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強搶來的老婆
炎昊然一邊問着她,一邊狼吞虎嚥的吃着東西:“這個好好吃,叫做什麼,我以後讓人每天買給我做早餐。”
“沒什麼啦,只是看你吃的像個餓急的小孩似的。”上官暮雨笑了笑,蜷膝坐了下來,下巴磕在膝蓋上,擡起眼簾望着他:“這個叫做‘微笑’,你是買不到的,是我專門爲你設計的特供食品哦。”
她伸手去拿了一個,卻被炎昊然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微笑隨之掉下來。
“你……”上官暮雨驚訝的擡起頭,卻換來炎昊然嚴肅卻露着壞笑的臉:“這不是專門爲我設計的特供食品嗎,我以後都買不到了,你不許吃,都留給我。”
兩人又在別墅裡一陣嬉戲打鬧。
第二日,炎昊然臨時又有事一大早就出去了,走的時候也沒有留下任何話,天空有些陰沉,還時不時的吹起一股涼風,上官暮雨套上件長袖外套,準備去公司上班。
走在街道上,老天像是與她作對似的,天剛剛暗下來,還沒等上官暮雨找到地方避雨呢,眼看就快要到至上公司了,它竟然嘴巴一撇,鼻子一聳,眉頭一皺……不由分說地下起雨來。
雨很大,大顆大顆的,從天空上自由落體或者拋物線下來,砸在地上“噼噼啪啪”作響,身體被雨點打得生疼,衣服貼在身上,異常狼狽。
上官暮雨頭上頂着手提包,但是沿着皮質包滑落下來的雨水還是打溼了頭髮。
心裡怨念重生,好不容易一大早起來打理的頭髮就這樣……毀了?!
上官暮雨扭頭四顧,看到不遠處一家關着門的小店有遮雨的屋檐,如此,卯足了力的與雨水造成的摩擦相拼,然後雖然艱難卻很有成就感地衝了過去。
本不想找聯繫任何人,奈何季溫曉打電話問她在哪,上官暮雨模糊的報了所在的位置,就靠在牆上百無聊賴的望着檐外罩了一層霧氣的陰暗天空發呆。
上官暮雨一直以爲陣雨最多下一個多小時就該停了,可惜,沒有。
季溫曉中途打了好多電話過來,都是問上官暮雨在哪裡,上官暮雨華麗麗的囧了,她忘記說了,她其實是個路癡,估計前身是個宅女,來到G市也有段時日了就只知道沃爾瑪在哪,步行街在哪裡,水上公園在哪,附近的公交車站在哪,去銀夜漠的別墅應該搭乘哪輛公交車……
她曾說過,只要有臺電腦,她就能知天下事,所以一有不知道的地方,她就去網上查地圖。
可惜,剛剛爲了避雨四處亂竄,現在這地方太陌生,竟也不知道怎麼描述了。
如此這般,在和季溫曉通電話多次,囉嗦多次,又打了多次噴嚏的兩個多小時後,季溫曉左右手均拿着一把傘,頭髮有些凌亂的她終於出現在她霧濛濛的視野裡。V72m。
上官暮雨本沒有讓季溫曉來接的意思,畢竟她在這個城市比她還要陌生,但是她打了這麼多通電話,還是踉蹌地趕來了。
上官暮雨在自己活到現在的生命生涯裡,除了知道做人要靠自己外,從沒把其他人當過救星當過天使,而現在,季溫曉是第二個。
上官暮雨的鼻子紅透了,渾身還瑟縮發抖,微溼的BOBO頭髮黏在臉頰邊,有些癢。
季溫曉遞過來的傘她居然都拿不穩,最後還是她爲上官暮雨撐好傘,還一手扶着她,上官暮雨才得以在大雨中緩緩前行。
她腦子空空的,身上很冷,這時突然想起前幾日剛醒來做的噩夢。
身邊的,全是陌生的路人,視線不交集,腳步不停留,她孤單,無助,很害怕,渾身都是雨水,眼睛,鼻子,嘴裡吸納而出的……都是雨水,只有雨水。
想想自己不會哭。
過人行道的時候,上官暮雨顫抖着身子跟上季溫曉的腳步,手被她拉着,身子被她扶着,耳邊有她的安慰話語,心裡暖暖的,可是,未等開口說謝謝,正對面還有幾米之隔的交通指示燈突然變了顏色。
想是霧氣太過朦朧才溼了眼,季溫曉的手離了她的手,身子騰空飛起來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耳朵裡聽到季溫曉的尖叫聲以及刺耳的剎車聲,上官暮雨微擡了頭,模糊的看到灰濛濛的霧氣中跑來季溫曉的嬌小身影以及——一道高大的身影。
果然,老天看她很不順眼,偏和她作對!
