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你們姜家的老祖宗啊，聽說大戰之前必定要喝一杯熱熱的牛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衛真看到姜七喝牛奶，閒聊起來，眉飛色舞的說道：“我真的特崇拜她，幾百年來就只有她登上了九星封妖師的頂峰。帶領五大家族殺妖，創下無數輝煌戰績。”
姜七眉梢動了動，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表情有些古怪。沒想到她這些細枝末節的小習慣，都被後人知道了。的確是，她戰前必喝牛奶。只是她那個年代的牛奶味道不如現代，白澤每次幫她煮之前都要加些杏仁，果脯什麼的去味兒。
“唉，可惜沒有一副姜老祖的畫像流傳下來，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子。”衛真一臉嚮往的想象着：“肯定驚爲天人，貌若天仙。”
自姜七戰死之後，五大家族成爲一盤散沙，各自爲政。再沒有幾百年前的輝煌，所以姜七在後世的各種傳記中被不斷美化，簡直成爲封神一樣的存在。
現在就算姜家淪爲五大家族之末，可他們只要談起姜七，每個人的神色都無比驕傲。其他家族雖然見不得他們那個得瑟的模樣，卻也無法反駁什麼。
“咳咳……”姜七聽到衛真的後半句話，一口牛奶嗆到嗓子眼兒。
周時擡了擡眼簾，給姜七遞過一張紙巾。
姜七接過擦了擦嘴，神色彆扭的說道：“並無，容貌很是普通，沒什麼值得誇讚的地方。”
“我不信！”衛真目光灼灼的盯着姜七：“你祖父當年是準六星封妖師，在姜家地位非凡。也許你們姜家珍藏着老祖遺像？姜七，你見過嗎？”
聽姜七這個語氣應該是見過的，也許姜無當年偷偷畫了一幅留給姜衛國了。
“衛真，你們衛家二十歲之前一定要突破三星封妖師。我看你停留在準三星許久了，有望突破嗎？”姜七忽然轉移話題，問衛真。
衛真先是一陣詫異，又憤憤不平的看着周時：“你連這種事情都告訴她！”
這算是衛家不外傳的秘密，也是衛真的私密事。好像一連遮羞布，刷的被人揭開了，肯定要惱羞成怒的。
周時懶洋洋的靠在那兒，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那又怎麼樣。”
衛真不敢對周時發怒，只能默默地生氣。如果二十歲之前不能突破三星封妖師，他就不能上衛家的英明榜，那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衛家功法講究厚積薄發，你還有兩年的事情，應當無礙。”姜七看到衛真神色黯淡的樣子，安慰他：“你們衛家衛無忌不也是二十歲前夕才突破嗎？”
她年少時認識衛無忌，他還只是一個軍中扛旗兵，資質愚鈍被衛家放棄。二十歲的前夕破鏡成功，往後一路順遂，成爲她麾下一員大將。
“我如何跟衛祖比較。”衛真情緒低落，不想再多說。衛無忌的名字高高懸掛於衛家英明榜上，是每一個衛家子弟嚮往的人物。
“我說你會，你就會。”姜七忽然揚聲說道：“衛真，我今日敢斷言。你將超越衛無忌，成爲你爲家英明榜上第一！”
她的聲音清越，眼眸亮堂。彷彿她說的話沒有不會實現的。
衛真對上她的眼眸，下意識的挺直腰背，有一種難言的情緒在血液之中徘徊，點亮了悄悄藏匿在心裡的火苗。他從來沒有跟別人說過，他的志向就是超越衛無忌。
他七歲之後被家族拋棄成爲周時的影子，去周家的前一晚跪在英明榜前，發下誓願，這一生要朝着衛無忌的方向奔走。
可是這麼多年以來，衛真雖然勤奮修煉，也不免對自己的初衷產生懷疑。
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有人這樣肯定的告訴他，他能超越衛無忌！
衛真伸出手去，露出一個巨大的笑容：“姜七，我覺得我也能超越衛無忌！”
姜七正要去跟衛真握手，中途殺出的周時忽然捏住她的手腕問道：“等一下要對付泰來國國的降頭師，你有把握嗎？”
周時不動聲色的把姜七的手腕拉回去，轉移話題。
衛真的手還懸在空中，一臉無語的默默放下。周時也是，人姜七跟你什麼關係都沒有，你掌控欲倒是很強。
“以前我跟降頭師交過手。”姜七皺着眉頭思索着：“手法雖然陰毒，但是我的功法至陽至剛，剛好剋制他。”
七月十五出生，至陰命格，卻修煉了至陽至剛的功法。
周時不免多看了姜七兩眼，他幾次跟姜七交手，都判斷不出姜七到底修煉的是什麼功法。
五大家族每一家都有屬於自己的功法，姜家的功法是《承陽訣》，一種至陽至剛的功法。但是姜七用的，絕對不是姜家的《承陽訣》。
衛真一向話多，好奇的問道：“你修煉的是《承陽訣》嗎？”
姜七聽到承陽訣三個字，輕輕的捏着自己的衣袖，在思考着，並沒有接衛真的話。姜家人除了她，都修煉的是承陽訣。承陽訣威力巨大，至陽至剛，對付妖魔算得上是剋星。她身爲姜家族長，卻從未修習過《承陽訣》，說出去也挺可笑。
當年姜家人對她有些不滿，很大一部分在於，認爲她修煉的功法那麼厲害，卻不傳授嫡系子弟，是自私的表現。
可是她的功法，除了她姜家沒有一個人能夠修煉，這些話她也從來沒跟人說過。
“少爺，到了。”
說話間已經到了橫山公墓，司機停穩了車子說了一聲。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外面天氣陰冷。
一下車，一陣冷風吹來，像是刀子刮在臉上。
橫山公墓是南江市最大的公募，佔據了大半山。站在山腳下往上開，夜晚山路兩旁開着路燈，反倒顯出一種格外恐怖的陰森感。
冷風呼嘯而過，夾雜着樹上的冷雨。拍在臉上，讓人很清醒。
夜晚他們的視線也不受到影響，擡頭看過去能看到一座座墓碑豎立着。
夜晚的橫山公墓，處處透着詭秘。偶爾有烏鴉的呱呱聲響起，讓本來詭異的公募更加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