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這一幕,董舒驚呆了,爲了阻止這個悲劇的發生,她不顧一切的朝着這裡趕來,留下了現在不知道什麼他最喜歡的劉毅,結果什麼也沒有改變,一切好像一隻無形的大手一樣,不可撼動。
快步朝着蟲子跑過去,而在董舒的視線中慢慢倒下去的竟然是那個對其他人都冷冰冰的陳揚。那張那滿足的笑臉,沒有任何的遺憾,只是靜靜的看着眼前那個茫然不知所措的蟲子,好像在他的眼中,其他都不重要了,包括他的生命。
董舒跑過去扶起已經奄奄一息的陳揚,看着那根矗立在胸口的血紅色箭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潛意識中,她好像改變了命運,因爲蟲子現在還是安然無恙,可是現實中,悲劇還在持續,因爲陳揚倒下了。
此時的陳揚雖然很想將那個笑容保持到自己生命的結束,可是心臟的抽搐讓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能用那種有氣無力的聲音慢慢的說道:“董舒,幫我好好照顧蟲子,他們已經答應我放過她了。”說着雙手緊緊的攥着董舒的手,在看到對方點點頭之後,才慢慢地鬆開。
然後轉頭看向還在茫然的蟲子,示意對方到自己的身邊來。強忍住痛哭,笑着對蟲子說道:“雖然你現在不認識我了,可能這對你來說是個好事,那麼你就永遠不要記起我。曾經,當我見到你的第一刻開始,我發現自己的人生從此有了亮點,儘管中間也有過些許掙扎,但是我還是選擇跟你好好的愛一場。我們的愛經歷了太過的坎坷,但是我不後悔,最後將這個東西送給你,我也就滿足了。”說道這裡,董舒已經感覺到對方出的氣比進的多了,看來已經沒法挽回了。
從胸口用盡自己最後一絲力氣,拽出來一個掛墜,然後遞到蟲子手中,滿足的看着天花板,準備離開這個讓自己充滿牽掛的人間。視線中殘破的聖母雕像露着慈祥的笑容,張開自己的懷抱,迎接着他的到來。
就在陳揚拿出掛墜的時候,站在旁邊的劉婷一眼看到了那個掛墜上面的東西,下意識的拿出自己的那個殘破的玉佩,一下子傻眼了,撲通一聲坐到地上,看着躺在血泊中的陳揚,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陳揚歪了一下腦袋,看見劉婷手中的玉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先很激動,想要坐起來好好看看對方的臉,可惜身上已經沒有一絲力氣,接着就是失望,看着劉婷,眼中充滿了對自己的責備,最後便是滿足。
至少他的三個願望都已經實現了,義父好好的生活在醫院裡,病情越來越好,自己心愛的女人也平平安安的渡過了這一劫,而最讓他牽掛的那個失散的妹妹,現在也已經找到了。雖然找到的有點晚,但是他至少知道對方還健健康康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很圓滿。指了指劉婷,說出了他最後一句遺言,“不要怪她!”然後手臂軟了下去,眼睛也慢慢了閉了起來,那個被刺穿的心臟終於結束了它的使命,永遠的安靜了下來。
董舒第一次看到一個將死之人的樣子,竟然能夠如此的平靜安詳,想到他這一生悲慘的命運,眼淚不由的掉了下來。將陳揚的雙手平平的放好,整理了一下衣服,那根血紅色的箭卻是怎麼也拔不出來,無奈之下只能放棄。
這時,原本茫然的蟲子突然之間清醒了過來,看見地上躺着的陳揚,哇的一聲撲了上去,拉着對方的手放在胸前,嘴裡不停的呼喊着:“不!我不讓你死,你這個負心漢,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活到老玩到老嗎?不是說好要被我一個人欺負一輩子嗎?不是說好了要……”聲音越來越弱,漸漸的被哭啼聲給蓋住了。
董舒本想上前去勸勸蟲子的,可是一想到現在這種情況,誰的話能聽進去,只能任由她在那裡發泄。
本已經哭的沒有聲音的蟲子又開始不停的捶着陳揚的身體,嘴裡邊哭邊說:“趕緊起來,我沒讓你睡,你要是不起來,我以後都不會理你了,就算你跪在我面前我也不會再理你了。”
說着又是一陣哭泣,“你起來啊!這次我不讓你給我跪了,以後什麼事我都聽你的,你讓我做什麼都行,只要你起來,你給我起來啊!”聽着那種撕心裂肺的哭喊,董舒感覺自己的眼淚也多了起來。
“走!我揹你回家,回我們的家好不好,我們回家再睡好不好,你等等,我們馬上就能回家了。”說着順手將陳揚身上的箭拔了出來,隨便一扔,抓起對方的胳膊剛準備背,這時從陳揚胸**出來一股血,直接打在蟲子的臉上,視線一下子模糊了起來,身體也開始慢慢的顫抖了起來。
看着蟲子的狀態不對,董舒剛要過去制止,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時候竟然沒有再發病,而是暈倒了。
扶起蟲子,董舒惡狠狠的看着劉婷,“這下子你滿意了吧!這次死人了,你等着坐牢吧!”說着一使勁將蟲子背了起來,朝着教堂外面走去,隨手拿出手機報警。
看着離去的董舒,劉婷從地上撿起剛纔蟲子掉落的玉佩,雙手顫抖的將它們拼在一起,臉色一下子變白了,嘴裡不停的說着:“不可能,這不是真的!”然後將兩塊玉佩扔到一旁,爬到陳揚的屍體旁邊,哭了起來。
這時從後面走出來一個人,將玉佩撿走了,笑着看了看大廳中發生的一切,拋了拋玉佩轉身離開了。
而在教堂頂上,卻坐着一個老乞丐,他看着裡面的悲劇,也沒有出手阻止,只是爲了那個悲劇的少年默默的祈禱了一下,“爲情而生,爲情而死,你天生缺情,偏偏死的時候卻要忘了一切的情。親情友情愛情,哪一樣不讓人難以割捨,而你卻從容忘卻。難道一切都要回歸原點嗎?”
老乞丐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也轉身離開了,離開的時候嘴裡不停的說着,“奇怪奇怪!”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