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定的站在家門口,拿着鑰匙的手頓在半空中。
推開這扇門,就意味着決戰的開始。
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嗎?去正面面對一個比自己強不知道多少倍的史詩巔峰死亡騎士?對付那種敵人,能贏是奇蹟,被切成一塊一塊纔是normal_ending吧?
我要是死了的話,會怎樣?會有人爲我難過嗎?
我不知道。
在這一瞬間,我不禁有些茫然。往事如同幻燈片一樣在腦海裡倒帶,就像一部無聲的黑白電影。
我看到我在莫丹倫酒店的天台上,爲了力量,不顧阿昊的生死,明明知道他已經受了重傷,仍然一意孤行;我看到我在夜總會、在韓國,爲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脅迫歐陽冬雪還有金泰熙,把她們當做自己的玩偶,終日沉迷於女色之中,不但不以爲恥,反而還洋洋得意;我看到我回到南荔,爲了報復陳氏家族,故意隱瞞小純還活着的消息,只爲了將盛安集團的股份弄到手裡……
像我這樣貪婪自私的人,真的會有人爲我難過嗎?
“對啊,像你這樣的人,還活着幹什麼?不如早點死了吧……只要死了就一切都結束了,你也可以解脫了……”就在我陷入深深的疑惑時,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忽然在我的耳邊響起。聲音很輕,像是**的耳語,語氣中彷彿帶着無窮**,令人怦然心動。
“是嗎?難道我真的很該死?”我不禁捫心自問。
“是的。但是你不必悲傷,死亡並不是終點,只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你可以重新開始,做一個正直的人……只要你答應把剩下的三分之二靈魂交給我,我們之間的契約就算完成了,你就可以重新上路……”那個聲音繼續**道。
原本我還有些心動,可一聽到後面一句話,我瞬間從迷茫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莉莉絲……”我咬牙切齒的念出了那個聲音的名字。
“切,這麼快就醒悟過來了嗎?真沒意思。”莉莉絲撇撇嘴,“我還以爲你忽然良心發現,想要幫你一把呢。”
“放屁,又是你在搞鬼吧?”我沒好氣的說。
“難得見你反思一次,想看看你的覺悟到了什麼程度嘛。”莉莉絲笑嘻嘻的說。
“反思個鬼啊,我雖然手段不太光明正大,但至少結果都是好的吧?冬雪父親的病情不是穩定下來了?泰熙姐現在不是通告不斷?阿昊不是還活蹦亂跳的?至於盛安集團……等小純成年我就會把股份全部還給她,現在我只是暫時幫她保管,要是把盛安交給陳氏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以後能拿回來纔有鬼了——仔細想想,我怎麼都覺得我是在做善事啊。”我一開始還有些底氣不足,後面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也就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嗯,說的不錯,不愧是姐姐選中的人,臉皮夠厚的。”莉莉絲不以爲意,反而“咯咯”嬌笑起來,笑聲清脆如銀鈴。
“彼此彼此了。”我隨口答道,隨即話鋒一轉,“你應該不是就爲了來揶揄我幾句吧?直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當然不是啦,姐姐纔不會那麼無聊呢。只是有一個建議,不知道你願不願意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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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家門,我就看到了溫小圓。她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門口,距離我不過2米。她像是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不動,好像已經在那裡站了很久了。
“你在等我?”我不禁開口問道。
“是。”溫小圓輕輕點了點頭,柳眉微蹙:“你爲什麼一直在門口不進來?”
“抱歉,一下沒找到鑰匙。”我面不改色的立即編造出一個理由,隨即熟練的轉移話題:“不先吃了晚飯再走嗎?”
“今天沒有做飯……我怕夜長夢多。”溫小圓果然沒有再糾纏下去,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聽了溫小圓的話,我不禁心裡苦笑。我想救她,而她卻絲毫不在意我的死活,這讓人情何以堪?
