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秦然的雙腿接連不斷的踢在眼前足有一人高的沙袋上,被懸掛在天花板上的沙袋,發出一連串的悶響。
悶響聲持續有足足五分鐘後,這才停歇下來。
呼、呼。
秦然喘着氣、擦着汗,臉上的疲憊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遮掩的,但同樣的,他的雙眼卻明亮無比。
他之前的一些猜測,正在這幾天中一一被證實着。
最直接的就是身體屬性與技能之間的猜測。
在眼前這個被幹預的副本世界中,雖然身體素質被限制在了常人的極限,但是技能並沒有,一旦解封就是超凡。
可超凡級別的技能與常人極限的身體素質卻是不匹配的。
後者在常人看來已經是不可思議了。
但對前者來說卻根本不夠看。
最基本的例子:超凡級別的【徒手格鬥】,基礎條件是力量D、敏捷D、體質D,對於此刻所有屬性都是E的秦然來說,相差了整整一階。
但是超凡級別的【徒手格鬥】依舊是可以使用的狀態。
只是威力卻下降了不止一點半點,更加重要的是……消耗!
按照秦然的對比,他使用雙腿戰鬥的時候,消耗是正常狀態下的一倍還多,之前與炸彈魔交手的時候,他就明顯的感覺到了不同,而在這幾天中,他開始一一把這樣的不同細化、牢牢的記錄在腦海中。
這不僅是秦然的習慣。
還因爲,秦然知道這麼做的必然性。
一個不懂得自己力量極限在哪的人要遠遠遜色與一個懂得力量極限且合理分配體力的人。
秦然可不想成爲前者。
特別是在一個陌生的副本世界中。
拿起一旁的水杯,秦然小口小口的喝着加入了鹽的溫水,然後,再次走到了沙袋面前。
深吸了口氣後,秦然再次一腳踢出。
砰、砰砰!
快速的踢腿,令悶響聲再次迴盪。
不過,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的悶響聲雖然小了很多,但卻越發的持久了。
十分鐘後,當秦然停下時,依舊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
這幾天的時間,秦然可不是白費的。
在證明了身體屬性與技能之間的猜測後,他就開始努力的調整着自己,力爭以現在的身體屬性發揮出相應的技能威力。
簡單的說,他又重新把【徒手格鬥】從基礎開始訓練一遍,掌握着屬於自己的節奏。
這麼做並不容易。
秦然失敗了很多次。
值得慶幸的是,秦然並不是一個懼怕失敗的人。
所以,他最終成功了。
他不僅能夠以現在的身體屬性發揮出相應的技能威力,而且似乎對技能的掌握也有了不一樣的領悟。
雖然技能欄中,沒有給出準確的文字提示,但是那種奇妙的掌握感就在心底。
這一點,秦然十分確定。
不過,秦然同樣確認一點:他似乎哪裡還有欠缺。
儘管此刻他無法確定這個欠缺是來來自哪裡,但他肯定,他如果找到的話,絕對會對他的實力有着相當的幫助。
因此,秦然一邊調整自己一邊摸索着其它技能。
他希望通過不同的嘗試找到那一點‘靈感’。
當然了,秦然並不是全部嘗試,一些根本達不到最基礎屬性的技能秦然是說什麼都不會嘗試的。
最典型的就是【劍技.萬蛇】!
對於基礎級別就需要B級精神的【劍技.萬蛇】來說,此刻只有E精神的秦然來說,相差近三階的屬性,真的是一個無法逾越的天塹。
而且,精神屬性的神秘,更是讓秦然保持着相應的警惕。
透支過多的體力,或許只會讓你一時疲憊。
可透支精神呢?
恐怕極有可能變成傻子。
這並不是秦然的妄自猜測,而是在逐漸瞭解到精神與靈魂的關係後,做出的推測,雖然沒有決定性的證據,但只要有着這方面的可能,以秦然的性格就不會冒然的嘗試,畢竟,按照計劃,他解封屬性的日子並不會太遠。
經過這幾天的積累,他的逆轉能量已經達到了三次保存。
而且,獲得逆轉能量的提示,還在源源不斷的出現着。
很快的,第四次逆轉能量保存就會出現。
但相較於前兩天的速度,今天開始,這個速度已經出現了下滑。
“新鮮感過去後,自然而然的被人遺忘嗎?”
