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一身的邪魅精厲氣勢,反觀江慕城,清冷如冰山。
這兩人氣勢不同,但若是真的論起他們的相貌,江慕城比傅西恆更肖像霍靳琛。
霍靳琛和江慕城對視中,兩人眼裡皆是有暗潮在翻滾,但片刻後嘴角邊卻是不約而同的揚起一抹嗤笑。木青舒的話他們兩人雖然都聽懂了,可他們真的不敢相信她的話,尤其還是她在被刺激的情緒不穩定的情況下說出來的話。
傅西恆卻是被木青舒的話給刺激到了。他握緊拳頭想要回擊木青舒。木青舒披頭散髮,面容含怒,他一揮拳頭,她就抓着手裡的軍刀又往傅西恆的手臂上劃去。
傅西恆的拳頭再硬也沒有硬過木青舒手裡的軍刀。
“你個瘋子!老子今天不過了!要死一起死!”傅西恆怒吼一聲,雙眼噴火,準備和木青舒魚死網破。霍靳琛和江慕城一聽,皆是怕木青舒在傅西恆的手裡吃了虧,兩人擡步齊刷刷的上前要去支援木青舒。
木青舒覺察到有人靠近她,她揮舞着手裡的軍刀,朝這兩人齜牙,“你們都別過來!”她紅着眼眶,狠瞪着上前的兩人,像是根本就不認識霍靳琛和江慕城似的。
江慕城還是想上前,霍靳琛這次卻是攔住了他。
“她這狀態不穩定,咱們若是上前或許會刺激到她。後果可能更不好控制。”霍靳琛一字字的說着,語氣沉重。
江慕城擔憂的又深看了一眼木青舒,卻也不敢再上前。
失了控的木青舒只覺得胸口間有怒火在燃燒,她難受的需要把胸口間的怒火發泄出來。有些話有些事情,她甚至不過下腦子就直接說出做出了。
“傅西恆,你罵我是蠢女人,你纔是徹頭徹尾的笨蛋!江慕城纔是江奶奶最看重的,江奶奶爲他謀劃好了一切,你得到了什麼?當年在晉城的江家別墅裡,我就知道了這個秘密了。我跑去放了霍靳琛,因爲你當時是對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讓你這個朋友成爲綁架犯的孩子……我只不過是先放了霍靳琛還來不及把所有的真相告訴給你,我就被人打傷了。混蛋傅西恆,你把仇都記恨到我身上,拼命的找我報仇……我做錯了什麼?你憑什麼總是出現在我的人生裡毀滅我的生活……”
從她嘴裡說出的每個字都含着她的滔天恨意。
這種恨意,刻苦銘心。
已經鐫刻進她的心骨、靈魂裡。
霍靳琛聽到木青舒這番憤怒的話時又側頭去看了一眼江慕城。
江老太太對江慕城這個紈絝富家少爺倒是真的挺盡心的。爲他安排了事業、婚姻,如果江慕城有本事能守得住江老太太給予他的這份疼愛,江慕城這一生都會非常的幸福。
“好,你不讓我活,那我們兩就都不活了。傅西恆,我今天要殺了你!”她腦海裡一幕幕的重播着傅西恆對她的欺騙、傷害。
手上的軍刀已經不知道在傅西恆的身上劃下了多少道口子。而在她癲狂的話語後,是傅西恆慘烈的怒吼聲,“木青舒,你個瘋子。你發什麼神經啊。當年要不是你放了霍靳琛,我爹地媽咪會爲了躲避警察的追蹤而過着四處逃離的生活嗎?他們要是不四處逃離,他們就不會出事了。你個女瘋子嚷着是我害了你,可明明是你先毀了我幸福的家庭。瘋子!”
傅西恆眼裡黑雲閃動,眉宇間早就罩上了濃濃的黑雲。
木青舒心中又是有一陣恨意鼓譟起來,她壓抑不住,直接擡手一巴掌就像怒吼的傅西恆扇去。
“你都不是你爹地媽咪的親生兒子,你裝什麼孝子啊。你不信我說的……就讓江慕城和霍靳琛去驗dna,他們兩人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你從頭到尾就是江奶奶弄出來的一個犧牲品。傅西恆,我木青舒這一輩子最倒黴的事情就是當年在晉城遇到了你。”
“不可能的!”傅西恆被打後,依舊不肯相信木青舒的話。
當然了,他心裡也極度的不敢去接受木青舒說的話。
他不是他爹地媽咪的親生孩子?開什麼玩笑啊?他這麼多年來一直靠着報仇的信念活着,一直把霍靳琛視爲眼中釘,做夢時都想着怎麼向霍靳琛報仇。
爲了報仇,他親手毀了他自己的愛情,他的前途,還有他的人生。
結果木青舒竟然跑來告訴他,說他不是他爹地媽咪的親生孩子。
這不是搞笑嘛?
他不相信!
