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他是武林高手?

啊,今晚的重頭戲,龍獅賀歲即將開始了。

舞龍隊和舞獅隊前頭都分別有一人引領,一龍一獅進來後,先是向正東看臺拜了數拜,隨後便在廣場中舞了起來。引龍引獅者各戴着一個木偶面具,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

引獅者手拿一枝緑葉,引得獅兒上竄下跳,想要覓食卻吃不到,急得它又是搖頭又擺尾,又是拜來又是跪,雙眼連眨口連開,好象對那人說道:“大哥,求求你了,就將那樹葉賞給我吃了吧。”由於那舞獅人舞得形象逼真,其情憨態可掬,惹人發笑。

那條十餘丈長張牙舞爪的長龍舞得也好看,引龍人手持一杆,杆的一端鑲嵌着一顆晶光閃亮的大珠子,引得火紅的狂龍張牙舞爪想要搶奪,卻都被戲龍人輕鬆從容地避開,龍爪連珠子都沒摸到。

而隨着各種不同節奏的鑼鼓聲,一龍一獅時而溫順,時而威猛,時而翻騰跳躍,時而相互逗趣玩耍,其樂融融,一派大平盛世的樣子。

但是,奸臣當道,盜匪橫行,能有太平盛世嗎?

炮竹聲聲賀大壽,龍騰獅躍舞翩躚。舞着舞着,在一陣鞭炮聲中,在火花飛濺硝煙瀰漫裡,忽然那獅子一躍竄到龍頭頂上,張口噴出一口煙,吐出一幅卷軸來,卷軸展開,上書“福如東海”四個大字。

在獅子吐字的同時,龍口也吐出一口火來,火光閃過,現出“壽比南山”四個卷軸大字!由於表演精彩,特別是從龍獅口裡吐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八個賀壽大字時,衆賓盡皆站起,齊向正東看臺嚴嵩處山呼:“祝老丞相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嚴嵩也很高興,在他兒子嚴世潘的攙扶下巍巍站起,向衆賓拱手答禮道:“大家辛苦了,老夫與諸君同喜同壽!”

正這時,突聽一聲驚天長嘯響起,嘯聲中那獅頭一下飛上半空,兩條穿着獅子皮毛的人從獅底下飛出,颼地向看臺上撲去,其中舞獅頭的那人身法最快,一邊向嚴嵩撲去還邊喝着:“老賊拿命來!”

嚴嵩似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傻了,口大張着竟不知閃避,但他一個文官又是八十歲的老人,想要閃躲也是萬萬不能,因爲那舞獅人來勢太猛太快了,就連他兒子嚴世潘都來不及挺身掩護老父親,拜壽賓客不禁失聲尖叫!

但說也奇怪,就在舞獅人雙掌眼看就要擊在老賊胸口時,嚴嵩與他兒子竟同時閃電出掌,硬碰硬接了那人飛來雙掌,“只聽蓬”的一聲大震,雙方均被對方奇強掌力震得向後倒飛出去,嚴嵩父子撞破了身後擋板落下看臺,舞獅人亦向後倒飛一丈方纔落下地來,原先嚴嵩所站地方木板紅毯亦被三人掌力激盪震碎,破了一個大洞,一時板屑紛飛!

更奇怪的是,還未待那刺客再次撲去行刺,嚴嵩居然自看臺破洞後飛身躍出,大喝道:“陳浩雲,想要殺我,沒那麼容易!”喝聲中與他兒子一起,如同一對兇猛大鳥向那刺客撲去!

扮作舞獅人的刺客正是陳浩雲與黃麗麗,舞龍者中有大半也是峨眉弟子和丐幫高手,這些都是丐幫幫主燕蒼龍的安排。

其他人見陳浩雲一動手,也各抽出藏在龍身上的兵刃向看臺上撲去。衆人本以爲陳浩雲驟然發動襲擊,定能一掌擊斃嚴嵩的,怎料非但沒殺了老賊,嚴嵩竟如同一頭生猛的雄獅向陳浩雲飛撲過來,看得衆人大感駭然,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嚴嵩竟是位武林高手?

