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逐漸鋪滿大地,距離這斷壁殘垣不遠處,一輛車子帶着揚塵緩緩駛向西方,刮起來的陣陣熱風吹拂着這片區域唯一的三人。感受着脖子間緩緩拂過的熱風,塵風眯了眯眼。看着前方的一個小黑點,雙手逐漸有些顫抖。
當初答應班長的事情,他卻沒有做到,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儘管班長已經逝去,但是想起曾經所生活過的地方,他仍然感覺班長就在一旁看着自己,說來說去,還是內心對令山他們有着愧疚。倘若邵剛幾人知道塵風此時的心中所想,定會大吃一驚,塵風何時有了這樣的變化。
“前面那個破敗小院就是塵風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麼?”李傑看着愈來愈近的院子,已經從黑點變成了可視的形狀。
“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我實在不知道在這裡生活的人是怎麼度過無聊的一天又一天的。”田然環顧四周,這裡只有隨風輕揚的沙土與堅硬的石頭,偶爾幾棵早已只剩軀殼的樹木仍然屹立在這荒境之中。
“習慣了生活在多姿多彩的現代世界,突然來到這種地方,連電都沒有,真不知道怎麼過的。”李傑看着塵風的側臉喃喃道。
“不被眼前的境況打倒,在這種枯燥無味的環境中,不產生那種煩躁的情緒,靜下心來適應這種環境,嚴格要求自己,心境定會上一層樓。”輕聲說到這裡,塵風的嘴角微微翹起,這種笑容中又夾帶着些許苦澀。這是自己剛到這裡時老班長對自己說的話,如今仍歷歷在目。彷彿是昨天說過的話一般。
兩人聽到塵風說的這番話,又看着塵風的表情,再次對塵風有了更深的理解,他其實也是一個苦命的人。李傑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在不知道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田然擡頭看着前方說:
“到了。”
隨着車子的緩緩減速停止,李傑兩人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隨着早已打開車門下車的塵風走向小院。待走到小院的門前兩人也看到了院子內的一片狼藉,明顯是發生過激斗的地方,這也讓兩人好奇這裡曾經發生過什麼。
走到小院門前,塵風的步伐微微滯了一下,隨後眼神一定,便邁開步子走進了這破敗小院,李傑兩人也隨之跟了上去。走到院子的正中央,塵風站在原地環顧四周打鬥所留下的痕跡,又看了看眼前的牆角。那裡是海龍曾經靠的地方,地上的血跡早已經被竄進院子的風沙所掩蓋。
塵風看着那處位置,似乎海龍還靠在哪裡對着自己擺手。忍着鼻尖的酸意,塵風轉頭便從剛進入院子的李傑與田然之間走了出去。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看着塵風離開院子的背影一頭霧水,這是咋了?剛進來就要出去。
來不及多想,兩人看了一眼院子中斷掉的椅子腿與一些碎片便跟着塵風離開院子。塵風離開院子徑直走到院子後面,想要去尋找曾經爲海龍所立的簡易墓碑。但是令他奇怪的是,院子後面一片平坦,曾經爲海龍所堆起的土堆與插在土堆上的木板早已無影無蹤,曾經所留下的痕跡也被風沙所掩蓋。
見到此,塵風一臉疑惑走到了印象裡海龍所埋的位置,卻是什麼也沒發現。難道是風沙太大給颳走了,但是這又不太現實。跟在塵風身後的李傑兩人也是疑問塵風站在這裡幹嘛?難道這裡有他留下的物品?
李傑也側身看着四周地面,終於在不遠處看到一塊木板,隨即便在田然疑惑的目光中直奔木板而去。走到木板面前,李傑蹲下撿起木板拿到身前定睛一看,木板上隱約能看見幾個漢字。
另一邊的塵風看到熟悉的木板,隨即便走了過來從李傑手中奪過木板。李傑還未反應過來手中的木板便被塵風取走,隨即站起身來詢問塵風:
“怎麼了?你是在找這個麼?”
看着早已千瘡百孔的木板,塵風的力道也漸漸變大,木板也發出刺耳的咯吱聲,並且夾雜着一些落下的碎屑。看着塵風顫抖的身體,李傑不禁嚥了一口唾沫,但是不敢說一個字,生怕惹怒了現在的塵風。
“這是惡魔手指穿過的洞?”在一旁發覺到事情不對勁的田然也湊上來看着木板上的幾個圓孔。兩人瞬間明白過來,這應該是塵風爲他的班長留下的木質墓碑,他的班長也應該安息在此處,但是照目前來看,應該是被經過的惡魔所毀掉,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塵風,你..冷靜一下。”田然試着勸解塵風,但是那想要拍塵風肩膀的左手卻始終不敢落下,生怕塵風將自己推到一邊。
此時的塵風捏着木板的力道逐漸變大,身體也因爲憤怒開始抖動,一直冷漠的臉龐此時卻逐漸猙獰,彷彿手中捏的是一頭惡魔,雙眼也逐漸翻起波瀾,嘴中也發出嘎吱聲,那是牙齒相碰的聲音。李傑兩人何時見過塵風的這幅樣子,就算面對兩頭一翼惡魔的時候塵風也沒有這樣失態。咔嚓。終於,木板承受不住壓力在三人的視野中斷成兩截掉落在地上蕩起塵土。
這也讓李傑兩人嚇了一跳,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就那樣看着保持原來動作的塵風,一動不動。
“死者爲大。”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從滿臉怒氣的塵風口中傳出:“惡魔簡直,欺人太甚!”此時的塵風猶如一頭在暴怒邊緣的野獸,渾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李傑兩人微微後退一步,塵風的厲害他倆是見識過的,生怕塵風失去理智將自己兩人誤傷。
“塵風,你先別激動。”李傑呼了口氣,隨後臉色一定走到塵風身前:“我們都知道惡魔是什麼樣子,這個仇我們先記下來,改日定要這羣惡魔付出代價。”
“改日?”塵風的雙眼逐漸出現旋渦:“我不是君子,我等不了十年!”
說完這句話,塵風轉身走向停在院子前面的汽車。李傑兩人一驚,不好!塵風弄不好要去找惡魔報仇。隨即便快步跟上了渾身散發陰冷氣息的塵風。
砰!塵風狠狠地關上了車門,力度之大讓車上的裝備也微微一晃。李傑兩人趕忙翻過車門跳上車子。對着發動車子的塵風勸道:
“塵風你彆着急,現在就我們三個...”李傑臉色焦急話還沒說完便被田然打斷。
“你們看西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