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外面已經黑壓壓一片,小破屋只有幾盞多年以前的小燈泡在發着微微的光。
四個人乾脆出去吃了頓飽的之後全都躺在了小破屋門前的小山坡上。
蘇晨逸安靜地躺在餘萌萌身邊,蘇哲浩伸出左手給林滿芊當枕頭。兩兄弟出奇地安靜,彷彿他們倆在這裡只是一個傾聽者。
思緒回到很久很久以前,林滿芊望着天上的月亮,輕聲問道:“萌萌啊,還記得小時候我給你唱的歌嗎?”
“記得。”餘萌萌閉上眼睛,輕聲哼道:“天上的星星不說話,地上的娃娃想媽媽。夜夜想起媽媽的話,閃閃的淚光魯冰花。”
她想念媽媽的時候,林滿芊就會陪她走在這個草坪上唱這歌,並且告訴她她對媽媽的思念,餘媽在天上是可以感受得到的。因爲,她就是天上那麼多繁星之中的其中一顆啊。
林滿芊笑出聲:“還有呢?”
餘萌萌睜開眼,照着記憶的聲音一起唱道:“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這歌,是卓煜烯離開這個世界之後。每當萌萌想念他的時候,她就會讓餘萌萌唱蟲兒飛。
每當她放聲歌唱的時候,她總感覺到他在這裡。他在這附近聽着她唱歌,他一直一直沒有離開過。
就像第一次那兩個孩子在這裡過夜一樣,卓煜烯用他稚嫩的聲音唱着“蟲兒飛,花兒睡,一雙又一對才美。不怕天黑,只怕心碎,不管累不累,也不管東南西北。”
也許,是觸及到了最傷痛的記憶。餘萌萌唱着唱着,透明的液體便從眼角滑落。她伸出手想擦掉它,誰知越擦眼淚流得越洶涌。
蘇晨逸側過頭看着她,將手伸到她眼角邊輕輕擦掉了她臉上殘留的眼淚。
林滿芊側過身,躺在蘇哲浩的懷裡,輕聲道:“萌萌,還記得煜烯在你9歲那年中秋說的話麼?”
餘萌萌搖搖頭,林滿芊嘆了口氣,說:“其實他有一個秘密隱藏了很久很久,久到最後很多人都忘了。萌萌,過幾個月你也就16歲了,煜烯有一個遲到了7年的禮物要給你。到時候你會收下的,對吧?”
“萌萌?”林滿芊湊過去看着她,餘萌萌居然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蘇哲浩將她摟在懷裡,柔聲道:“不早了,快睡吧。”
蘇晨逸轉過身背對着他們,望着天上的繁星一言不發。他沒想過,那個笑得如此沒心沒肺的餘萌萌居然這麼可憐。雖說她一直喊林滿芊作小姐,但實際上她早就把林滿芊當成姐姐了吧。
以前他一直覺得夏沐很堅強,父母經常在國外,總是到了假期才能回來。卻沒想到過,餘萌萌在無父無母的情況下,跟着林滿芊四處顛簸。
晚風吹拂,吹動四個人的發,餘萌萌伸出手將蘇晨逸當成了昨天那隻大熊,緊緊地將他摟在了懷裡蹭了蹭。
睡夢中的蘇晨逸扭動了一下,很快又放棄了掙扎乖乖地躺着。林滿芊整個頭都埋進了蘇哲浩的懷裡,蘇哲浩用手枕着她,鼻腔裡噴出的氣息吹起林滿芊的劉海,而她噴出的氣息也在他頸間,酥**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