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恆實在是很享受現在這種將場面都控制在他手裡的那種感覺。他興趣盎然的看着霍靳琛在他說完話後僵停住腳步,用擔憂和忐忑的眼神凝望木青舒。
外面的人都說霍靳琛是商業天才,把他形容的各種強大。
可他卻能每次都把霍靳琛踩得低賤如塵埃。
一次、兩次……他在和霍靳琛的較量中,從來都是優勝者。
他太享受這種高高凌駕在霍靳琛頭上的感覺了。
脣角勾出一抹邪佞的弧度,他涼薄的嘴脣輕啓,譏嘲的說着,“我的好哥哥,現在呢有一個辦法可以救出你愛的女人,不過可能需要你付出一些代價咯。”
霍靳琛幾乎不用去猜都知道他嘴裡的代價到底是指什麼。他聲音冷厲,“傅西恆,你這次又想搞什麼花招?”
傅西恆用戲謔的目光睨了木青舒一眼,伸手從書桌的抽屜裡掏出一把槍來,放在桌子上,說話的聲音變得冷酷無情,“霍靳琛,電視劇小說裡英雄救美的男主們想要救出美人從來都是需要一番犧牲的。今天你就在你自己和木青舒之間選一個人活下去吧。要麼你拿着我的槍開槍打死木青舒,那我會讓人放你離開。要麼你就拿槍打死你自己,我可以保證,你要是死了,我也絕對不會再爲難木青舒的。”
“嗚嗚……”木青舒拼命的搖着頭。
雖然她現在也知道戚東珩並不是傅西恆的本名。但從她的角度,她還是更習慣稱呼傅西恆爲戚東珩。
她被戚東珩綁來就已經拖累了霍靳琛,要是霍靳琛今天出個什麼三長兩短,她這一輩子良心都會受到譴責的。
她不希望霍靳琛爲她受傷或者是爲她……去死。
霍靳琛皺緊眉頭目光緊緊的看向木青舒,只短短的一瞬間,他眼裡就閃過各種情緒,心疼、愧疚、寵溺……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虧欠着木青舒。當年她放了他,又爲他擋了槍。他欠了她一條命。
再重逢,她失憶,他沒有認出她。他們兩人之間兜兜轉轉,他傷害到了她。他又欠了她一份情。
爲她去死?
他有這一份勇氣。
只是事情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他還是希望能和木青舒平安的一起離開江家老宅。
“霍靳琛,我差點忘了告訴你了。木青舒她懷孕了。”存了心等着看霍靳琛笑話的傅西恆又戲謔的說着,“你平時對木青舒表現的無微不至,這個時候拿你一條命換兩條命,可是非常值得的。”
甫一聽到傅西恆說木青舒有了身孕,霍靳琛精利眼眸裡陡然閃過一抹欣喜,心中涌起一陣喜悅的浪潮。這個消息可能是他這些日子裡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若不是怕傅西恆會對木青舒不利,他早就在聽到這個好消息後衝上前將木青舒緊緊的抱了起來。
有她、有孩子,今晚他們夫妻兩若是能成功走出去,不久的將來,他們將會有個幸福的家。
木青舒感受到霍靳琛看向她的那灼熱欣喜的目光,她心裡愈加着急。霍靳琛這個時候知道了她懷孕的事情,這無形中又爲戚東珩增加了一個操控霍靳琛的籌碼。
她扭着身子不停的搖着頭,想用她自己的行動告訴霍靳琛,戚東珩在騙他呢,她沒有懷孕。
但她這樣的舉動很快的就又讓傅西恆嘲諷的笑了起來,“霍靳琛,你看看,木青舒對你真夠好的。她自己都這樣了,還擔心她成了你的拖累。她這麼的深情,你這個當人老公的要是還捨不得你這條命,那就真的枉爲男人了。”
木青舒知道戚東珩這是故意用激將法再刺激霍靳琛。
一個男人,正面槓不過另一個男人時,就用各種陰毒的手段來摧毀打敗敵人,這樣的男人真是令人不齒。
木青舒心中這樣想着,對戚東珩就更加鄙夷了。
霍靳琛目光裡似是含着刀回看向傅西恆,“你這樣玩弄我們兩,你覺得有意思嗎?即使我今天死了,難道你作爲小三兒子的身份就可以改變咯?傅西恆,你看看你,自以爲是的掌握了一切。可你最終能得到什麼?小舒?呵呵,不管你是陸晟白還是戚東珩,小舒都沒有喜歡上你。你一次次的綁架、傷害到她,我想她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你的。再說你外婆,傅西恆,你外婆得了那麼嚴重的病,臨終前還拼了最後的一口氣都要逃離你,你連她最後一面都沒有見到,由此可見你這個外孫當的有多失敗了。其他的,你又得到了什麼?”