“真是可怕的競爭環境。”
秦然低聲感嘆着。
他能夠輕易的想象出,一個成名者在自身被逐漸遺忘時的惶恐與絕望,除非是有着真正的堅持,不然絕對會做出一些極爲誇張的事情來。
這些事情在普通人看來是極爲不可思議的,但在成名者周圍的人看來卻是理所當然。
因爲……
一旦品嚐過成名的好處後,所有的一切都會變得索然無味。
就如同是權利。
它是神藥,也是毒藥。
稍一接觸,就會沉淪其中。
不過,秦然並不在其中。
他的目的明確,根本不會迷失其中。
踏、踏踏。
秦然沿着臺階而上,當推門離開地下的訓練場後,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中的艾克德。
在艾克德的身後,則站着一位身材高大、氣勢兇狠的保鏢。
不單單是艾克德的身後,在這棟別墅的周圍,還有着三位這樣的保鏢,爲秦然提供着24小時的安保服務。
這些都是艾克德安排的。
在瞭解到炸彈魔是來自諾瑞德教會後,這位副臺長就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了這一切,而當奴娜代表着催眠師協會出現後,這位副臺長又把人手加了一倍。
事實上,如果不是安保公司內的王牌保鏢數量不夠多的話,艾克德真是恨不得顧上一隊全副武裝的保鏢守衛在自己和秦然的身邊。
“怎麼樣?”
“還習慣這裡嗎?”
“用不用我幫你找個……來陪你排除寂寞?”
艾克德衝着秦然招了招手。
隨着進一步加深合作,兩人的關係又密切了一些,此刻已經能夠如同朋友般隨意開玩笑、聊天了。
“不用。”
“這裡很不錯了,我不希望被陌生人打擾。”
秦然很認真的拒絕了艾克德的提議。
因爲,他知道,如果不認真拒絕,眼前的艾克德真的會這麼幹。
誰也無法小覷一個電視臺副臺長所掌握的資源。
在第一天搬入到這裡時,秦然就領教過一次了。
當時的場面糟糕透頂,這樣糟糕的經歷秦然不希望再經歷第二次了。
“嗯,現在是特殊時期。”
“陌生人出現確實是一個問題。”
“該死的諾瑞德教會。”
艾克德點了點頭後,又一次低聲咒罵道。
秦然沒有提醒艾克德思考方向的錯誤,他知道一旦提出,必然又會引起一大堆繁瑣的、無用的詢問。
被稱之爲苦修士,秦然不在乎。
但面對某些能夠被稱之爲熟人的懷疑目光時,秦然卻無法坦然處置。
所以,秦然轉移了話題。
“食物方面不夠好。”
秦然嚴肅的說道。
“那是我能夠請到的最好廚師了。”
“可一些真正的廚師根本不是用錢能夠打動的,他們都守在自己的店中,一點點經營着自己的品牌。”
艾克德攤開雙手,一臉的無奈。
眼前的合作者,無疑是極爲優秀的,不論是在能力發麪,還是性格、品德方面都是極爲可靠的。
但,舌頭似乎有些太挑剔了。
一些在他看來相當不錯的菜餚,卻根本得不到對方的好評,可每一道菜餚對方又努力的吃了下去。
很矛盾。
至少在艾克德看來就是如此。
不過,並不討厭。
因此,艾克德盡心的安排了。
“我只能保證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你就能夠在今晚嚐到一位真正意義上大師所料理出的食物了。”
艾克德說着從保鏢的手中接過了一個牛皮紙袋。
“看看吧。”
“是這期節目的素材。”
“我和製作組商量了半天后才挑選出來的。”
艾克德將牛皮紙袋交給了秦然。
紙袋中記錄信息的紙張有厚厚的一摞,照片也有十張之多。
“古董花瓶?”
“厄運之瓶?”
