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歷史,會所裡最不缺的就是精神旺盛的爺們、和熱情飽滿的娘們。
他們喝上兩瓶劣質啤酒,靠着剛剛侵入頭腦的醉意。
三分膽子、三分清醒,還剩下四分平時敢想而不敢做的騷氣,在摩肩接踵的舞池中彼此試探的靠近。
當其身體不經意的觸碰到一起,娘們會假裝矜持的往後退一步,爺們會裝成紳士的表達歉意...隨後兩人相視一笑,各玩各的。
用不上幾秒鐘,兩人身體會再次不經意的撞到一起,這次就會赤裸裸的糾纏...面對面的跟着音樂一起搖晃身體,身體迸發出的荷爾蒙會交織着,搖到滿臉汗水。
兩人會再走到吧檯要一瓶啤酒,喝下去之後就會藉着上廁所的由頭,先行離開。
走進衛生間裡可能象徵性的掙扎兩下,隨後演變成乾柴烈火。
有時候還會補充一句:向隔壁的戰友致敬。
耿陌和李利琴的位置發生了變化...
這犢子正倚靠在欄杆上,親眼目睹了這一出鬧劇的發生,不加以評判、也不會調侃。
‘毒?!’
他還在思考着這個問題,手裡的菸灰已經長長一截,掉落下去...
菸灰恰好掉到吧檯的服務生腦袋上,服務生嘴裡小聲罵孃的擡頭看...發現是耿總隨後又悻悻的閉上嘴。
耿陌發現,自從他遇見到李利琴第一眼開始。
她就在把她其異於常人的思想灌輸到自己腦中,是好是壞?...
又或是通往前景的康莊大道???
總之一切都逃不過:語不驚人死不休,這幾個大字。
耿陌擡起手重重的吸了一口,他承認自己也希望: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再讓他去剷雪或者去燒烤攤烤肉,或許已經沒有那個心氣兒了。
他更喜歡站在這裡俯視着一樓的羣魔亂舞,用高高在上的角度,藐視着下面一切。
只不過,高處不勝寒,在沒有足夠的能力站在這裡之前,他很少會流露出睥睨霸氣。
耿陌微眯着雙眼,開始回想,自從進城以來的所作所爲?
彷彿自己每走出一步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到了今天這步,又無可避免的捲入這場戰爭。
做還是不做,只是一兩個字的選擇。
可在這背後又需要付出什麼?
......
他把放在欄杆上的胳膊拿下來,扭過頭,發現李利琴的嘴角已經掛着笑意...
呵呵...這個娘麼心知肚明、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就好比是做善事吧...?
窮人的捐款多半是善意,握手也會來的更爲真誠。
富人的捐款多是爲了名聲,握手也是爲了利益。
十年二十年後,富人一如既往的捐款、握手。
可當初的窮人腰包裡已經稍稍鼓起一點,所做出的第一件事就是擺脫窮人行列。
狼子纔有野心,餓虎必須惡毒。
人性使然,要往上走,總是要違背自己的原則。
耿陌走過去,坐到側面的單人沙發上,依稀能感受到初雪的目光。
只是、在此時此刻變得微不足道了。
“決定了?”
李利琴的聲音不急不緩,隨後又道:“如果心裡仍舊無法說服自己,我還可以爲你提供個理由。”
李利琴站起身來:會所本就是我的,雖然我沒當它算回事兒...自從秦強收購,我就變成二號,不甘心,我要把會所握在自己手中。一個女人站在臺面上和秦強爭權奪利太有損形象,所以就找了個人來代替我。也可以說,我把你帶到酒吧的使命,就是要弄垮秦強!”
利用,這個詞聽起來有些赤裸裸,還有些貶義。
在某些人嘴裡說出:能被人利用也是價值體現。
耿陌倒不至於這麼膚淺,打獵是爲了填飽肚子,在泫勃城跟馮三他們幹也是爲了生存。
既然這場戰爭已經演變成無可避免,那就要想想自己能獲得什麼?
可他不會說出來,拿着一份工資,幹着應該乾的活,現在把一切都擺在檯面上,未免操之過急。
“出來了。”
正當耿陌猶豫期間,李利琴口中再次說出三個字。
他回過頭,發現秦強已經帶着新晉總管楊韜來到了舞臺上。
原本躁動的音樂聲已經戛然而止,整個音樂大廳的燈光和眼球都聚集到這個男子身上。
一個眼眶烏黑形象有幾分不雅,不過另一個斜長的眼睛裡,帶着幾分高深莫測的光,算是抵消了一點。
“怪我麼?”李利琴開口問道。
“不怪,人跟人的起點不一樣,走的路也註定不會一樣。”
他知道李利琴的意思是,自己來的時候沒有這種場面,所闖出的耿總名號也都是靠的自己。
而楊韜卻能頂着一隻熊貓眼上臺,堂而皇之的拋頭露面。
“其實我很欣賞你這點,從不抱怨。”
李利琴笑着,直白又道:“你不用多想,楊韜能走到今天這步,源於他以前的打拼,或者說他曾經的輝煌足以支撐他直接到這步。而你來的時候還是個無名小卒,把你直接捧的太高,摔下來就會粉身碎骨...對了,如果你現在跳槽到城裡的任何一個夜場,可能也會享受這種待遇。”
“放心吧,”耿陌撇撇嘴:“你不用捧殺我,如果我有想法,會告訴你的。”
話落,他再次把目光看向樓下。
......
