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在南江古城牆,那裡有一座地下古城。”姜七從地上爬起來,沒有再跟周時開玩笑:“你準備一下,我們出發過去。”
“司若水也在那兒?”周時想起剛剛姜七說的話,問了一句。如果是這樣,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麻煩一些。
姜七心想,剛剛還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說到底還是在乎未婚妻吧。少年慕艾,不是什麼害羞的事情,還不許她提起了。
“嗯,我看到她帶着人在探測地形。”姜七想了想,又說道:“你可以主動聯繫她,表明是自己找到的地方,不需要承她這個人情。”
周時嗯了一聲,跟姜七往回走的時候,又補充一句:“司若水並不是我的未婚妻。”
姜七一門心思想着白澤呢,哪管什麼未婚妻不未婚妻的,敷衍的嗯了一聲。
三天之後,周時正式通知姜七一起去南江古城。
南江古城是南江市的一個景點,保留了一部分南江古城牆的歷史遺蹟。
古城有一部分沒有經過修繕,充斥着歲月的痕跡。
一個穿着白色大衣的女孩兒站在舊城牆上,再往遠處看就是青山。青山的南邊是南江大澤,幾百年前南江大澤是一片水草豐茂的沼澤。這麼過年過去,演變成了一個小湖泊。
“小姐,您看何時動手。”一個身着唐裝的白鬍子老人站在女孩兒身後,低聲問道。老人看起來鬍子花白,可是臉上眼睛上沒有一絲皺紋,精氣神十足。
女孩兒手裡轉着一把油紙傘,不知道是在遮擋陽光,還是在遮擋其他什麼。
“周時呢。”她終於開口說話,聲音柔柔的,輕飄飄的,像是底氣不足。一雙清愁薄霧的雙眸,很美。
“已經聯繫了,正在過來的路上。”老人心裡嘆了口氣,“您要是不想嫁給他,也沒人能勉強您。”
司若水聽到老人的話,竟然抿嘴一笑。這一笑就像是冰天雪地的一株臘梅綻放,冷冷清清的花香就散出來了。“泰伯,你常說我孩子氣。可如今看來,你比我還想的天真。”
泰伯也知道自己這是癡人說夢,家族做的決定,其實小姐一兩句話能撼動的。
司若水因爲是卦眼之體,承擔了太多因果。在修煉這條路上本來就走不遠,如果她永遠不占卜,不動用卦眼,那平平安安的活到六七十歲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生在司家,如果沒有用,那她就是個廢物。
“泰伯,你覺得周時是什麼樣的人呢。”司若水一邊問話,一邊回憶起三天前感受到的那個神魂。在這小小的南江市,竟然有人能夠神魂分離,當真是臥虎藏龍。
泰伯沉吟了一下才說道:“不好說,周家所有的種子中,周時行事最爲跳脫。一年前他看似被貶到南江市找白澤,可何嘗不是一個遠離帝都紛爭的好時候。”
司若水蹙眉回憶着她對周時的印象,他們五大家族同氣連枝,小輩們自然時不時的要見見。最後一次見周時還是兩三年前,他身邊永遠只有衛真。不怎麼說話,周家種子自然是最高貴的存在,人人都對他敬畏遵從。
“心很冷一個人,真要嫁給他,倒也省去無數麻煩。”司若水也想得開,如果她註定要嫁給一個人。那周時是不錯的選擇,高貴的身份讓她不必擔心被欺辱,冷漠的性情讓她沒必要討好他。這種相敬如賓的婚姻,挺好。
泰伯欲言又止,可那些禁言並不適合他一個下人說。
司若水輕輕的看了他一眼,“有傳言周時是半妖之體,對嗎。”
泰伯大驚失色,下意識的看向四周,心有餘悸,“小姐,人前萬萬不可這麼說。”
他沒想到自己有口不敢言的話,就這樣被司若水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三年前某個家族在五大家族聚會上,放出周時是半妖之體的話,信誓旦旦頗有證據的模樣。一轉眼那個家族就被從歷史上抹除了,一點風聲都沒有,偌大的家族說消失就消失了。從此那個話題就成了禁言,但凡有人敢提起。不論是誰,周家必殺之。
關於周時的那個傳聞,成了帝都最大的一個秘密。知道那些秘密的人,死去的人無法開口,活着的人不敢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