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爲了孩子能做出任何決定也能做出任何妥協,這點無可厚非。
只是他恰好觸碰到李利琴的點上,這目光比剛纔還凌厲幾倍。
聲音猶如一條野雞脖蛇在吐着蛇信子,有些陰冷:“這就是你給出最後的意見麼?”
展清明猶豫着不敢立即回答,他手下有一批伐木工人,當初去山上考察的時候遇到一隻近兩米長體重在五百斤左右的野豬妖王,那些工人都勇敢的把他擋在身後,最後成功獵殺。
但他從未想過這樣就能抗衡自小就在流氓堆里長大的利姐,況且現在背後還有個大先生的存在!
展清明不敢接話,沒人敢接話,如果涉及到王偉的自身利益,他或許會頂兩句嘴,可現在完全不是這種情況,他不會傻乎乎的再衝上去,適可而止。
靜,大廳裡出奇的靜,好似喘氣聲音都能聽見,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咔嚓…”還是突然間,外面響起一道驚雷。
天空有預謀的變得陰雲密佈,一副隨時要哭泣的樣子。
李利琴又調轉目光,看到稍近一些的趙德駐臉上,陰陽怪氣的道:“你的最後意見呢?”
趙德駐心裡恨啊!可偏偏又無能爲力!!!
他不是秦強那個被一葉障目的傢伙,知道李利琴發起火來恐怖,自然不敢硬碰硬,額頭上早已掛上豆大的汗珠……
兩手捂着桌子上的茶杯,開口道:“這是最好的辦法也是最簡便的辦法,當然,如果利姐你能想出來別的辦法,我也沒有意見。”
此話一出,已經代表了妥協。
能在這裡做服務員的女孩,絕對不是一般女孩,如果胡飛那個老東西有幸得到其一,家裡的燒烤店早就變成大型規模。
見這次談話的氣氛太過嚴肅,拿起托盤,盤裡放着幾個茶壺,姿勢優雅的走進大廳,按照每個人的喜好給每個人添茶。
像秘書注意到辦公室內的老闆訓斥人太狠的時候,也會用這招,意圖是稍微改變下節奏。
添到耿陌的時候,發現他連茶杯都沒……
李利琴確實接收到這個信號,稍稍改變下語氣,巴吐出來的蛇信子收回去一點:“誰還有要說的?”
有喝茶聲,沒有回話聲。
看起來局勢暫時被利姐給穩住了。
“咔嚓…”耳邊響起第二道驚雷聲,天空的烏雲越聚越多,被壓的越來越低,剛剛到中午,已經有沉入黑夜的既視感,正是凡武口中的黑雲壓城之景。
小巷裡的風要比其他地方大得多,青磚地面上有被刮下來的葉子一個勁翻滾着向另一邊跑去……
“刀劍茶樓”這塊古色古香的木匾兩側的紅燈籠,被吹得已經呈六十度角,隨時要掉下去,那本就不屬於北方的竹子,在這風中被凍得瑟瑟發抖。
茶館裡正針鋒相對,外面昏天黑地,而就在這小巷口,三輛黑色轎車依次開進來,帶着一股煞氣!
好似突然出現又好似突然停住,穩穩的停在刀劍茶樓前。
“嘭…!”
三輛車,十二道車門同時彈開,從車上走下十五人,爲首的一人正是齊三爺手下的頭號干將,方燦!
他走到臺階下方,擡頭望着刀劍茶樓的牌匾,嘴裡露出不屑的笑容。
剩下的漢子在他身後一字排開,面色凝重,沒有一人在苟於談笑,雙眼無不綻放着冰冷的目光,他們服裝整齊劃一,清一色的黑色西裝。
在七月份的天穿上這個可能會捂出痱子,奈何齊三爺發話要給他們這個圈子點顏色看看。
“抄傢伙!”
燦哥嘴裡不屑的說出一聲,他這個人瞧不起任何除了自己行業的人,認爲爺們就得真性情,整天在背後研究別人,算計着蠅營狗苟的小利還不如揮刀自宮算了,男人得橫刀立馬,快意恩仇!
“嘩啦啦…!”
後面的小弟齊刷刷把挎在後腰上的斧子拿下來,摘下刀鋒上的保護套,握在右手上。
“走!”
燦哥說着,邁步走上短短臺階。
裡面的兩名服務員剛剛倒茶水回來,沒看到外面情況,剛把茶杯放下,就看見燦哥推門走進來,趕緊道:“先生,我們這裡是私…”
“噓!”
兩名女孩沒等說完,燦哥擡手比劃禁聲動作。
其實再讓她倆說話也不敢再說,已經看到後面拎斧子的小弟進來,嚇得花容失色……
燦哥張開雙臂,擡起胳膊搭在兩名服務員肩膀上,摟着她倆往裡走,越過這盆景,看到裡面大廳。
所有人,無一遺漏,全都在這裡坐着。
王偉最先看到他們,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
等其他人也轉頭的時候就看到,燦哥帶來的那些小弟已經都衝進來,跑動非常迅速,幾乎在眨眼之間把他們團團圍住!
手裡的斧頭雖說沒架到脖子上,但都已經半擡起來,如果再有人敢輕舉妄動,極有可能落下。
耿陌本想着第一時間站起來,可看到李利琴的背影仍舊安穩,也就等着,不得不說,知道的越多,就會越發覺得這女子神秘,她的心境是很多漢子都沒有的。
“燦哥,三爺這麼做有點過分了吧,衝到這裡來,當我們好欺負?”
最先開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張曼,女人相比較男人有天生的優勢,大概就是如此,她口氣如何嘲諷,也不能讓個男人動氣。
燦哥先是看了眼耿陌,冷冷一笑,摟着兩名噤若寒蟬的服務員繼續向前,都是在柳正關拋頭露面的人物,更何況張曼又是那麼出名的女子,他自然認識。
“曼曼,我來這裡的意思絕對不是欺負人,是你們掃了三爺的面子在前,我們在後,今天我們來的目的也很簡單,帶走昨天從英豪國際走出去的那三個人,再讓他們走一次,看看還能不能出去,對了,我就看到一個,還有另外兩個呢?”
說完,他還無所顧忌的左右看看。
“小方啊,你這麼鬧就有些玩大了!”王偉黑着臉道,他身後也站着一名拎斧子的成員,被人威脅着,對他來說是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