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雯靜默的坐在那兒,眼眶有點發熱,像是看到了二哥在世時候風骨。
姜七目光不冷不熱的落在姜音音身上,“我不介意再教訓你一次。”
“呵,等你死的時候,給我跪下都沒用。”姜音音這次倒也鎮定了,已經把姜七看成了甕中鱉。
就算今天周帝少,贏十跟她關係親近,誰來都沒用。這是他們姜家的家事,他們管不到!
蔣桂英都快暈過去了,使勁兒掐着丈夫的手,深呼吸着。
姜衛國反握住蔣桂英的手,示意她鎮定點。女兒做事一向有分寸,絕對不打沒把握的仗。敢這樣跟姜戰說話,肯定有所憑藉。
“目無尊長。”姜戰沉下臉,“你父母就是這樣教你的。”
姜七不卑不亢的說道:“我父母如何教我的,不勞煩你操心。”
言語之間,頗爲不客氣,並不對姜戰卑躬屈膝。
姜戰冷呵了一聲,擡手,“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有多硬。”
兩個身材高大的姜家護衛進來,要上手把姜七拖到院子裡。
姜七一個閃身,躲開他們的手。
姜戰使了個眼色,護衛拔刀相向。
蔣桂英憋不住,驚叫一聲,差點要暈死過去。
wWW⊕t t k a n⊕¢Ο 姜七面色清冷,也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反手奪刀。
她的動作快的只剩下一道殘影,身姿輕盈如燕。側身一躲,橫刀一劈,刀背打出來的。巨大的力量洶涌而出,兩個護衛一道弧線墜落在庭院中,猛地吐血。
從頭到尾,不過半分鐘。
姜七啪的一鬆手,刀丟在地上,鏗鏘作響。
她撫了一下衣襬上沾染的塵埃,神色冷淡的看向姜戰:“姜家主,這是打算要我的命嗎。”
“既爲姜家小輩,我有權定你生死。”姜戰刷的一下子站起來,威嚴十足的說道:“以下犯上是一樁罪,隱藏血脈是一樁罪。如果今日乖乖領罰,我可看在你祖父的份上,放你一馬。”
“如果我不呢。”姜七目光洌冽的對上姜戰的眼神,半步都不退讓。
姜音音咬着牙,一個卑賤如斯的人,竟然也跟這樣跟父親抗衡,死不足惜。
“家主。”姚斌吞了一口唾沫,緩解了一下乾澀的喉嚨,站出來說道:“七七少不更事,您不必跟她一般見識。”
姜戰目光從他身上掠過,暗藏狠厲:“我做事,輪得到你置喙!”
“姚叔不必爲我多言。”姜七不動如山,看向姜戰,“今日我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告訴姜家主,我的確覺醒血脈,會延續祖父的血脈,重現他老人家昔日風光。”
姚斌嘴角有鐵鏽味兒,舔了舔嘴脣才發現咬破嘴了。他不再說話,打定主意一旦動手,就帶着姜七殺出去,保留師傅的血脈。
姜無當年的死,在座的人都知道其中的貓膩。
姜七這麼說,就是要撕破臉了,姜戰不可能饒得了她。
“好大的口氣!”姜戰怒極反笑:“我倒要看看,你有你祖父幾成功力,也敢口出狂言!雷霆,你來會會他。”
姜雷霆早已突破五星封妖師,要他出手,擺明着要姜七的命。
姜雯看向他,對他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趕盡殺絕。
姜雷霆嘆了口氣,還是顧及妹妹的。
他們站在院子中,姜雷霆一步踏出去,周身隱約有奔雷之聲。
姜七知道他修習的是《奔雷訣》,都是從姜家祠堂的無字碑中演化出來的。《九死無悔》演化萬千,姜家所有的功法,姜七都運用自如。
“聲震雷霆!”姜雷霆先聲奪人,怒吼一聲。
他手上雷光涌動,交織成球。
雷球滾滾落下,在姜七身邊炸裂,困成一個囚籠。
交織在一起的雷電帶着毀天滅地的力量,能夠磨滅一切生機。
姜七站在方寸之間,不能動身,否則的話雷電會擊斃她。
姜雯稍稍鬆了一口氣,四哥困住姜七,只要她不妄動,就不會有性命危急。
姜戰卻不滿意,老四出手看似轟轟烈烈,實則不取姜七性命。
“姜雷霆,看好了!”困在囚籠當中的姜七,忽而提高聲音:“你看看什麼叫真正的聲震雷霆!”
她最後四個字發出去,周圍風雲變色!
雷電從土壤裡滾出來,圍困她的雷電囚籠像是遇到了猛獸,被地上襲來的雷電拽入地面。
砰!
砰砰!
一個又一個火光雷電從地面炸開,地磚四處紛飛,在雷電的牽引之下縈繞在空中,朝着姜雷霆襲擊過去。
姜雷霆縱身一躍,跳在半空中,他原本站立的地方炸開一個大坑。
他心裡一陣後怕,雷電從他腳下土地竄上來,如果躲得晚了一些,躺在坑裡的人就是他了!
“這怎麼可能!”姜音音第一個出言質詢,神色之中全部是難以置信。
區區一個被姜家拋棄的人,竟然會她四叔的《奔雷訣》,這個可惡的小賊!
姜雷霆站在高處,居高臨下的看着姜七,心裡難以平復。他不得不承認,剛剛姜七那招聲震雷霆,的確比他用得好。不管是靈力運行的流暢度,還是精準打擊,都比他高一個層次。
可是他浸淫《奔雷訣》幾十年,怎麼能承認一個小輩都比自己用得好!
“誰教你的!”姜雷霆落在地上,盯着姜七厲聲問道。
這可不是小事情,誰能學習什麼功法,七歲之後開天眼,由天資決定,而後去自選功法。偷學功法,在家族裡是大罪。
地上盤旋着的雷霆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片殘垣。
摧殘了幾棵花樹,花瓣落得到處都是。秋風帶過的時候,捲起一層香風。
姜七站在那兒,一擡手,鳳卷着花瓣起舞,她捏在手裡一瓣。
拈花一笑,說不出的瀟灑倜儻。
姜家人看着她隨意的姿態,在心裡憋了一肚子火。
姜戰越看越覺得此女危險,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絞殺她。使了個眼色,讓下人先控制住姜衛國跟蔣桂英,姜七就是囊中之物了。
“周帝少到!”
“贏十少到!”
兩個急促的通報傳來,下人剛剛通稟完畢,兩個身影一前一後的走進來。
贏十衝過去站在姜七身邊,見她安然無事鬆了一口氣,又暴脾氣的責備她:“上門砸場子也不提前告訴我,死在這兒,我也得替你收屍啊。”
他話說得不好聽,卻透着迴護之意的親密。
姜七啪的一下,把手裡的花瓣貼在他眉心,對他笑了一下權當感謝。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周時身上,很難挪開。
他現了真容,穿着一件黑色的長風衣。這種顏色壓制不住他妖異的長相,偏生出幾分禁慾。
“兩位賢侄匆匆而至,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姜戰止住正要動手的下人們,露出個和藹的笑容。
這人,慣會做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