秦然目光掃過那些照片後,就看向了記錄的紙張,上面的描述極爲詳細。
這是一支在新聯邦成立7年左右,由當時極爲有名的工匠克斯曼用黃金與白銀製作而成的。
因爲造價不菲和工藝精湛,這支花瓶一出市就收到了人們的追捧,以此爲契機,克斯曼開始了全聯邦的巡迴展出,不僅大撈了一筆,還讓這支被人們稱之爲‘克斯曼之瓶’的花瓶名聲大震。
不過好景不長,在第二次全聯邦的巡迴展出時,克斯曼就失足摔落舞臺不治身亡。
人們最初並沒有在意,他們只是將這當做了意外。
但隨即展出團隊卻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原本以克斯曼爲首的五人領導展出團隊全部的意外死亡,跟隨展出團隊的演出團隊內,也有超過十人在不同的時間內發生了不盡相同的意外。
厄運之瓶!
逐漸的這個稱號成爲了‘克斯曼之瓶’的名稱,並且名氣,遠遠超出了‘克斯曼之瓶’這個名字。
意外接二連三的發生後,第二次巡迴展出不得不被迫終止,但克斯曼的兒子並沒有死心。
在大約半年後,‘克斯曼之瓶’的第三次巡迴展出就再次開始了。
但更讓人詫異的事情發生了,克斯曼的兒子在巡迴展出的前一天晚上自殺了。
‘我錯了。’
‘它果然是帶來厄運的。’
書桌上有着這樣簡短的遺言。
無疾而終的第三次巡迴展出讓‘克斯曼之瓶’的厄運之名傳遍了整個新聯邦,當時登上了無數的報紙,而‘克斯曼之瓶’也最終被克斯曼家族送到了當地的一傢俬人博物館之中,直到數天前,這間博物館同意與雨城公立博物館合作,共同展出後,‘克斯曼之瓶’才重現天日。
……
秦然迅速的翻看了紙張,收集了上面的大致信息後,目光再次回到了照片上。
照片是彩色的,而且很新,顯然並不是近代重新補照上的。
十餘張照片全都是有關‘克斯曼之瓶’不同角度的拍攝,除此之外並沒有其它。
“有當時更詳細的信息嗎?”
“報紙的剪輯和一些意外現場的素描。”
秦然擡起頭詢問着。
在照相機還沒有普及的時候,素描總是佔據着相當的地位。
“我已經讓人去收集了。”
“快的話,下午茶時分你就能夠看到。”
“還有,我們和雨城博物館約定的時間是在晚上7點,在博物館閉館之後。”
就如同艾克德熟知秦然閱讀時不喜歡被人打擾一樣,他更加的清楚,在談話時,如果希望聊天能夠愉快的進行下去。
那麼你最好將所知的一切都告知秦然。
“嗯……”
“那我們現在出發?”
“我希望提前看一下那個厄運之瓶。”
秦然沉吟了一下後詢問道。
雖然約定了時間,也看過了照片,但秦然不會介意親眼看一下所謂的‘厄運之瓶’。
“沒問題。”
艾克德一點頭。
……
雨城博物館外,相較於平日裡零散的人羣,今天的人數卻變得密集起來。
足有十米高,由熱氣球懸掛的條幅,不停滾動的電子字幕,還有時不時響起的介紹聲,都在告訴所有人,遊客們爲了什麼而來。
‘厄運之瓶’!
經過了博物館的宣傳,擁有足夠多好奇心的遊客早就被吸引了。
至於所謂的‘厄運’?
在沒有真正發生前,大部分人都是不會相信的。
他們更加相信那只是一些列的巧合。
或者乾脆就是編造而出的故事。
當然,也有心存敬畏的人。
這樣的人是根本不會存在在人羣中。
除此之外,就剩下了類似秦然這樣別有目的的人。
“我去買票。”
化妝師對自己身份的定位異常的清晰,根本不需要秦然開口,就主動向着臨時搭建的售票口走去。
雨城博物館是公開開放,從每週二到週六,每天上午十點到傍晚六點爲止,大部分依靠雨城的財政支撐,小部分依靠募捐。
但這次不同,因爲‘厄運之瓶’屬於那間私人博物館,一切都以對方爲主。
不過,15元的票價並不貴。
但有的人卻不這麼認爲。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子趁着檢票員不注意的時候,就這麼向博物館內衝去。
“站住!站住!”
“保安!保安!”
檢票員馬上大喊起來。
立刻,數個保安馬上衝了上去,但是瘦小的男子卻異常靈活,左躲右閃間就逃出了保安們的抓捕。
然後……
向着秦然的方向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