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沐晚夕睜大眼睛看着她,咬脣,“別太過份。(?)”
秦綰綰仿若未聞走到她的身旁停下腳步,脣瓣貼近她耳畔,聲音幽幽的飄進耳朵裡,“姐姐,我要是裝的太敬業,你確定你能支撐得住?”
輕笑的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傳入沐晚夕的耳畔卻是陰冷駭人,掌心滲出的全是冷汗。轉身視線隨着秦綰綰的倩影而移動,眼神裡流動着擔憂與不安。
這樣的一個女人在阿慕的身邊,是真心愛他嗎?
這會不會又只是一場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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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坐在沙發上手指不停的『摸』索着手腕上的淚滴,微涼的玉沾着她的體溫,在琉璃燈下閃耀着光;燈光籠絡在她的臉頰上有着淡淡的光暈。
“沐小呆...沐小呆....”殷慕玦手在她的面前晃動好幾下,她纔回過神來,“想什麼,這麼入神?”
“沒,沒什麼。”沐晚夕嘴角擠出牽強的笑,看着突然回來的殷慕玦眼底劃過一絲好奇,“今天怎麼回來了?不需要在醫院照顧小嘉嗎?”
“這兩天該做的檢查全做了,醫院有醫生和護士,我也不能總在醫院呆着,還有其他事情做。”殷慕玦坐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眼底的陰霾,劍眉蹙起,手指點了點她的眉心,“別皺着眉頭,會長皺紋的。”
沐晚夕緊皺的眉心被他輕輕的『揉』開,“你沒去陪秦綰綰?”
殷慕玦微熱的指尖一僵,臉『色』不動聲『色』的沉了沉,“你很想我去看秦綰綰,而不希望我回來?”
“我……”沐晚夕遲疑,嘴角抿了抿,“她生下小嘉,是你的兒子。”
“那又如何?”殷慕玦聲音冷淡,目光深深的凝視她,“我一直不知道小嘉的存在,他是我的兒子我不會不認,這和我的選擇沒關係。”
“你想做什麼?”沐晚夕詫異的看着他。
“應該是我問你想做什麼?”殷慕玦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現在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會像狗血泡沫劇裡的一樣男主爲了孩子娶他已經不愛的女配?女主好傷心欲絕的流浪天涯?”
“我……”
“很可惜,你的幻想破滅了。”殷慕玦冷冷的打斷她的話,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她,“沐晚夕,我們註定要糾纏在一起,不死不休。”
明亮的眸光裡劃過詫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堅硬的輪廓,視線隨着他的腳步而移動,心頭滿載着不安與沉重。
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殷慕玦回房間時門被摔的徹響,整面牆彷彿都在顫抖;走到浴室機械的手指扯着領帶,脫下的外套隨手丟在洗衣籃裡。
擡眸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想到那個蒼白而無力的生命的出現,垂在身體旁的手指幽然收緊,青筋若隱若現。下一秒,他攥起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鏡子上。
瞬間,玻璃碎的稀里嘩啦的,被割破的手指流淌着鮮紅『色』的血『液』,碎髮下的眸光遮擋不住的犀利與幽深;戾氣濃郁與血腥交織在一起,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都顯得黑暗與壓抑。
爲什麼她不能別的女人般開口說句軟話,哪怕只是一個無助的眼神也好....起碼證明她的心是在乎自己的。
爲什麼每一次出什麼事,她?第?186?章?。好像身體裡有一個洞,無形之中流失着什麼東西,不知道是在哪裡,也不知道流逝掉的究竟是什麼,只是這樣的感覺讓她很難過,悲傷如驚天駭浪的拍過來,無處躲藏。
