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回來的匆忙，隨身攜帶的東西不多，沒想到蔣一峰爲她添置了不少東西，應該是從母親那裡知曉的，多是些她平日裡喜歡用的牌子。
蔣一峰進來時手裡拿着一盤已切成牙狀的蘋果，何妍恩忙起身從他手中接過：“爸，謝謝你！”決定回來時腦海裡閃現出很多種重逢的畫面，卻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快原諒他。
也許，從一開始就沒有真正恨過。
“爸，你想不想和媽媽重新開始？媽媽和麥叔叔並沒有結婚。”
蔣一峰臉上笑容收了的同時，眼底的色彩也失去了光澤，她並不知觸碰了他心底最深處的傷痕：“你母親是我這輩子認識的女人中活得最漂亮的，只要她過得開心就好，我爲曾經有她這麼一個老婆而感到驕傲。”
這個答案令何妍恩有些摸不着邊，在她的世界裡一個大男人如果總說一個女人的優點，那這不是愛又是什麼？爲何還要畫蛇添足說着沒底氣的話？想不明白父母親的感情世界怎麼這麼複雜？
“爸，如果你對媽媽還有心，我可以幫你的，你們現在年齡都不小了，身邊總得有人陪才行。”
又怎知蔣一峰說的很委婉，只因他和她的母親年輕時都是很要強的人，直到年過半百的這會，纔對某些事有了後悔之意。
“恩恩，爸爸聽到你這番話很高興，我的女兒長大了，也懂事了！”蔣一峰再看她時眼底現出柔和的光澤，彷彿打量着一件他親手製作的稀世珍品。
他上去似乎有着難言之隱，何妍恩還想再說下去，外面的座機電話卻響了。看着匆匆離去的身影，她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電話是公司打來的，同意了他最後一次飛行，時間定在一週後，放下電話後便來到隔壁房間。
時間不早了，林孝波想起前幾日才知的事，已知他來是何意：“蔣叔，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她真相？”
蔣一峰嘴角掛着淡淡笑意：“我相信我的女兒，她會理解我，也會支持我的。”
眼前人原本還能再飛五年，可偏偏在這時選擇離開，林孝波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或許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好的謝幕。
翌日清晨，當林孝波出現在餐桌前時，氣氛變得尷尬起來，她覺得還是遠離他好些，正要起身回屋，只聽身後傳來：“十五分鐘夠不夠？十五分鐘後不出現，我就先走了。”
何妍恩先前與蔣一峰說起過此事，家裡離公司有半小時的車程，想用他老人家的車方便上下班，沒想到卻讓她和周健一起搭林孝波的車，又一想這樣也好，以後多個免費司機。
就幾日不見，林孝波肩上多了一道槓，若不是父親昨晚所說。加上他今早穿上，她還真不敢相信他怎麼早就當上了captain。
臨近初夏，車窗外的陽光鑽到車內，卻驅不他身上帶來的沉悶之意。她想聽音樂廣播，纔打開沒五秒鐘便被他關了，她見他這樣再次打開，哪想他臉色一黑又不留情面地關掉，第三次時她生氣了將視線轉移到車窗外，現出一張鬱悶至極的臉，懷疑她和他就不是一個地球上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