我一直盯着溫小圓的雙眸,試圖從她的眼裡看到哪怕一點點的愧疚。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找到。
溫小圓眼眸中一片清冷,沒有半點波動,平靜得就像是波瀾不驚的湖面。
“那好吧。”雖然心裡惆悵,但我只能點了點頭,低聲問:“他在哪?”
溫小圓平靜的說:“萊山。”。
“萊山?那裡不是已經毀了嗎?”我有些驚訝的問。
萊山就是聖誕節那晚我們去過的那座海拔不過百來米的小山,在我們離開後應該已經在百騎司與馬建的戰鬥中被摧毀了,大半座山都被夷爲了平地。這件事第二天就見報了,理所當然是頭條,萊山一夜之間被摧毀還被人們當做焦點話題津津樂道了很久,各種猜測都有,什麼軍事實驗啦恐怖襲擊啦外星人示威啦之類的,反正沒一個經得起推敲。
“萊山是南荔地下陰脈彙集之點,哪怕沒有那晚的戰鬥,也註定要被摧毀。況且發生了那樣的變故,萊山必然會成爲焦點,衆目睽睽之下,誰也不會想到萊山的廢墟里居然藏了一個人吧?”溫小圓淡淡的說,“要不是我本來受他控制,對他的氣息非常敏感,都想不到他居然會藏在那個地方。”
我聞言不禁點了點頭,胖子說他們幾乎把整個南荔翻遍了都沒有找到馬建的蹤跡,他們也沒想到馬建被珀耳福塞涅救走之後居然又悄悄潛回了萊山的廢墟中吧?這大概就是“燈下黑”,我們失察了。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我看向溫小圓,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溫小圓看了我一眼,微微點頭,輕聲說:“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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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陳雄家200米左右的地方,一輛紅色的敞篷跑車正靜靜的停在路旁。
“他們走了,跟上。”胖子低聲說。
“要你廢話?”安碧如嬌哼一聲,踩下了油門,一陣低沉的引擎轟鳴聲響起,紅色的敞篷跑車如旋風一樣衝了出去,跟在陳雄跟溫小圓身後。
這是一輛嶄新的法拉利f430,07年的新款,當然價格不菲。
安碧如坐在駕駛座上,臉上帶着一副墨鏡,跟她大波浪式的黑色捲髮相得益彰。身上穿着一件跟車身一樣耀眼的紅色斜肩荷葉裙,雪白的右肩就這麼暴露在空氣中,白嫩的肌膚在陽光下透着一抹妖冶的粉紅,性感不可方物。
不知道的會以爲她是去赴一場奢華浪漫的宴會,而不是去面對一場你死我活的廝殺。
而胖子還是一副精神不振的樣子,頭髮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像是通宵了四五天隨時都有可能猝死。上身穿着一件黑色外套,一看就是質量低下的地攤貨,下身則是一條肥大的牛仔褲,看得出來穿了很久,已經洗得有些發白了。
“喂喂!我們這麼高調真的沒問題嗎?”胖子吐槽道。
“沒關係,我已經佈置好了隱形跟消音結界,那小陰靈不可能發現我們的。”安碧如一臉女王式的驕傲,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
“話說你什麼時候又換車了?先是溫莎小區的頂層套間然後是法拉利,你一個人每個月的支出都能跟整個百騎司持平了吧?你這是要把項老大往絕路上逼啊……”胖子嘆了口氣。
“這次老孃可是連自己性命都賭進去了,花點錢怎麼了?”安碧如理直氣壯的說完,還伸出自己的小拇指比劃了一下,一臉鄙夷的看着胖子:“虧你還是男人呢,斤斤計較的,氣量連我的指甲蓋兒都不如。”
胖子被安碧如這話噎得直翻白眼,心裡惡意的想,我要是項老大早就把你按在牀上強x一百遍了。
還記得以前還在百騎司的時候,項老大每次寫完報告都是一臉便秘的表情,長吁短嘆自己的白頭髮又多了幾根,你以爲是因爲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