他冷冰冰的說着,精利的眉宇間刻着清晰的憤怒和壓抑的憤懣。
傅西恆一回歸,嘴裡嚷着報仇,做的那些事情也被他冠以了“報仇”的美名,他把他塑造成一個身負血海深仇的基督山伯爵似的。
可實際的,從頭到尾,沒有人欠他的。
而他自以爲是的覺得他自己在所謂的報仇行動中找到了報仇了kuai感。
他現在就是想用最冰冷無情的言語戳穿傅西恆,他的報仇從頭到尾就只是他導出來噁心人的一場鬧劇。他的那些所謂的kuai感也只不過是他自我幻想出來的精神勝利而已。
“傅西恆,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愛情,沒有親情,甚至連一個能和你有過命交情的兄弟都沒有。你不過就是個廢物。而且還是那種只能拿女人來要挾敵人的廢物。”
霍靳琛說話的聲音愈加冷厲,精利的眼瞳裡有刀光火影在迸現。
“當年你媽沒有腦子給有婦之夫當小三,最後還把有婦之夫拐去私奔了。你媽媽當時心裡肯定很得意,覺得她這個小三贏了正室。但現在看來,她顯然得意早了。我這個正室生的孩子就是比她這個小三生的孩子厲害。”
霍靳琛短短的幾句話讓傅西恆臉上佈滿了青筋。他陶醉在能掌控霍靳琛生死大權的優越感之中,可霍靳琛的話就像一盆冰水似的冷冷的潑在他的身上似的。
他的那些優越感像泡沫般的被戳破了。他在霍靳琛面前又成了個小三的孩子。
“霍靳琛,呵呵。你在激我。”眼睫遮住他那雙怨毒的眼睛,他伸手拿起桌子上那把手槍,對準霍靳琛,“不過很可惜,我纔不會被你刺激到了。這世上的生存法則只有弱肉強食,別跟我tmd提其他的。你霍靳琛有女人、有家人兄弟又怎樣,今天還不是得死在我手裡。”
霍靳琛看着黑黢黢的槍口,扯着嘴角笑了笑,“我今天要是死了,你覺得你能活着走出這裡嗎?”
“嘭!”一陣槍響陡然響起。霍靳琛腳下不遠處的木質地板上立時就多了一個被子彈打穿的黑窟窿。
霍靳琛輕皺了皺眉頭,眼裡平靜得並沒有被剛纔那一陣槍響嚇到。
傅西恆眼角輕挑的向上揚起,目光裡又滿是興味的看着霍靳琛。
他從桌位上站起身,走到霍靳琛面前,手裡的槍對準了霍靳琛的太陽穴,“我本來真的很想再和你多玩一會兒,可我現在一看到你這張臉就忒麼的想要撕碎你。”
霍靳琛身姿筆挺,眼眸微動,“傅西恆,我要是死了,你會可憐到連敵人都沒有。你……”
霍靳琛話剛說出,被強按在輪椅上的木青舒這時突然掙脫開阿封的束縛,掙扎着從輪椅上站起身,她現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霍靳琛身上,以至於她自己給忘了,她的手腳都被捆綁住了。故而她剛邁步要跑到霍靳琛身邊,腳下重心不穩,已經摔倒在地上了。
她的動靜一下子就轉移了兩個對峙男人的注意力,兩人向木青舒看去。木青舒這一摔,臉色一下子青白了起來,整張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想到她腹中還懷着孩子,霍靳琛眼裡一下子閃過一抹焦急。
他的雙腳本能的往前一邁,想要去查看木青舒的傷勢。但傅西恆手裡的槍又往霍靳琛的腦門處用力的一頂,霍靳琛擡起的腳又不得不放下。
傅西恆看了一眼木青舒,幽深的眼裡也曾閃爍過一抹涼薄的憐惜之情,但只是一瞬間而已,他眼裡那點涼薄的憐惜之情就又被怨毒所佔據。
電石火光之間,霍靳琛趁着傅西恆的注意力被木青舒這麼一轉移,他一隻鐵臂突然扯住傅西恆握搶的那隻手,另一手則是攻向傅西恆握搶的兩隻手的虎口。
雙管齊下,傅西恆虎口一麻,手裡拿着的槍一下子被霍靳琛搶到。傅西恆一驚,也像一隻厲害的猛獸一般向霍靳琛發起攻勢。霍靳琛閃身一避,傅西恆再要轉身去攻擊霍靳琛時,一把手槍已經抵在了傅西恆的腦門上。
場上的局勢一下子就來了個翻天覆地的逆轉。
阿封看到傅西恆被霍靳琛給控制住時,臉皮一抖,緊張的一下子就把摔倒在地上的木青舒給重新的扯起來,並且也用一支槍抵着木青舒的太陽穴。
而也是在這時,房間的門口有一個傅西恆的手下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少爺,不好了。外面衝進來一堆人把我們的人打了……”
那個手下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了房間裡被霍靳琛用槍抵住的傅西恆。那個手下一下子噤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