獨自一個人坐在皎潔的月光下,冷風迎面而來,風乾了淚水,肌膚緊巴巴的難受;身子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好像被人丟在冰窖裡,寒冷的就要窒息。
忽然溫暖的懷抱將她納入懷中,嗅到熟悉的氣溫,知道是他。
“一覺睡醒,你不在了。怎麼一個人在外面吹風?”他的聲音不冷不熱,平靜的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般。
“睡不着。”沐晚夕嘶啞的聲音淡淡的回答。
殷慕玦將她圈在自己的懷中,側頭親吻她的秀髮,聲音輕哄道:“睡吧。我抱着你。”
就是因爲有你抱着,所以睡不着啊。
沐晚夕靠在他的懷中,蜷曲成一小團,像個小可憐似得;閉着眼睛幽幽的聲音在寂靜的黑夜響起,“阿慕,我覺得累了。”
殷慕玦低眸,映着皎白月光的眸子流轉着柔光,修長白希的手指溫柔的穿梭在她的髮絲中,指尖的眷戀連他自己都沒察覺。
“沒關係,你只要乖乖的在我身邊,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低啞的聲音在耳畔浮動,難得溫柔與溫寵,在深夜顯得那麼不真實。
你能怎麼處理,你根本就不知道秦綰綰是什麼樣的人……
沐晚夕沒有說出這樣的話,現在的一切讓她只剩下無能爲力的心力交瘁。
第?186?章?趕出腦海,自己真的不應該再想了。秦綰綰的好壞,孩子的如何都與自己沒關係。
那是他們之間的糾葛,而自己要等的只是一個時機……
一個可以適當她離開這裡的契機。
甚至是,永遠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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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別的辦法嗎?”殷慕玦坐在皮椅上,修長有力的雙腿重疊在一起,鳳眸閃過一抹精光,寒意懾人。
穿白大褂的醫生搖了搖頭,指尖推着鼻樑上的鏡架,客氣的開口解釋:“殷少,這種病很罕見,治癒的機率本來就不大。現在只要能配對到新的骨髓實屬不容易,我已經聯繫國際骨髓資料庫,但目前還沒配對到適合的骨髓。”
“我的骨髓不可以嗎?”殷慕玦冷冷的開口。
“雖然小嘉是你的孩子,可血型是和秦小姐同血型,你的骨髓不合適。”醫生很惋惜的嘆氣,“其實本來秦小姐可以,只是她的身體曾經遭受過重創不適合這樣定期抽取骨髓救小嘉。我們只能期待有其他人的骨髓能與小嘉的骨髓配對成功。”
“如果一直找不到呢?”
醫生面『色』爲難,搖了搖頭。答案淺顯易見。
殷慕玦半垂着的眸子,遮住眼底那抹陰翳。落在腿上的手指暗暗的收緊,青筋都在跳動……
小嘉是他的孩子,即便很難接受自己有一個孩子,是一個爸爸。
可是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尤其是小嘉的命還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如果自己有稍微的鬆懈,放棄,他絕對活不了。
那是一條生命,儘管沒有相處,沒有感情,可骨子裡的血『液』天生有一種聯繫『性』,冥冥之中牽引,讓他們對彼此都很親近。
“我知道了。”殷慕玦站起來,雙手『插』在口袋中,目光冷徹的盯着醫生:“盡力尋找適合的骨髓,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定救這個孩子。”
“是,殷少。我們一定盡權利。”
殷慕玦回到病房,神『色』緩了緩才走進去,小嘉坐在牀上,低着頭似乎在看手裡的東西。
“小嘉,在看什麼?”
他走過來,儘量的和顏悅『色』。習慣『性』用孤傲冷漠僞裝自己,突然要卸下這張面具,他還真的很不習慣。
“爸爸,媽媽……”小嘉蒼白的臉蛋洋溢着天真的笑容,把手裡的東西舉過頭頂給他看,“媽媽每天都指給我看。”
殷慕玦視線落在照片上,照片裡的少年笑容溫暖,少女的笑意靦腆,站在老樹下一臉的天真。
原來這張照片是她帶走了,難怪自己一直沒找到。
“媽媽每天給你看照片,所以你一眼就認出爸爸了?”殷慕玦捏着照片,抿出“爸爸”兩個字時,很彆扭。
紀烯湮:今天一萬五千字更新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