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被叫做大壯的人掙扎着就要下來,卻被軒哥厲聲阻止,“薛大壯!你別忘了你今天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拿不到錢今年年末你就別回家了你!”
大壯是個看上去很憨厚的人,老實巴交的一看就沒什麼心眼,可出來打工又有誰不是爲了錢呢。這眼看着一年幹到頭,一分錢都沒有,媳婦馬上就要臨盆,他除了和大家同心協力好像也沒什麼別的方法了。
已經快要落地的身體,掙扎着又坐回了原位,坐在一起的一排人可算是鬆了口氣。
大家都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彼此之間又都認識,誰也不能把誰扔了,否則回家了誰都沒辦法交代。
各種糾紛西冥夜處理不少,剛接手華西的時候,就連董事會各個大佬聯合召開董事會要罷免他這個總裁的場面他都處理過。更何況這小小的工人鬧事。
西冥夜一直認爲,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從來就不能算是什麼難事。這些工人鬧來鬧去爲的不就是錢嗎,可他既然答應了,居然沒有得到他們的信任。
他轉身掏出電話,很隨意的撥了一個號碼,工人們都以爲他是派人立刻準備錢去了,本來一個個都暗自欣喜,沒想到西冥夜卻說……
“餵你好,警察局是嗎?華西集團樓頂出現工人集體自殺,場面有些失控,還請你們立刻過來協助一下。”說完,掛了電話。
幾個工人傻眼了,面面相覷後,竊竊私語,“他報警是什麼意思?”
“我怎麼知道什麼意思?警察來了能怎麼樣?走到天邊去也是我們有道理。”
“可是西冥夜有錢啊!如果他買通了警察,那我們不完了!”
警察對羣衆的威懾力永遠是致命的,說着,十幾個人一起慢慢悠悠的從欄杆上蹭了下來。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打完電話,西冥夜轉過身,一個眼尖的工人突然大叫道,“他沒有打電話,他在忽悠我們!”
說着,一夥人齊刷刷往回跑,蘇米娜對不遠處的保鏢大叫,“別攔記者攔他們,把他們都攔下來!”
保鏢們聽到這樣的命令轉頭就衝了上去,記者們得到了自由也跟着一擁而上。
天台上瞬間亂成了一鍋粥。
情
急之下,一個工人拎起剛纔腳踩的方木,奔着西冥夜的方向就甩了過來。
那麼大一個物體朝自己飛過來,西冥夜不可能感覺不到,他想退後幾步躲過這巨大物體的襲擊,哪知道身體一歪被人硬生生推出老遠。
砰!的一聲,一聲滔天巨響,幾十斤的方木結結實實的砸在蘇米娜的身上。
她的身體轟然倒塌,鮮血在身下蔓延,全場所有的驚叫怒罵在一瞬間戛然而止。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凱琳也有些懵。
濃烈的鮮血,大面積流淌,好像一朵罌粟花,在西冥夜嗜血的眸子裡綻放開來。
西冥夜站在原地,雙手緊緊握成拳頭,手腕和額頭上,青筋暴起,他的眸嗜血空洞,呼吸濃重劇烈。可怕的是現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蘇米娜身上,沒有人注意到他。
凱琳發現了不對勁,想要上前,西冥夜猛地看向她,瘋狂的雙目帶着撕裂的殘忍,讓凱琳的腳步怔怔定在原地。
“總,總裁……”
西家。
比起華西工地的喧鬧,家裡安靜多了。
西冥夜安排在安小彩身邊的下人一直守在安小彩牀邊,直到藥水輸完,下人替小彩拔了針頭,才退出她的房間。
輸液輸的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安小彩本想下樓活動活動,順便找金希閒問他一些事情。這個家裡,她並不想繼續待下去了,所以要提前想好對策,金希閒是目前唯一有可能幫到她的人。
簡單整理一下自己,安小彩來到金希閒的房間門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人迴應。來到一樓客廳,除了幾個下人在打掃,一個人都沒有。
客廳的大電視裡播放着金融新聞,吵雜的聲音讓安小彩心煩。
韓叔急色沖沖的從外面趕回來,直奔樓上,安小彩叫住他,“韓叔,看到金醫生了嗎?”
雖然很急,韓叔還是停下腳步,有禮貌的迴應,“安小姐,沒有看到金醫生。”
“哦,你這麼着急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韓叔面漏難色,“華西的工地出了一點小情況,我去稟報下夫人,先不說了。”韓叔轉身就朝樓上奔去。
那焦急的腳步怎麼看也不像是隻出現了一點小情況。
電視裡,金融信息播放的好好的,突然插進來一條新聞,華西工地此刻的場景全部映入安小彩的視線。
混雜的場面,倒地的蘇米娜,濃烈的鮮血,以及眼看着就要發狂的西冥夜。
“天哪!”安小彩大呼一聲,想都沒想就衝了出去。
正巧碰到金希閒從外面進來,看到她,驚訝道,“安小姐,你怎麼沒在牀上休息,”
“西冥夜出事了,金醫生你快載我去找他!”安小彩抓住金希閒的手,用了全力,如水的眸子裡泛着她自己都沒有擦覺的恐慌。
聽到西冥夜出事,金希閒也是嚇了一跳,“你彆着急,慢點說到底怎麼了?”
“沒時間了!你車在不在這裡?”
“在啊。”
“那就走。”安小彩拉住金希閒的手腕狂奔而去。
從西家出來,金希閒一路飛車開到華西的工地,車還沒有聽穩,安小彩解開車鎖衝了下去。
天台上,西冥夜的臉已經徹底變的青紫駭人,凱琳從來沒見過這個狀態的西冥夜,手中的記錄本掉到地上,整個人都嚇傻了。
天台的門被安小彩大力撞開,她飛奔到西冥夜身邊,在西冥夜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將他拉了回來。
“金醫生,這裡交給你了,我去安撫西冥夜。”安小彩拉着西冥夜就跑。
金希閒擔心不已,“安小姐,夜的狀態很不好,你一個人搞得定嗎?”
“我沒事!”安小彩不知道哪裡來的信心,她認定了西冥夜不會傷害她。
其實見到西冥夜發病這麼多次,安小彩知道,之所以遇到一點刺激都會崩潰,是因爲他心裡還是沒有完全放下。
那麼努力的去傷害別人,說通了也不過是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那時候的他就像小孩子一樣,需要被保護,卻不知道如何表達,面對外界的質疑和嘲諷,以及心中恐懼的擠壓,他只有排斥靠近他的所有生物。
將西冥夜拉回樓梯間,安小彩將他整個人按到牆上,水眸瞪的老大,緊緊盯着他,“西冥夜!我是安小彩!你清醒一點!”
西冥夜冷冷一笑,已經聽不進去任何話,一個翻身將安小彩抵在牆上,狠狠掐住她的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