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醉之後, 季少澤第二天差點醒不過來,暈乎了腦子上了班,對着電腦直犯惡心, 來回廁所好幾趟了。
王貳宵對着他瞪大眼睛:“不就是一個晚上?不至於吧!”
“哈?”
“逗你玩逗你玩, 昨晚上睡不踏實吧?”
“沒呢, 睡得踏實, 就是起來有點頭暈, 醉酒就這樣,下午就好了,你那什麼眼神?”
王貳宵收起心思, 一本正經的道:“我這是在擔心你好吧!”
“你這是在敷衍我。”
王貳宵摸臉,有嗎?
“滴鈴。”
兩人同時收到了短信, 打開一看纔想起今天是工資日。
“哎?爲啥你多了一千?”
王貳宵探過頭去, 一臉不服氣:“咱倆這個月業績差不多呀!”
季少澤對比了一下兩個人的數額, 發現真的是多了。
“難不成財務那邊弄錯啦?”
“阿澤,咱們見者有份。”
王貳宵最心疼錢了, 看着自己比別人的少,心裡就會極度不平衡。
季少澤戳了戳他腦袋,“瞧你這出息,等哪天要是我被人賣了,指不定就是你這廝乾的。”
王貳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
“嗯?我去!”
陸軍在超市裡滑了一跤, 屁股差點開花。
“誰拖的地!!!”
他左手一摸, 居然全是泡沫!
林茂見他出醜, 捂着嘴笑個不停。
大白拿着拖把過來一直問怎麼了?
“大白, 你水裡放了多少洗潔精啊?一整罐都倒下去了吧?我差點沒摔死。”
“哎呀抱歉抱歉, 可能我真倒了下去。”
“……”
林茂拉着他起來,問大白:“這兩天怎麼了?做事馬虎成這樣?”
“我……”大白搔頭髮, “不能說。”
林茂:……
還學會有秘密了?
“老闆,我能不能請假一段時間?”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不是我不舒服,是……是,我要怎麼說呢?”
大白着急,又沒辦法表達自己心中的意思。
“是不是藍家那邊?”
“沒……啊,是的,藍之明那邊有點麻煩。”
想起今天早上接到的電話,大白找到了理由:“藍家兩位好像發現了那個藍之明有點不對勁兒,給他找了兩個……法師?他是這樣說的。”
“法師?”
陸軍挑眉毛:“這家人搞笑的吧?都啥年代了還搞這一套?”
“不知道,他想我過去,別到時候那個法師真有什麼玄學被識破了。”
“你同意去了?”
“唔,要真露餡了也不好。”
陸軍看林茂:“給不給他去?不會又是什麼陷阱吧?”
“你能保證安全不?”
大白拍拍胸脯:“我能應付的。”
這次大白沒帶小黑過去,他幫完藍之明就回來,省的兩個人都來回跑。
再次見到藍之明,這個人好像有了點改變,至少那笑容真實了一點,不會像之前那樣假假的,看上去就不舒服。
“今天換上這個,我平常穿的。”
“我在這兒你去哪兒?怎麼出去?”
“我自有辦法,你別穿幫就好。”
藍之明給他捋捋頭髮:“別犯蠢,等會兒冷淡一些,裝作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
“爲什麼呀?”
“因爲我平常就是這個樣子。”
“。。。”
穿好衣服下樓,看到了藍家兩位父母,他們還帶着一個駝着背並且打扮有些怪異的老太太。
老太太頭髮已經花白,臉上的褶子痕跡很深,隔着老遠都能瞧見。而且她穿的是一身素黑的長袍衣服,頗具舊時風格,配上她矮小的身材又是有點滑稽古怪。
總之大白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老人家。
估計就是藍之明說的驅妖除鬼一行的人。
“啊?這間屋子裡有鬼嗎?”
藍家父母把他帶進倉庫裡面的一間屋子,裡面全點滿了白色的蠟燭,牆上貼着各種青牙紅腮的畫像,屋子中間放置着一間大大的圓形桌子,老太太此時就坐在桌子面前。
大白也被安排坐到她面前。
藍父道:“有煩老人家給我們孩子驅鬼辟邪,保佑他餘生安好無憂吧!”
老太太只揮揮手讓他們出去。
藍母輕輕的按了他的肩膀一下,示意不要害怕。
大白忽的就說:“爲什麼要把我留下?我不是鬼啊。”
老太太似乎很忌憚這個字,一聽到大白說就立馬睜開了眼睛,還帶着一絲的怒氣。
藍母趕緊讓他不要說話,安心的等着就好了。
大白再次莫名其妙的坐下。
老太太對他剛纔的舉動甚是不滿意,所以接下來都沒怎麼給她好臉色看。
她開始拿起筆在黃紙上畫東西,都是一些奇異的符號,完全看不懂。
畫完之後她就想把這些符貼在大白頭上,大白當下拒絕了。
“這是要做什麼?”
“小子,貼這個是爲你好,要是待會兒你魂魄被衝散了可就哭着也找不回來。”
大白:……
因爲老太太強烈要求,所以大白只好照着她說的來做。
不是心理作用,那東西貼在頭上的時候真的是會發燙的!
老太太伸出手,那寬大的袖子足夠擋住她的上半身,她又把手合上,於是大白完全都看不見她的臉了。
房間此刻是密封的,但是牆上的畫像居然開始頻頻震動,黃符全部往一個方向吹起,連桌子都在晃動。
大白出於靈魂深處的本能,眼睛展露兇光,牙齒也呲起,踢開凳子匍匐在地上,做出如同犬一樣的動作。
“汪汪!”