上官暮雨在心裡呸了幾遍,尤其當眼前晃過板寸男人俊逸的臉時。
許是過於悲憤,鼻子太過阻塞,身體又像散了架似的疼,一口氣沒緩過來,眼角含了雨水,白眼一翻,怨念的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頭一抽一抽的疼,額頭上有冰涼的觸感,勉力睜眼看四周,白色的牆壁,白色的牀單,白色的燈,再微擡了頭,右腳懸在半空,打了石膏。
上官暮雨挫敗的低咒一聲,老天實在太喜歡和自己作對了,撞車就撞車,不撞和自己一起的季溫曉,偏偏撞到自己,住院就住院吧,看這情形,貌似要住一個月?巴她然麼。
“吱呀”一聲門開了,手裡捧着水杯的季溫曉走了進來,擡眼看到上官暮雨,眼裡閃過一抹驚喜,加快腳步的走了過來:“小雨,你醒了!”
“嗯。”上官暮雨垂下眼,頭跌上枕頭,眼瞪上白色的牆壁,“曉曉,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黴?”
“怎麼這麼問啊?”季溫曉放下手中的杯子,轉過身將上官暮雨額頭上的涼帕取走,在旁邊架子上的水盆裡過濾一遍,略微擰了擰,回身又蓋上額頭,一切做完,她歪頭認真的想了想,半晌才道,“的確倒黴,過個馬路也能撞到車,又是腿骨折,又是高燒的,可把我嚇壞了。”
“撞我的人是誰?”上官暮雨往被子裡縮了縮,掩了口鼻,明知故問。
“小雨,那個……顧先生不是故意的,而且當時錯不在他在我們……”季溫曉坐到牀邊,扯了扯她的被子。
上官暮雨偏不讓,季溫曉作爲她多年的朋友,第一句話居然是幫着顧天燁說話?雖然他是她的BOSS吧,可是論交情,怎麼比得上她跟曉曉啊?
上官暮雨越想,心裡就越不平衡。
“小雨,不要憋壞了。”季溫曉一邊討好的說着,一邊使勁的扯小雨的被子,“我錯了還不成嗎?我錯了,真的錯了!”
“你錯哪了?”上官暮雨鬆開手,笑意盈盈地任由她拉下被子。
“我不該重色輕友!”季溫曉舉起右手,做投降狀,一雙清亮的眼睛還調皮的眨了眨。
“好了,原諒你了。”雖然知道她心裡並未那麼想,上官暮雨還是不打算探究下去,手摸了摸乾癟的肚子,無辜的眨了眨眼,“曉曉,我餓了。”
“好,我去買給你,現在閉上眼睛好好休息會,乖。”
季溫曉像哄小孩一樣哄小雨,不過上官暮雨卻很受用也很聽話的閉上了眼,靜下心來,聽着越來越遠的輕巧腳步聲到達病房門口,關門聲輕聲響起,病房內一片靜謐。
不知何時上官暮雨就這樣睡去,直到夢到自己的父母,就又開始作噩夢了,她嘴裡忍不住喚着父母的名字。
就這樣被驚醒了——
看看四周,寂靜無聲,整間病房裡都靜悄悄的,上官暮雨嚇得全身冷汗。
男人卻站在病牀邊,雙手閒適的插在褲袋裡,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她:“你叫什麼?”
“啊??”突然冒出的聲音,讓上官暮雨嚇了一跳。
這才發現牀邊站着一個男人,而這個男人就是顧天燁。13611750
顧天燁湊近她,再一次的問道:“你剛剛叫什麼?”
“我沒叫什麼。”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掩住口鼻,上官暮雨腦子飛快的轉起來,研究起這男人到底聽到了多少,而她剛剛在噩夢中又說了什麼。
思量中,上官暮雨發現現在似乎才凌晨四點多的樣子,她的頂頭上司卻出現在病房裡,爲……什麼?
“是你撞了我?!你怎麼開車的?”估計剛纔她在噩夢裡狼狽的樣子差不多都被他看見了,上官暮雨倒也不尷尬,只是心裡突生一種隱私被人知曉的挫敗感,由是說出的話語氣很衝。
顧天燁聽了眉頭微微一皺,換了個問題問出聲:“暮雨,你現在和銀夜漠是什麼關係?”
“你管我們什麼關係!反倒是你,三更半夜的跑我病房裡做什麼?要來看望病人,也不是這個時間吧。”上官暮雨沒有回答,只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顧天燁沒說話了,只一雙黑眸深邃沒有波瀾的注視着她。
……神啊,救救她吧!
這男人長得好看就算了,偏偏眼睛似有一股吸力,讓人一個把持不住就要被漩渦帶走似的,臉微曬,上官暮雨渾身的不自在,雖然之前她跟男人打交道的時候,也見到過這樣深邃的眼神,但是磁場卻沒這麼強烈,含義卻也不同,而且,顧天燁薄脣微抿,嘴角下壓,那股嚴肅氣息又冒了出來。
上官暮雨別過眼,身子再往被子裡縮了縮,甕聲甕氣道:“沒什麼事你可以走了,我要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