳去混。
唯有抓住旁邊這個爺麼,才能讓自己安穩踏實的坐在這裡。
她知道耿陌的心情不是很好,乖巧的又給他倒了杯酒。
遞過來問道:“剛纔那個是你親戚家的弟弟?”
“親弟弟。”
回首歷往,耿陌不假思索的說出三個字。
初雪眼睛轉了轉,發現這個親字代表的並不是血緣,而是親密程度,微笑道:“我就說嘛,你倆長得不像,差太多,還是你帥。”
耿陌心底深處唸的是李利琴,自然對她生不起興趣,對她的誇讚也沒有飄飄然。
心裡更加堅定了要和這次拆遷搭上點關係的念頭,算是如果會所鬥爭失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他腦中又開始回憶自己接觸過的人,有誰能起到作用。
......
由於秦老闆說今晚消費全算六折,消費熱情比以往高了許多...
往常兩點鐘左右就門可羅雀了,今晚持續到三點半才最終散場。
看着大廳堆放在各處的酒瓶就知道,秦強的這句話並沒賠上,消費額比以往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一人以量帶利,一人唸叨着今晚消費舒服,談不上誰是傻子誰是聰明人。
耿陌見樓下的小犢子換好衣服,他這才從沙發上站起來。
初雪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不過見到他起來,趕緊站起來自然挽住他胳膊。
還沒完全清醒過來的惺忪睡眨啊眨,透露出一副楚楚惹人憐愛。
如果耿陌現在說一句去客棧,她會毫不猶豫的邁着小步跟着。
林沖見他倆走下來,悻悻的笑了笑,心裡邊兒說不上什麼滋味。
這一年多來耿陌一直爲他遮風擋雨,理論上講大犢子做出任何事都不應該抱怨。
別說眼前的初雪,就是把李利琴那個殿堂級的美女帶在身邊,自己也該拍手叫好纔對。
可現在,他就是高興不起來。
“你好,我叫初雪,以後你可以叫我雪姐。”
她深知要跟周邊的人搞好關係,也知道現在要把握尺度,一走下樓就率先開口。
“雪姐...”林沖應一聲,沒有嚮往常多餘的說兩句。
耿陌瞥了他一眼,察覺到一絲不尋常。
這麼長時間在一起,他太瞭解小犢子心裡想什麼。
他又看看初雪,沒心沒肺的像是看弟弟似的笑着,便開口道:“天太晚了,你趕緊回家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
他說話間,不留痕跡的把初雪胳膊拿下去。
初雪本沒指着今晚就能把他釣到手,心裡自然談不上有多失落。
她跟在他旁邊一起走了出去,不過在心裡嘀咕着:一點紳士風度沒有,也不說送自己回家。
…… ……
今晚是個大晴天,皓月高照、繁星點點。
三人出了門就分道揚鑣,一人往左,兩人往右,馬路上空空如也……只有遠處能聽見動力摩托的轟鳴聲。
耿陌上次聽到還是幾天前,有幾個不安分的孩子半夜偷老子的摩托出來,在路上享受速度帶來的快感。
他靠馬路邊走着,林沖則有些心不在焉。
他看着小犢子:“明天十一點之前我去找你,咱倆出去走一圈。”
“還上山?”林沖下意識反問了一句。
“上個屁山!”耿陌聽他語氣中有些抗拒,言語比較焦躁:“都說礦區這邊可能要拆遷,拆遷之後要蓋樓,咱們找找看看能不能插一腳,沙子、磚什麼的。”
“咋插一腳啊,咱們要啥沒啥,咱還能去當力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