犬族一遇怪邪之物就會異常的敏感,容易誘發他們的本能。
老太太突然從袖子下透出臉來,竟是一副羅剎模樣。
“畜生!還不快從他人身體裡出來!”
大白迅速的躲開,頭上的黃符也及時的被他扯了下來。
但是老太太依依不饒,朝着大白就走過去。
大白伸出爪子想要撓她,老太太卻是身手敏捷的躲開了,而且還成功的又往大白手上貼了一道符。
那符不知道是有什麼功力,竟是生生的把大白的兩隻手給灼傷了兩個洞來,疼得鑽心。
大白嗷嗷的扇着自己的爪子。
這裡面的一切藍家父母都有看到,他們也是滿眼的憂色,生怕屋子裡面的兒子會出什麼事。
大白的爪子被控制住了戰鬥力也就下降了許多,只能站起來跑了。
老太太反倒是不動了,一雙帶着濃重黑眼圈的眼睛一直盯着大白看。
大白提高起十二分的警惕,生怕一不留神自己就落入她的手中。
可事實上老太太並不用動,她又是揮動着自己寬大的袖子,就在大白眨眼的時候,一道符竟是直直的飛過來,準確無誤的貼在大白的頭上!
大白以爲自己的頭髮即將是要燒着了的時候,卻驀然的發現自己只是整個身體不能動了,頭髮和臉並沒有像手一樣發燙。
老太太取下系在手上的黑繩子,把它綁在大白的脖子上。
一接觸到皮膚的那一剎那大白猛然的發出一聲大叫!
叫聲差點讓藍父的心臟病當場復發。
大白清楚的感覺到什麼是痛了,深入骨髓,充斥了身體全部血液可以流到的部位!
這人是想把大白藏匿在藍樹身上的靈魂生生的抽取出來!
大白想通了趕緊用上穿透術,好在這技能及時發揮作用,成功的脫了身。
老太太手上的繩子立刻就化作灰燼。
有人推開門進來。
“幹什麼!不是說過任何人都不能進來的嗎?惹怒了各路鬼神誰負責!”
老太太不滿的大喊,房間裡迴盪着的都是尖銳的聲音。
藍雲冷着臉說道:“你把他弄死了我照樣會讓你去見那些牛馬鬼神!”
“好個臭大的小子!老婆子會讓你這話付出代價!”
“哎,老人家住手住手,別傷了孩子。”
藍父藍母及時出現並阻止着老太太。
“你家孩子上有東西,不除掉就會有大麻煩!”
藍父道:“可是你把他除掉了,那我們家藍樹也就被除掉了,這樣有什麼意義?”
藍母點頭:“我是要我們的兒子活着!活着,比任何一件事都要重要!”
藍家的父母終於是明白過來了,即便有東西也沒關係,他們要的是活生生的兒子呀!況且住在藍樹身體裡的‘人’從回來到現在就沒有一點要傷害他們的樣子,所以他們還怕什麼呢?
老太太對他們的做法極其的不理解,只能怒目滿面的離去。
大白也是昏厥了過去。
他做了個夢。
夢見滔滔不絕的江水滾滾而至,波濤洶涌的大浪朝他捲來,一陣又一陣,把他狠狠地淹沒在深不見底的江河裡面。
是個噩夢。
以致於醒過來的時候兩隻眼睛在睜開的一瞬間都還能看見漂浮的水中雜草。
大白急急忙忙的就想伸手抓住。
結果一看清才發現那只是吊在上面的燈而已。
大白:……
差距有點大啊。
“伸手做什麼?渴了?”
進來的是端着晚飯的藍雲。
大白見到他縮了縮脖子,怕被認出來,就問道:“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一天而已,吃飯吧!”
睡覺是體力消耗的最大的,大白肚子真的開始叫了。
不過伸出手拿筷子的時候手上卻是一痛,筷子直接就掉在被子上了。
“……”
昨天好像是被弄傷了手。
那個老婆婆乾的!
藍雲重新把筷子拿起來,並且夾菜給他。
“吃。”
大白乖乖的張口。
“手不能碰水,傷的還比較嚴重,這幾天換我伺候你。”
藍雲神情柔和,一點也不像之前那個藍雲了,所以人都是會被影響而互相改變的嗎?
飯吃到一半,藍母就進來了。
“醒了?醒了就好。”
看到大白相安無事,她才放下心來。
大白趁着機會解釋道:“你看,我現在是人來的,我會受傷會說話,不是鬼。”
“嗯,我知道,我們知道了。”
藍母表示出十分相信他說的話,接着道:“不管你是誰都不重要了,不再去糾結這些問題。”
大白可算松下那口氣了。
“我看看你的手,那位老人家出手有些重了,還疼不疼?”
“沒事沒事,會慢慢好的。”
其實他現在還巴不得慢點好,這樣就有理由把假期延長了。
藍雲在一旁佯裝漫不經心提醒道:“以後還是少招惹那些與鬼神打交道的人,心中清淨,便不怕任何的鬼怪。”
藍母點點頭,也知他們這次的做法實在是有些欠妥當了。
“來,媽給你吹吹。”
藍爹還買了兩串糖葫蘆和棉花糖過來,兩個人一個勁的哄大白,就怕他難受。
這讓大白充分體會到了從來沒有過的,那一份血濃與水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