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眯着眼,突然,一陣狂風颳來,再睜眼,手心中被他捲成一圈的毛髮不見了。
你妹的,這是殺人兇手唯一的物證。
他起身到處找,哪裡還能找得到。
林格詛咒了兩句,只好作罷,繼續曬太陽,他方纔覺得那陣風有點怪,妖風一樣的猛,突然刮來,強勁刺骨。
妖風起,不會出什麼幺蛾子吧。
應該不會,風過後,太陽越發的溫暖,暖和的讓人骨頭酥軟。
早上起的太早,林格在太陽的恩賜中打起了盹。
他開始做夢,美夢連連。
一覺醒來,西邊的太陽火紅火紅,媽的,真是好睡,這修道院果然是適合修行的地方,一睡太陽就快落山了。
他坐起來,雙手擦擦臉,偵探的事情跳了出來,他答應過偵探的,要找到兇手,毛髮吹沒了,他得找新的證據。
坐了一陣,他打算今晚去白房子,叫上狄安娜一起去。
正要下樓,林格發現,一隊人馬從東邊黑白相間的曠野上正奔着這邊而來,他們的行進速度不快,但配置不錯,全是騎着馬,中間還有一輛馬車,雙馬拉動的四輪馬車。
林格警惕起來。
那隊人馬逐漸接近,他們的影像清晰起來。
那不是土匪,是穿着軍服的士兵,軍服跟一般的哥薩克騎兵不同,沒那麼鮮豔誇張,顏色比較暗淡,青灰色,帽子有點像法國一戰士兵的軍帽,帽檐很長,帽子呈現橢圓形,像個小桶扣在頭頂上。
不是土匪就行。
那肯定是路過的,往西邊的縣城去,就必須經過修道院的大門前。
然而,這對人馬在修道院前停下來。
有士兵下馬,跑過去,敬禮,對着馬車的人像是說着什麼。
鐘樓本來有個大本鐘的,早已經壞掉了,林格估計現在的時間應該是五點到六點之間。
估計,這些人是想在修道院過夜,冬天,夜長晝短,很快就要天黑了。
果然,有士兵來敲門,老男人去開門,兩人說了幾句,老男人奔着院長辦公室的那棟樓而去。
沒多久,大魔頭從樓裡出來,腳步匆匆,小跑着和老男人來到門口,將這羣人引進門。
馬車上,坐着一箇中年人,也穿着軍裝,他下車後,從大魔頭的動作看,對他是極爲的恭敬。
馬車上的人,顯然是個大人物,否則,大魔頭哪有那麼的謹慎殷勤。
林格數了數,士兵,十六個。
他們排着隊,邁着整齊的步伐,在大魔頭的親自帶領下,往修道院的塔樓而去。
直到樹叢將他們的身影擋住,林格才轉身下樓。
剛走幾步,東邊又出現了一隊人,人數八人八騎,還有三輛馬車,車上裝載着東西,滿滿的,像是貨物,馬車的車轍這麼遠的距離,都能看的清晰。
他們的行進速度快得多,很快就來到了修道院的門前停下來,他們看上去也在商量着什麼,最後,有人來敲門,老男人開門。
同樣的一幕出現,大魔頭親自迎接,接人後,又是奔着塔樓去。
今天這是怎麼了,天氣好,客人多,看來,大家都沾着太陽的光輝,趁着雪融之際,多串串親戚,可以理解。
等這兩撥人進了修道院,林格沒下鐘樓,他就想看看,會不會有第三波人過來。
好神奇,第三撥人還真的來了。
來人十個,騎着馬,也從東邊來。
這些人沒什麼猶豫,直接就來敲門,老男人又去開門。
這回,老男人沒放人進去,估計修道院客滿了,塔樓住不下,沒想到,來人將老男人打了一拳,老男人被打到在地,他們要硬闖。
林格一看,這怎麼行,亂打人!