這會是真的嗎?……

如此說來,那麼上次在嚴嵩臥室,背後偷襲陳浩雲的是嚴嵩,而躺在牀上的人是冒牌貨了?就如蔣科假冒陳浩雲,騙得黑無常那些人喊冤叫屈連天一樣?

但事實就擺在眼前,不由人不信,嚴嵩不但與他兒子出掌擋住了陳浩雲的致命一擊,而且還猛如雄獅地向陳浩雲撲來!

對於此等情況,不但陳浩雲萬想不到,就連滿場官員賓客都感駭然,有人驚呼道:“嚴老丞相怎麼會的武功?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

幾十年來,從來沒聽說過也沒人見過嚴嵩練武,怎麼在八十大壽時,垂垂老矣的人突然就變成了武林高手呢???

故事變化來得太過荒誕突然,不但陳浩雲呆呆站着發怔,幾乎在場的人都懵了,錯愕不堪,恍如做夢。

直待掌風撲面時,陳浩雲這才猛然覺醒,展開拳腳與嚴嵩父子“砰砰嘭嘭”鬥做一起。

與陳浩雲一起飛身上臺的是黃麗麗,她撲向的是催命毒手唐貴生。唐貴生是她的殺師仇人,所以她一撲上臺長劍便徑奔催命毒手飛掠刺去。

姚秋萍、宋小芳、劉月英這三名少女早就聽說過催命毒手唐貴生的厲害,怕黃麗麗一人去鬥他有甚閃失,也跟着飛上臺去,四女合戰一人。

臺上護衛嚴嵩父子的燕山三怪與青城四煞似已早有準備,一見陳浩雲等人動手,立時齊喝一聲:

“抓刺客!”

喝聲中飛身掠下看臺,去找峨眉弟子廝殺。方翔、樑滿等人未待三怪、四煞衝到,已迎上前去與他們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但燕山三怪、青城四煞幾人都是武林高手,又豈是方翔這些人所能抵擋得住的?

尤其是青城四煞更是厲害,個個面色陰沉,出招狠厲,四把長劍齊齊舞起,嗖嗖嗖不絕,激起陣陣陰寒劍氣,有若奪命瘟神般,不一會便把峨眉弟子殺得連連後退。

好在燕蒼龍帶着幾名長老堂主在旁督陣,一看方翔幾人不行了,便趕上去頂替下來,讓他們去對付嚴府武士與錦衣衛。

前來祝壽的文官賓客們幾曾見過這麼大型的廝殺?嚇得東竄西逃,尖叫連連,有些腿都嚇軟了,跑不動的,只好爬着逃走;有些連爬也不會爬了,就地打起滾來,想盡快滾離殺人的戰場,怎知滾來滾去還是在老地方,心裡那個急呀那個氣,真恨不得撞頭死了算,場面一時混亂不堪。

武官中有嚴嵩心腹的,因來祝壽沒帶兵刃,便從嚴府衛士手中奪過兵刃來,加入戰團,相助嚴嵩父子。

有些賓客是中立的,雖不想幫忙,但礙於主人面子,也找件兵器來,做做樣子,卻不肯真爲嚴賊賣命,也不願真的傷害峨眉弟子,只是揮舞着兵器喊殺連天。

有些想來幫助擊殺陳浩雲的,以便討好嚴嵩父子,立功領賞,但因這三人武功大過高強,身法大快,尋常武官哪裡幫得上手?還沒得挨近人家,早被踢得四散飛去,好在陳浩雲腳下留情,只是將他們踢開,免得礙手礙腳,否則他們哪裡還有命在?

別說陳浩雲嫌棄武官們礙手礙腳,就連嚴嵩嚴世潘也嫌棄他們,有時眼看就要打到陳浩雲了,偏偏有人橫插一槓,撲了進來,爲了避免誤傷自己人,嚴氏父子只好硬生生把招式收回,但他們的武藝又哪能傷得着陳浩雲?連近身的機會都沒有,害得嚴嵩父子反而喪失了不少機會,氣得他們父子一見有人來相助,便拳打腳踢,先將他們擺平,再去對付陳浩雲。

這三人也太過生猛,呼嘯來去,打到那裡,那裡便木斷臺塌、人影紛飛,嚇得雙方相鬥人羣紛紛避讓。

正在殺得緊時,猛聽有人大喊道:“殺呀!殺了陳浩雲,殺了峨眉派這些小王八蛋,免得陰魂不散,老纏着我們!”喊殺聲中,只見一彪人馬如狼似虎衝殺過來,可不正是母夜叉、黑無常、巫振山這些黑道魔頭還有誰?

