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青舒一夜輾轉難眠。
天剛亮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她匆匆看了一眼手機上的短信,短信是照顧江奶奶的護工給她發的。信息上說江奶奶病情轉危,需要她快點到醫院一趟。
木青舒隨意的收拾了下自己後就往醫院趕。
一到醫院的病房,她眼皮就猛的一跳,一擡眼就看見許珍芳站在江奶奶病房前。
許珍芳是江慕城的媽媽,也是她的婆婆。
許珍芳歷來就不喜歡她,以前爲了能讓江慕城喜歡她,她沒少委屈自己討好許珍芳。可她一點都不領情。
在她看到許珍芳時,許珍芳也看到了她。
許珍芳劈頭蓋臉就諷刺道,“現在給人當兒媳婦真是幸福啊。家裡的長輩出事沒在病房前守着,還太陽照到屁股了纔過來。也真是好意思啊,你怎麼就不乾脆等吃過午飯再過來啊?”
木青舒愛着江慕城時,她願意委屈自己。
可經過昨天的種種,她已經心寒了。
也不想再爲了誰委屈自己了。
木青舒臉上神情淡淡,裝作沒聽到似的向江奶奶的護工詢問着江奶奶的病情。
“木小姐,醫生剛纔進去前說老太太的病情很嚴重,可能會……”護工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木青舒卻已經聽的心驚膽戰了。
她一直都知道江奶奶很疼她,知道她心裡愛着江慕城,江奶奶便逼着江慕城娶她。江奶奶要是出了什麼三長兩短,她想這世上再也不會有人像江奶奶那般疼愛她了。
許珍芳見自己都這麼說木青舒了,木青舒卻沒有像往常那樣乖乖向她認錯。她心裡對木青舒的不喜便加深了許多。
但因爲她也是早上接到護工的電話後才趕來的,她還沒有吃早餐。現在手術既然不會這麼快就完成,她便自己去吃早餐了。
木青舒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雙眼睛緊張的看着手術室亮着的燈。
大概一個小時後,手術還在進行着。許珍芳再回來時是和江慕城還有白薇一起出現在走廊裡的。白薇戴着太陽鏡、鴨舌帽,遮住她那張走到哪裡都能引起騷動的明星臉。
她遠遠的就看見木青舒一個人坐在椅子上,她太陽鏡下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一隻纖手輕挽住邊上江慕城的手臂,將小腹往前挺了挺,像是宣誓主權似的來到木青舒面前。
“青舒,你還不知道吧。你這個木家二小姐成了今天所有報紙雜誌的頭條了,我這個影后的新聞都被你給壓下去了。”白薇掩脣輕笑,狀似無害的說着,“咱們是姐妹兩,你給我下昨晚花重金爲你拍下那條鑽石項鍊的男人到底是誰啊?”
她這麼幾句話說下來,許珍芳在邊上問道,“什麼鑽石項鍊?什麼男人啊?”
許珍芳昨晚沒有去參加慈善晚會,今早一起牀就往醫院趕,倒現在都還沒有看今天的報紙。
白薇盈盈的笑了起來,親暱的回答許珍芳的問題,“媽,你昨晚沒有去參加晚會所以不知道。昨晚有個神秘的男人爲木家二小姐拍下了一條鑽石項鍊。因爲這個男人的出現,青舒她昨晚鬆口了,願意和慕城離婚了。”
白薇這話說的簡直就是給木青舒扣上了水性楊花的一頂帽子。
許珍芳一聽,心裡的怒火一下子就拱了起來。
劈頭蓋臉的就罵起來,“木青舒,你果然是個會裝的。老太太就是被你裝出的乖乖女模樣給迷惑了纔會喜歡你這個女人的。”
許珍芳又聯想到木青舒剛纔剛來醫院時,她說了她幾句話,她都不像平日那般乖乖的跟她認錯。
敢情她這是在外面找了其他男人,有其他男人給她撐腰,她都不搭理她這個婆婆了。
許珍芳臉上的表情開始猙獰起來,伸手就用力的將木青舒一推,“那個男人到底是誰?你和他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你們兩到底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慕城的事?”
她劈頭蓋臉的問了好幾句話,卻都不等木青舒回答,白薇已經上前攔住許珍芳,柔聲的勸說着,“媽,青舒和慕城本來就不合適。現在她找到適合她的男人。她也願意和慕城離婚了。這不是大家都歡喜的結局嗎。媽您就不要再追究其他的了。”
白薇說到這裡再去垂眸看許珍芳。許珍芳那保養的極好的臉龐上早就被她的話撩撥的陰沉憤怒看向木青舒的目光也好似恨不得要把剝皮拆骨。
白薇這才又抿着脣補充着,“媽,青舒的那個男人我和慕城也見過的。長的十分的英俊,雖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不過看着肯定也和慕城不會差太多的。青舒已經答應今天就要和慕城離婚了。媽,過了今天,你和青舒的關係也就斷了,你就不要再去計較她過去做過的事情了,算我求你了。”
“啪!”
白薇的話落下,許珍芳胸口間的怒火已經如滾燙的岩漿噴射一般,擡手就猛的往木青舒的臉上猛扇了一巴掌。
“你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人都嫁給了慕城竟然還敢給到外面沾花惹草。”
看到木青舒臉頰上印下的那個巴掌印,白薇眼裡閃爍着滿滿的得意。
自從木青舒回了木家開始,不管什麼時候,只要她能裝柔弱,裝溫柔大度,木青舒就都不是她的對手。
江慕城冷漠的看着被打了一巴掌的木青舒,心裡似乎還隱隱的泛起一絲痛快的感覺。
木青舒揹着他,和別的男人來往,丟了他的臉,就該打!
臉頰處傳來的疼痛感讓木青舒慢慢的擡起頭,目光落在許珍芳的臉上。
“我怎麼就不知廉恥了?江慕城他口口聲聲說他愛白薇。那他怎麼不能有骨氣些,不接受江奶奶的威脅。說到底他還不是放不下整個江氏集團的權力。他娶我只是利用我而已。他都能把白薇的肚子搞大了,我這個被他利用的棋子爲什麼就要做個貞烈的女人守着他,我也要找別的男人來愛我。”
她捂着臉頰,抻着腰,嘴脣微咬着,一雙明亮的眼睛裡閃爍着堅毅和不屈。
就好像一個一直被人欺凌的人有一天終於決定讓自己強大了。
她又用力的咬了下嘴脣,梗直了脖子,聲音冷厲起來,“那個男人財大氣粗,他哪裡只是和江慕城差不多。他分明就是比江慕城好一百、一千倍。我移情別戀他很正常。”
醫院走廊的拐角處,霍靳琛不巧的正好聽到她說的那些話。
他微眯了眯眼睛,腳下的步子一頓。
財大器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