秦老闆手裡拿着麥克風,楊韜站在他右後方,嘴裡正在說着感謝客人的話,還沒進行到介紹這個看起來有些冷漠的男子。
李利琴從“女孩”變成“女人”貌似很嚴重的刺激到他,楊韜的臉色如棺材板一般。
此時享受臺下有百十號目光簇擁,也沒觸碰到他的爽點...他腦中一直在猜測着,和李利琴滾牀單的?
究竟是哪個挨千刀的王八羔子?!!
......
李利琴走到他跟前:“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這個人以前是幹什麼的?”耿陌並沒正面迴應,骨子裡的大男子主義又在作祟!
他很不喜歡被這個娘們牽着鼻子走,即使同意,也不能正面說出來。
這個大智若妖的女人也不氣惱,擡起長腿交織在一起,嘴裡道出兩個字“小丑!”
耿陌聽到這兩個字有些愕然,仔細回想着,貌似他確實擔當得起小丑二字。
整個會所都在聽秦老闆在臺上絮叨,說着一些耽誤節奏的話。
可現實就是這樣,如果秦強只是一個普通的顧客或者一位醉酒的老闆,下面早就會有人起鬨讓他滾下去。
可他偏偏是君上的老闆,那些服務生、沒在工作的佳麗雙眼都冒着精光、聽着沒有味兒的天籟...
客人也都拍手叫好,秦強放個屁都TM是香的。
一炷香後,秦老闆把感謝的話說完,頓了下,隨後轉身道:“這位是楊韜,本會所新聘請的副總,以後管理除財務之外的一切事宜。我相信在場的人有很多聽過這個名字,過多的話我也不再累述,下面請楊總講幾句!”
秦強說完,帶頭開始鼓掌。
那些服務生和姑娘還處於懵逼之中,這個消息對於他們來說太突然,大腦根本沒來的過濾。
聽到有客人率先鼓掌,他們趕緊擡起手,把手拍紅,異常用力。
楊韜接過麥克風,與剛纔在門口一樣,先是饒有氣勢的在臺下掃了一圈。
過了了六七秒鐘,他纔開口道:“我是楊韜,我回來了!”
氣勢不算逼人,聲音沒有驚雷。
他說完這幾個字之後,便不再吭聲。
下面的很多客人沒反應過來,服務生也沒反應過來...就連親情也處於震驚之中。
原以爲他會長篇大論,卻沒想到如此簡潔。
不過下面的人並不這麼認爲,他們在想秦強帶過來的人說話都是這麼簡潔乾脆...再配上他散發陰翳氣息的外貌。
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的人都在暗暗猜想,這人一定有過人之處,不能惹,以後一定要打好關係。
有些精明的服務生意識到情況有些突然,剛剛來了個耿陌,又來個楊韜,怕是以後會熱鬧起來。
“還說點啥不?”秦強呲着大白牙,帶有幾分尷尬的小聲問道。
“不了,多說無益,嘴上說的,遠不如手上做的!”楊韜算是解釋一句。
這話被下面的人聽見,心裡更是暗暗震驚,看來還是位實幹家。
“那好。”秦強點點頭,隨後對臺下說道:“爲了歡迎楊總上任,今晚的消費一律六折!”
他說完,臺下的吶喊聲、叫好聲一片。
......
秦老闆正想回頭與楊韜一起走下臺,可轉過頭才發現...這個孤高的高手早就已經下去。
其身影已經穿過舞池,正在奔卡臺走去,心裡恨到咬牙切齒,又只能安慰自己:牛人,都有脾氣!
楊韜確實奔着卡臺走去,穿過舞池時還有一位被他身上獨特氣質征服的大齡熟女,高跟鞋一滑,差點摔倒在他身上。
可他往側面一動,非常巧妙的躲過去,害的那位熟女氣的一跺腳,險些真摔倒。
他走上二樓,腦袋從卡臺邊緣探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把頭轉向李利琴這邊,死死的盯着,眼裡流露着一絲憤恨的光芒。
李利琴自然不會被這目光嚇到,仍舊靠在沙發,波瀾不驚。
他緩步走來,距離耿陌這裡越來越近。
......
楊韜腳步突然一停,低下頭問道:“美女,我能坐這裡麼?”
“啊?”初雪驚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