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如同浪潮一般,一陣陣拍打而來,逐漸侵蝕着2號的神經,13號發覺不對,立即搶下手機,可緊接着,那陣聲音轉而找上了他。
在哭聲響起的同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周澤驚恐的望向身後,周圍的人不知何時全都停下,此刻統一扭過頭,表情詭異的盯着他們。
這些人暫時沒有動作,可他們的影子卻像是按耐不住寂寞一樣,逐漸變得扭曲,拉長,朝着3個人的方向靠近。
“到我身後去。”2號留下一句話,迎着影子走上去。
周澤後背緊貼着牆壁,恐懼的上下牙關都在打顫,地上的影子千奇百怪,有些甚至看不出人的輪廓,但他能從影子上清楚的感知到那股惡意。
終於,有一道影子搖晃着缺失了一半的頭朝着2號撲來,可下一秒,僅剩下的那一半頭就被一隻腳踩住,任憑它如何掙扎,都無法擺脫。
直到2號腳下用力,影子分崩離析。
漸漸的,周澤也瞧出了一些門道,這些影子雖然看起來很兇,但在牛仔帽男人面前,根本連一個回合都挺不過去,男人解決它們,如同切瓜砍菜一樣簡單。
想到這裡,周澤蒼白的臉色略微紅潤一些。
可緊挨着周澤的13號神色卻愈發緊張,眼前的這些影子幹掉一個,立刻又有新的填補上來,彷彿無窮無盡,根本不給2號喘口氣的時間。
而且他和身邊這個人基本幫不上什麼忙,還要2號分心保護他們。
13號何嘗不明白,這些涌動着上前的影子就是炮灰,它們被另一股力量控制着,用來消耗2號的能力,隱藏在暗處的那個傢伙也對2號頗爲忌憚。
雖然暫時還看不出問題,可時間一長,一但2號露出疲態,隱藏在暗處的那個傢伙就要對他們動手了。
那個傢伙纔是引爆這次靈異事件的源頭。
如果不找出它,那麼擊殺掉再多的影子也是徒勞。
13號看着自己微微發顫的手,猛地攥緊了拳頭,狠下心,偏頭用命令的口吻道:“周澤,幫我盯着附近的情況,我要再來一次!”
“啊?”周澤一愣。
13號一刻也不敢耽誤,他也沒有和周澤解釋的必要,背靠牆,盤腿坐下,深吸一口氣,對着周澤異常認真道:“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我對周圍環境的感知力會變弱,無論你用什麼辦法,都要保證我不被幹擾,如果我失敗了,今天我們全都要死在這裡,聽懂了嗎?”
如果是普通孩子這麼和周澤說話,周澤理都不會理,可眼前這個孩子和戴帽子的傢伙一樣,他們都是怪物,而且是比那些影子更可怕的怪物。
一但他們兩個倒下,那麼今天自己註定要死在這裡。
“明白!”周澤臉色發狠,也豁出去了。
13號集中注意力,從口袋翻出一副撲克牌,那副詭異的白手套再次出現在了他的左手上,只不過這一次,他的臉色愈發蒼白。
周澤集中注意力盯着附近,牛仔帽男人出手依舊狠辣,就像一堵厚實的牆,擋住了衆多影子的衝擊。
可隨着越來越多的人站起身,朝他們圍攏過來,牛仔帽男人的移動空間被進一步壓縮,可他依舊沒有退後。
“堅持住啊!”周澤在心中吶喊。
很快,他餘光注意到在步步緊逼的人羣中貌似出現了他熟悉的面孔,定睛看去,他心中一動,居然是李甲,還有魏胖子!
此刻二人面容陰翳僵硬,眼中泛着怨毒,很明顯已經不是人了。
周澤出於習慣,下意識的去找二人的影子,可奇怪的是,與周圍的人不一樣,他們二人的影子消失了。
他繼續觀察,發現了李甲魏胖子與其餘人的不同之處。
其餘人大都是盯着距離他們更近的牛仔帽男人,而李甲魏胖子的視線卻始終盯在他身旁的男孩身上。
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顫,一股不詳的預感涌上心頭,他迅速轉變搜索範圍,集中在男孩身側,終於在他身後的這面牆上找到了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
此刻兩個影子沿着牆爬來,悄無聲息,最近的一個距離男孩已經不足3米。
周澤急的不行,左右看了看,地上擺着一些酒瓶,想都不想拿起來就對着影子砸過去,“嘭”的一聲響,酒瓶剛好砸在影子上,可一點用也沒有。
影子裡也不理他,繼續朝着男孩爬來。
此刻男孩身體無端抖動起來,嘴脣被咬破,大滴大滴的血沿着嘴角滴落,任誰看,都知道是儀式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周澤心頭髮狠,視線死死盯着站在不遠處的魏胖子和李甲,新仇舊恨同時浮現,不再顧忌其他,周澤掄起酒瓶,用盡全部力氣朝着魏胖子那張討人厭的臉砸去,“去死吧你!”
沒想到這一下出奇的準,魏胖子直接被酒瓶砸倒。
周澤有點看明白了,這些人的影子可怕,但身體強度與普通人相比並沒什麼不同。
還不等他喘口氣,魏胖子居然直挺挺的站了起來,動作像是老電影中的殭屍似的,可怕的是,他的半邊臉憋了下去,眼睛也瞎了一隻。
可這一次,他僵硬的脖子轉動,一顆獨眼看向了自己!
與此同時,牆上那個胖一些的影子改變方向,朝着他的影子爬來。
周澤轉身就跑,可剛跑出幾步,又停了下來,他扭頭看去,胖影子對他窮追不捨,可那個屬於李甲的瘦影子已經懸浮在了男孩影子頭頂。
一隻手臂伸出,五根手指像是爪子一樣,朝着男孩頭抓去。
“嘭!”
又一個酒瓶丟出,剛好砸在李甲頭上,將較瘦的李甲砸了個跟頭,等李甲重新站起來後,周澤一邊遛着胖影子一邊抽空對李甲比了箇中指。
這樣的結果就是李甲的影子放棄了13號,轉而加入對周澤的圍追堵截中。
好在這兩個影子貌似還不怎麼熟練,動作雖然古怪,但很僵硬,可即便是這樣周澤也應付的頗爲吃力,有一次要不是自己四肢並用爬着跑,就要被李甲的影子掏個透心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