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志歌寵溺一笑,點了點頭,面對嚴肅認真的函雨凝,他只能低啞着嗓音咕了句,“傻瓜!”後果,他比她還要清楚,所以,他就算死,也一定會護她周全的。
兩天後,展志歌親自處理外部事情,函雨凝留在堡內,和阿萊一起總體謀劃。
今日的阿萊有些異常,半天了,沒有說一句話,只是時不時的偷偷瞄着函雨凝,讓函雨凝全身毛骨悚然,很想就此離開,不過阿萊俊臉上的愁容還是讓函雨凝頓住了腳。
她總是敏感的覺得,阿萊像是在嘆氣。這樣的阿萊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竟然不和她吵,也不和她爭,整個人成了憂鬱先生,讓人有些受不了。
“死阿萊,你到底鬧哪樣呢?有什麼事就直說吧!”在細細琢磨了十五分鐘後,函雨凝氣勢兇兇的吼道。再這樣憋下去,就算阿萊不死,她也會先陣亡的。
阿萊並沒有因爲函雨凝的語氣不佳而上臉色,依舊用那張愁容滿志的陰臉擡頭看着函雨凝。雙脣開啓,隨後又閉上。嘗試了幾次,終於在函雨凝的警告下,發出了聲。
“函雨凝,你……能不能夠去躲躲?”
函雨凝被阿萊突來的要求弄得有些發懵,迷茫的大眼瞪成兩顆大葡萄,怪異的看着阿萊,驚愕的問道,“阿萊,你沒發燒吧!”這世界上還有比這裡更安全的躲避地方嗎?阿萊這話,不是讓她出去送死嗎?
她死沒有關係,可一定會牽累展志歌的。展志歌幾度受傷的心,絕對經不起她的搗亂。一旦她出事,展志歌要麼妥協,任人宰割。要麼崩潰,失去自我。
這樣的結果都不是她願意看到的。所以,儘管知道展志歌出去有危險,她也不會衝動的要求陪他一同前往。她的多事,只會給展志歌增添更多的危險。
阿萊一把打掉函雨凝伸過來想要探額的手,心煩意亂的坐於沙發上,側頭看着遠處,冷冷的解釋道,“你留下來,只會成爲其他敵人攻擊少主的對象。一旦你被抓,少主就完了。我這麼建議,也只是想要保護少主而已。”
阿萊說得冠冕堂皇,可心虛的視線卻根本不敢瞧函雨凝一眼。糾結的神情,讓函雨凝也感覺出了他的異常,敏感的輕聲道,“阿萊,發生了什麼事嗎?”
阿萊不是一個沒腦子的人,他這麼建議,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不然以她對阿萊的瞭解,他是不可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函雨凝的輕言細語,立刻惹怒阿萊。他倏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氣焰紅火的噴向函雨凝,大聲道,“函雨凝,你別在那兒自做聰明的以爲能夠成爲所有人的解語花。你不過就是少主看中的一隻討喜的寵物而已。你的存在,就是對少主最大的威脅。我絕對不允許有傷害少主的任何事情發生!所以,函雨凝,離開吧!我會將你送去一個安全的地方,不會讓你成爲傷害少主的利器!”
函雨凝怔怔的凝視着眼前凶神惡煞的阿萊,靜默片刻,眸光一收,冰冷至極的回了一個字:“好!”
面對函雨凝的妥協,阿萊卻全身僵住。原本盛氣凌人的架勢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都充斥着哀愁的氣息,像是函雨凝的一聲附和,給了他當頭一棒,讓他閃神,
無法回到現實。
函雨凝沒有多說,只是看着阿萊發生的變化,清澈的眸子趟過一抹心疼,再次輕啓低沉的嗓音,“你安排,我配合!”函雨凝相信,阿萊是不可能會傷害她的。如果真的有那個可以護她周全的地方,她願意去。
函雨凝輕盈的步伐緩緩步出大廳,阿萊迷離的眸子目送着那抹淡黃色身影的離去,傷痛愈漸沉重的染滿他的俊臉,整個人瞬間暴怒,抓起旁邊的物品就開始亂砸!他到底要將函雨凝藏到哪兒才能夠護她周全?
既要讓所有人相信函雨凝已經死了,又要讓少主別爲了函雨凝的死而黯然神傷?他到底要如何做?
阿萊痛苦的將頭埋入雙臂中,蹲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讓他殺函雨凝,那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何!
伊拉財閥的攻擊,讓“御”組織再一次陷入了戒備狀態,函雨凝正和養傷的阮宇朗用餐,于謙驚慌錯亂的跑進來,蒼老的眼眶中佈滿水霧,顫着嗓音急急道,“少主的車……被炸了!”
正吃着飯的函雨凝腦袋嗡的一聲轟然,于謙的話飄渺於天,有些不解他話中的意思。拿着筷子的手也顫抖一下,紛紛落地。美目瞪大,激動的質問,“那展志歌呢?”