其中黑無常範伯魁身法最快,剛聽到他們的喊聲,眨眼間便已飛掠到了廣場邊,跛足煙王趙昆鶴一見,立時迎上兜頭噴出一口煙去,喝道:“無常鬼,請你吃口煙好送你回閻王殿!”

黑無常只是一心想去殺陳浩雲與峨眉派中人,絲毫沒提防到煙王這一着,登時給他噴了滿頭滿面的濃煙,嗆得兩眼昏花,“啊啾”一聲正想罵人,冷不丁煙王己一杆呼地砸來,黑無常一條左臂差點給他砸斷,駭得疾忙暴退一丈,這才堪堪避過。

就在煙王嚇退黑無常大笑時,驀聞得一聲厲喝:

“煙鬼,叫你笑!”

喝聲中,只覺一股寒氣迎面襲來,煙王雖在大笑着,人卻機警得很,腳下微擰,已斜滑了半個弧形閃開致命一擊,再看時,只見一個乾癟清瘦的老頭正站在原先自己所立之處,當下嘿嘿一聲冷笑,問道:“閣下可是巫峽賊頭巫振山麼?”

“正是你家爺爺!”

巫振山喝着,又自發出一記“陰風寒冰掌”,陰風凜凜,徑向煙王趙昆鶴罩去。趙昆鶴使個“盤龍繞步”,繞到巫振山背後,舉杆照他後腦勺就砸。巫振山邊向前竄,左掌向後一掃。

母夜叉來勢也太過生猛,朱中華與小乞兒趙三狗剛趕過去擋得一招,兵刃便給她一對大斧磕飛了,接着掄斧就向二人劈來,唬得二人趕緊滾地躲開,母夜叉還想施虐,繼續追殺二朱中華人,正這時,驀見一片綠光耀眼,勁風掠面而來,急回斧架住一看,原來是一神威凜凜的老化子,揮着一根綠竹杖向她打來!

母夜叉心中一驚,想起一個人來,脫口問道:“哎,老化子,你可是化子頭燕蒼龍麼?”

那老丐冷哼道:“正是你家幫主,惡婦還不納命來!”

燕蒼龍說着驀地運起真氣,用力下壓,饒是母夜叉粗壯如午、力大無窮,也覺一根小小的綠竹杖有如山嶽般沉重,心中不覺大感駭然,心說:“這老鬼不愧爲天下化子的頭頭,果然有兩下子!”

也虧得是母夜叉,她雖對燕蒼龍起了敬畏之心,卻不似對陳浩雲那般驚怕,聽了燕蒼龍的話,冷笑道:“想要老孃的命?我還想要你的命呢!”

說着一斧架住綠竹杖,一斧下掏燕蒼龍的腹部。燕蒼龍焉能給她掏着?嗚的一聲,一道綠光閃過,綠竹杖不但架開了掏腹巨斧,而且抖手祭出兩招殺招,迫得母夜叉撤斧後退,口中喝道:“喲,你個老乞頭,手底還真不含糊呀。”

燕蒼龍冷哼道:“惡婦,不含糊的還在後頭呢。”說着綠竹杖從母夜叉雙斧縫隙中穿進,去點她的雙目。

母夜叉巨斧一旋,一下夾住對方兵刃,想要硬奪綠竹寶杖,怎料燕蒼龍手上綠竹杖故意讓她劫奪,腳下卻無聲無息地踢出,一個分心腳將她龐大身軀踢得仰倒於地,正想趕上將她廢了,不料斜刺裡伸出一劍擋住綠竹杖,有人喝道:“燕幫主何必趕盡殺絕?讓老朽領教幫主高招!”

燕蒼龍斜眼看去,見是一灰衣老者橫劍來擋,認得,正是蒼巖派掌門人搜塵子,知他早與母夜叉、嚴嵩等是一路人,也懶得向他喝話,抖杖就向他雙目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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