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瞪大水潤的眸,那兩顆硬是擠出來的淚水懸掛在眼瞼處,一道刺目的銀光朝她而來,冷靜果斷的她身子微微一側,向後一仰,成功地躲開了第一個人的攻擊。
然而,手無寸鐵的她,雖然躲過了第一個人的攻擊,但是第二個男人好像很快就識破了她,趁她身子往後仰的時候,那把尖利的刀子迅速地朝她背後刺去——!
她抿着脣,腰肢再次向前一頂,那把刀子雖然沒有刺中她的腰部,卻在她閃躲的時候,擦到她白嫩的藕臂。
鮮紅的血,如汨汨的水注,順着她修美的玉白手臂落下,她一手護住自己受傷的手臂,步步後退……
狹小的小巷子裡,前後兩個男人將她團團包圍。
兩個外國男人用她不懂的意大利語說了幾句話,然後一道衝上去。
一個抓住她的肩膀,掐住她的頭,而另個男人則用刀子抵在她脆弱的頭頸處,刀子貼在白皙的肌膚上,跳動的脈搏那麼清晰地顫着尖銳的刀口。
她被迫昂起頭,水眸瞪着她,脣角溢出一抹鄙夷的笑。
那個挾持住她的男人,突然開口了,而且將的是中文,“你是……夏之彤?”
他的中文不算琉璃,女人只是隱約聽到一個含糊的名字,叫什麼“瞎子彤”??
總之又是這個叫做“彤”的女人,難道和自己長得真的很像。
她抿着脣,一語不發,挾持住他的男人,讓另一個外國人取出一張照片,比對在女人的臉側。
女人張大眼眸,提住呼吸,想要看清楚那張照片,可惜就在耳側,頭又不好動,看不清那個傳聞中的“彤”和自己長得有多像。
兩人男人又說了一些意大利語,眼神裡充滿着疑惑。
突然,那個在背後挾持住她的人,將她的頭髮一提,她痛得頭髮都麻了,淚水是本能地流出……
“你……你們是誰,我知道你們聽得懂中文,我你們要多少錢才肯放過我,我出雙倍……三倍……!”
她遠比這兩個外國男人想象中難搞,一個腳踢向走在她身前的男人,男人吃痛地悶哼了一聲,回頭,狠狠地抽了她一個耳光!
鼻血汨汨流出,她的發都被打得凌亂了,緊接着又是一個耳光,她感覺到頭腦嗡嗡作響,一滴一滴的鮮血落在地上。
就當她快要被打暈之際——
她突然聽見有個男人的腳步聲,正朝她而來,那個不斷抽打自己的男人,被輕而易舉地撂倒,只是動作太快,如同一陣風,來到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張英俊而略帶森寒怒意的男性面容,黝黑眸底浮動着淡淡的憐愛,那雙青筋爆滿的大手在她的耳邊發出骨頭之間的響聲,握住抵在她頸部的那把刀子,用力一扯,刀子落地,那個背後挾持夏之彤的人還來不及出手,就被他手裡的一直類似於針筒的東西扎進了脖子。
兩個外國男人,紛紛痛到在地,發出痛苦的叫聲。
霍承希望着那個被人打到雙頰紅腫的女人,一頭瀑布般美麗的及腰長髮凌亂地飄散在她的臉頰邊,那雙似曾相識的水眸裡,飄着淚液,朦朦朧朧間,他的心再次地想起夏之彤憂傷的眸,悽美的容顏……
猛然,他抱住她纖柔的身子,狠狠用力,像是要將她碾入懷裡。
在她懷裡的女人,忍不住那痛,卻不敢讓自己哭出聲,輕輕地抽泣,一聲聲落在他的耳畔……
他只知道,無論懷裡的女人,是夢中的夏之彤,還是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算不上熟的女人,他只想擁抱她,深深地……用盡自己所有的力氣,在這一刻保護她,愛護她。
陰鷙的黑眸,緊眯在一起,冰魄般的眼神冷冷地睇着那些在地上申I吟的人,脣角露出了一絲殘笑。
三年後,他終是要來報仇的,看來他已經在世界各地廣佈沿線,開出了天價懸賞自己的人頭。但是,單憑他一個人的力量,他又有何財力與魄力做這樣事,背後一定有人在暗中支持。
他拍了拍懷裡的女人,磁性的聲音柔柔的,輕輕的安慰,“別怕,已經安全了。”
她點點頭,手抓住他的肩膀,從未對一個男人,甚至是一個陌生男人,有如此強烈的依賴,彷彿這樣的經歷,曾經有過,被他抱着,感覺到心底那般溫暖。
……
他抱着她離開了小巷,然後回到了車上。
他取出藥箱,親自爲她處理手臂上的傷口,她咬住牙,臉色蒼白如紙,光潔的額頭佈滿了細細密密的冷汗。
她不是一個忍不了痛的人,只是這刀子的口很特殊,而是帶着勾刺的,她的雙手如同攀附在懸崖邊,那雙軟弱無骨的小手,按住他的肩頭,竟然也會讓他感覺到一絲痛楚。
“傷口比我想象中的深,如果你痛,就要叫出來。”
他親自爲她擦上消毒水,細心地擦拭,眼神專注。
她痛得淚水都止不住了,藥水觸碰到傷口,就像是再一次地被人撕開了皮膚,她低頭,眼眸望着他結識粗壯的手臂,狠狠地咬下……
“唔……”
他悶哼了一下,英俊的臉龐緊緊繃住,或許他此刻也能感受到她受的傷有多痛,一邊迅速地處理着傷口,一邊將手臂擡起,送得更近。
她的雙手抱住他的手,那只有溫度的,讓人有安全的手臂,男性濃烈的氣息縈繞在鼻尖,痛得時候,記憶刻骨銘心,那股味道,讓她在痛楚崩潰的邊緣,再次找到了與記憶重疊的部分。
彤?
那個叫做彤的女人,到底是誰?
那個名叫彤的死去的女人,爲什麼死後還有人要追殺她,她曾經的身份是什麼,的罪過什麼人,造成她死亡的原因,又是什麼?
一個個謎團,在她的大腦裡旋轉,每次想事情,大腦就會陣陣劇痛,像是被刻意隱藏的事實,不容任何人去揭開它。
她冷汗涔涔,而他亦是大汗淋漓,爲她處理完傷口後,她整個人虛軟了,倒在她的懷裡。
差點忘了,她前幾次是多麼討厭他霸道無理地抱住她,而現在,她卻感覺到,這個男人的胸膛寬大溫柔,舒服地讓人想要閉上眼,沉沉地睡上一覺。
……
“剛纔那些,是什麼人?他們挾持我的時候,拿出了一張照片,還說我是那個叫什麼……彤的女人。”
她緊皺着眉,擡頭望着他削尖的下巴,他的神情忽然嚴肅起來,鷹眸裡閃爍着銳利的冷光,輕輕抱住她的大手,也倏然收緊。
“彤……她到底是誰,她不是你提過的,那個深愛着的女人嗎?她,不是已經死了,可爲什麼還有人來找她?她的死因是什麼?”
她的問題,像是一連串的毒針,扎入他的心臟,悔恨的錐心的痛,在胸口擴散開來。
他,整個身體都劇顫起來,她擡眸望着他英俊的臉都僵住了,複雜的黑眸裡氤氳着淚霧,這讓她又是害怕,更是好奇……
到底這個彤,是個怎樣的女人?
會不會,與她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