林格四處尋找,鐘樓上,有根撞鐘的木棒,他抓了抓,太大。
他擡頭,暮色中,東邊出現了第四撥人。
有個修女發現門口不對勁,轉身就去報信,剛好,柯麗出現了,拿着長槍帶着人就往門口跑。
第三撥人也是帶着槍的,兩邊槍口相對。
大魔頭及時出現,和來人說了幾句,也放他們進來。
第三撥人剛進去,又來了第四撥人,他們就跟在第三撥人的屁股後邊、
他們只有四個人,兩輛馬車,每輛兩個人。
這四個人行禮簡單,兩個提着公文包,兩個空手,趁着大門沒關,直接就進來了。
林格這才下樓。
大魔頭忙的腳不沾地,她得安排客人的住宿。
林格首先去大門口,老男人的嘴巴被打出血,門牙被打掉一顆,說話有些漏風。
“打我的是黑道的大佬。”
老男人沮喪着臉,吐着口裡的血絲。
“大魔頭讓我忍忍,惹不起。”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習慣了。”
“其他的是什麼人,”
老男人不想說話,牙疼,他耐着性子:“其他的,一個是大校,陸軍大校,”
“哦,那麼,剩下還有兩撥是什麼人?”
“一羣是香料商,偷跑進來的那幾個人,說是銀行的,有一個銀行家。”
“謝謝,諾夫斯基,你確定不要上藥嗎?”
老男人不耐煩的揮揮手,讓林格滾蛋。被人打了,心情不好,林格不想跟他計較、他去找大魔頭瞭解一下情況,尤其是那夥自稱是黑幫大佬的人。
大魔頭從這些人進來就沒停過,她好像誰都吧不願意得罪。
林格在廚房堵住了大魔頭。
“穆金斯,拿出你的手藝,招待客人。”
穆金斯是廚房的負責人,長得除了屁股就是腰,廚房的工作,平時有二個修女固定的,其他的修女,一次安排五個,每個禮拜輪班幫忙。
客人突然多起來,大魔頭安排了十幾個修女進廚房。
本來就不算寬敞的廚房變得擁擠不堪。
沒辦法,現在是晚餐時間,需要突擊一下,有什麼吃什麼,奶酪,番茄汁,伏特加,葡萄酒,牛肉乾,地窖中醃製的魚肉、火腿以及酸白菜、酸黃瓜等等,甚至,連快發黴的黑豆也被搬出來了。
亢奮的大魔頭親自在廚房忙進忙出。
沒想到,大魔頭居然這麼好客。
林格剛進來,大魔頭就到:“今天是什麼日子,狂歡節嗎,好多年沒見過這麼多擠進我們的修道院,我有點手忙腳亂的樣子,對不對,修士。“
“不,你很棒,有條不紊。”
”謝謝,修士,到你發揮的時候了,這是個最好的募捐時機,他們主動送上門來的,主動的,知道嗎。主動的,修道院的食物可不是施捨和贈送的地方,你是個募捐好手,多弄點錢,多多益善。”
“但有人打了諾夫斯基,這很惡劣。”
大魔頭手裡正拿着一條長長的酸黃瓜,就說道:“你必須以大局爲重,來了一個銀行家你知道嗎?”
“知道,諾夫斯基說的。”
“知道他們爲什麼在修道院歇腳嗎?”
林格不由的說:“茉莉姐,行吧,等下看我的。我會搞定那個銀行家的,對了,那個大校怎麼進了修道院?”
“他,他是因爲病了,咳嗽,受寒了,需要在我們這裡休息一下,如果繼續再走,晚上會很冷的,他的病情會加重,他會咳死的。有意思的那些香料商,他們去縣城,路過我們這,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幾箱香水,看見我們的聖女修道院,居然想着進來推銷香水,順便借宿一晚,他們自己說從歐洲的什麼地方弄來的,我都沒聽過那地名,他們也不想想,戈爾斯克聖女修道院的修女我不敢說在俄羅斯是最窮的,但也不敢有那個修道院說窮過我們,那羣傻瓜,真傻,腦子裡想到的就是錢,市儈的要死,想辦法,弄點香料,我們去集市上賣掉,就當做是房錢。”
林格聽着,不停說好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