函雨凝心撲通撲通的焦急跳動着,就怕于謙會說出令她絕望的話來。
于謙沒有開口,只是低泣着將頭埋了下來。默言的回答,讓函雨凝瞬間絕望,迷霧的大眼淚光盈亂,雙脣顫抖,臉色慘白,完全不相信她所聽到的。
阮宇朗見反應過擊的函雨凝,立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少主沒那麼容易出事的!”想炸死少主的人太多,若是這樣輕而易舉就讓對方得逞,少主都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函雨凝聽到阮宇朗的理智分析,立刻回神。小手抹掉剛剛過於激動的淚水。停頓的大腦立刻開始運轉,苦澀的嘴角勾起弧度,似笑似哭的喃喃道,“對,我怎麼這麼笨呢?展志歌怎麼可能會有事?那個惡魔若是這樣容易就死了,他就枉爲“御”組織的少主了。”況且他答應過她一定會保護好自己,她相信。
阮宇朗和函雨凝的鎮定,讓于謙也緩緩恢復鎮定。雖然心有餘悸,但至少已經能夠冷靜分析現在的情況。
“剛剛得來的消息,少主從青欒殿出來時,一上車,隨行的幾輛車就全炸了。當我們兄弟趕到時,隨行的兄弟全部被燒成了黑炭,無一生還。”于謙平穩呼吸,細細的講着他得來的報告。
“那有發現展志歌的屍體嗎?”函雨凝急急相問,雖然內心不斷的告訴自己,展志歌一定沒事。但沒有親眼見到他的人,她如何能夠放心得下。
“據說……也是一團黑炭。根本看不清人!不過,車上死亡的人數,能夠證明那具屍體的確是少主的。”于謙儘量讓自己說道不帶感傷,但一想到那恐怖的事情,于謙的聲音還是沙啞又哽咽。
“那現在情況呢?”阮宇朗的眼中也染上紅霞,但還是冷靜的問着接下來的問題。
“整個“御”組織都亂做一團。其他團伙一聽少主出事,都開始涌動,想要趁機殲滅“御”組織。現在各殿主已經陸續趕過來!”少主是“御”組織
的核心人物,他一出事,不用多想,就可能造成不可阻攔的大亂。
函雨凝也意識到了現在情節的嚴重性,不過好在這剩下的幾名殿主都是“御”組織最忠實的部下,他們絕對不會因爲少主的出事而自亂陣腳的。
阮宇朗的幽深的眸光一暗,立刻就想從牀上下來,卻被函雨凝阻攔,強令道,“你休息,我去!”
雖然和阮宇朗比起來,她還是少了許多歷練和經驗。但現在阮宇朗傷得這麼重,她如何能夠再次如此沉重的擔子壓在阮宇朗的身上呢?
“不行!你必須留在堡中整體監控,冷靜指揮。外面必須由我去壓制。”不然“御”組織肯定會遭遇四面楚歌。更有甚者,政府會直接領着軍隊來滅了“御”組織。這樣的慘痛結局,他絕對不允許出現。
函雨凝知道阮宇朗說得很對,但拉着阮宇朗的手並沒有鬆開。肅然慘白的臉上寫滿糾結。“你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允許你出去!”估計阮宇朗只要大聲說一句話,就會掙裂傷口,再次將自己的送入地獄的大門。
阮宇朗卻毫不在乎。一把將函雨凝推開,堅定道,“就算是死,我也一定要出去。”那些人不只是少主的屬下,更是他的兄弟,他不能夠看着他們因爲憤怒而和各方勢力展開撕殺。
“阮宇朗!”函雨凝氣急敗壞,可就算她有三頭六臂,也不可能真的代替得了阮宇朗。她於“御”組織的兄弟來說是少夫人,是領導。但阮宇朗對那些人來說,卻是感情很深的兄弟。這樣的情分,永遠也沒有她插足的位置。
阮宇朗額頭線條加深,雙手捂住腹部的傷口,但仍然咬牙向外走去。于謙不忍,很想幫忙,可現在外面的形勢還真的只有阮宇朗才能夠控制得住。糾結讓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阮宇朗潔白的繃帶上浸出血絲,阮宇朗依舊執迷的要出去時,一個偉岸的身軀屹立在他們的面前,喝斥道,“就你那半死不活的樣子,還能做什麼!還不快趟回去!”
阮宇朗擡頭,看着來人。驚慌的眸光慢慢平靜下來,在於謙的摻扶下,慢慢的直起身子,看着眼前肅然威嚴的男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充滿希冀的大聲道,“兄弟,一切就交給你了!”
是的,他竟然忘記了阿萊的存在。雖然阿萊離開了幾年,可是他對“御”組織的影響卻是源遠流長。七殿主中還有四人是曾經和他一起打拼過的老戰友,憑阿萊的氣魄和聰明,一定會將這一切壓制住的。
阿萊堅定的點了點頭,陰沉的嘴臉仍然不忘低罵了一句,“白癡!像少主那樣狡猾人怎麼可能會出事!我和於管家去處理外面的紛爭,你和函雨凝兩人可要把家給看好了,若出了差錯,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幢古堡就代表着“御”組織的存在,如果它被毀了,整個“御”組織也將不復存在。
阮宇朗不屑一笑,緊繃的臉色總算鬆懈了下來。“放心,我會在家準備好烤全羊等待你的凱旋而歸的。”
阿萊牽脣一笑,轉身冷然離開。幽沉的光茫在離開時,還是眷戀的瞟了函雨凝一眼,複雜的神色,讓函雨凝再次一震,最近的阿萊爲什麼會給她一種不熟悉的感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