“不可能個鬼!”木青舒眼神裡閃爍着對傅西恆的洶洶恨意,手裡的軍刀沒入傅西恆的身體裡,疼痛激發出傅西恆的潛能,傅西恆雙手的肌肉一繃緊,將木青舒直接用力的推開。
女下男上。
傅西恆佔了上風。
他一隻鐵臂緊緊的掐住木青舒的脖子,太陽穴的青筋爆現,“木青舒,你在騙我是不是?你故意這樣說,想要打亂我報仇的決心。木青舒,你這個女人太惡毒了……”
霍靳琛和江慕城一看木青舒現在被傅西恆給控制住了,兩人眉頭一緊,不約而同的疾步撲向傅西恆。傅西恆被這兩人纏住。
木青舒得以解脫,但剛纔那麼一瞬間強烈的窒息感又讓她的腦袋有了片刻的清明。在霍靳琛和江慕城和傅西糾纏時,她從地上爬起來,一張臉頰上佈滿了傷口,殷紅的血絲將她的臉頰襯托的詭異危險。
她手裡拿着軍刀就又撲向傅西恆。
“你害死了迦南,我不會讓你活着的。”她不要命似的就又向傅西恆衝去。
木青舒這種心裡純淨的女人雙手不適合沾染血跡。霍靳琛眉頭一攢,趕忙放開傅西恆,轉而抱住了木青舒。
“你放開我!”眼看着離傅西恆那麼近了,只要她手裡的軍刀再用力的往傅西恆的心臟口插上一刀,他就會沒命了。可她竟然被人攔住了。
沒有手刃到仇人的不甘感讓她低頭,用力的就往霍靳琛的脖子上用力的咬下一口。霍靳琛痛的皺緊眉頭,但依舊不肯放開木青舒。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給迦南報仇!”木青舒瘋狂的喊着。
傅西恆那邊被江慕城給控制住了,但他也瞪着眼睛,目光兇狠的看向木青舒。
“江慕城,你tmd放開我。我們好歹是表兄弟一場,這個時候你該跟我站在同一個陣營纔對。”傅西恆也是被木青舒剛纔的那些話刺激的徹底瘋了。
這兩個多年前曾在晉城別墅邂逅、併成爲好朋友的兩人,現在都恨不得把對方殺死。
霍靳琛能感覺到木青舒對她的抗拒十分明顯。只要他稍微一放手,木青舒可能就要從他懷裡掙脫開了。這樣的木青舒讓他心如刀割,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緊緊的抱住她。
“你放開我,不然我也殺了你!”木青舒對霍靳琛威脅着。
霍靳琛沒有鬆手,他木着臉決定不再由着木青舒了,“木青舒,我抱着你不動,你要是想殺我就殺吧。我霍靳琛今天也豁出去了,要死咱們大家一起死。”
他烏幽的眼瞳深處早就翻滾起了千濤萬浪。
木青舒對上他那烏幽幽的眼睛,心頭驀的一涼,腦袋又驟然疼了起來。一些關於霍靳琛的影像像是放電影似的從她腦海裡不停的晃過。她將手上的軍刀往地上一扔,抱着頭就難受的喊着。
警察衝進來時,場上的局勢已經被控制了。傅西恆受了傷,警察叫來了救護車。在他躺在擔架上要被人擡走前,他嘴裡還在不停的喊着,“木青舒,你給我等着,我還會回來找你的。你個惡毒的女人……”
護士嫌他聒噪,給他打了一劑鎮定劑。他這才閉上了嘴巴。
傅西恆被擡走後,木青舒也昏迷在霍靳琛的懷裡。
急救車上,木青舒躺在擔架上,霍靳琛和江慕城圍在她周圍。昏迷中的她似乎沉浸在不好的意識之中,滿頭大汗,臉色青白,嘴裡喃喃的喊着。
霍靳琛和江慕城又都見不得她這樣的痛苦,焦急的催促着醫生先給木青舒做下簡單的護理。
醫生和護士被這兩個男人身上的駭人氣勢給威懾到了,也不敢怠慢木青舒這個病人。忙一邊給她做檢查,一邊詢問她的病史。
救護車到了醫院後,木青舒被送進了急救室。
霍靳琛他們兩人又都守在急救室門口。幾個小時後,精神科醫生從急救室裡走出來,兩個男人圍上前。精神科醫生搖着頭,語氣沉重的回答他們,“兩位,我們已經給病人進行了精神干預,不過……具體有沒有效果,還得等病人清醒後才能得知。”
這回答讓霍靳琛和江慕城都不滿意。他們在急救室裡忙碌了這麼久,就告訴他們這樣的一個結果?恰好這時木青舒被推了出來,兩人一時間也沒有興致再去纏着精神科醫生了。
病牀上,昏迷的木青舒握緊着拳頭,嘴裡又無意識的喊着,“傅西恆,霍靳琛和江慕城他們纔是兄弟……我沒有騙你……”
她這麼一說,霍靳琛和江慕城眼眸一動,皆是又擡頭去看對方。但又都很快的將目光從對方的身上移開。
木青舒被送進看護病房,霍靳琛和江慕城在木青舒清醒前,都被醫生要求不能見他。兩人只得隔着窗戶,看向病牀上躺着的木青舒。
許久,兩人之間一直無話。
“嘟嘟!”也不知道多久後,兩人的手機卻是不約而同的響起。霍靳琛背過身去接聽電話,電話是他的助理打來的,助理在電話裡說道,“老闆,那個傅西恆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不過他現在又朝着鬧着要見你和江慕城……他說他要弄清楚一件事情。”
霍靳琛知道傅西恆現在最關心的那件事情到底是指什麼。他拿着手機,回身又去看江慕城。
他現在也想知道他和江慕城到底是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