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愈加沉重,全身力氣像被抽乾,眼前的畫面逐漸模糊。
歐尚身體不停的搖晃着,眼皮也不受控的黏在一起,忽的直直的灌倒在地板上,砰的一個動靜嚇得君臨和傭人都轉過臉。
“啊!”女傭大聲驚叫,手足無措的瞪大眼。
幾秒後,她慌張的跑過來扶起地板上的人。
不行,她的力量遠遠不夠,艱難地擡起歐尚半個身子,又眼睜睜看他倒下去。
“歐先生,您醒醒。”
君臨箭步而來,衝女傭呵斥聲:“別亂叫!”
女傭立刻噤聲,捂住嘴巴。君臨推開女傭,雙臂擡起歐尚慢慢拖到沙發上,女傭一臉呆滯的站在旁邊。
“過來!”君臨眉頭深鎖,眼神陰冷的掃向醫生,醫生驚駭的身體微顫,雙腿不停的哆嗦。
君臨大步一跨,擡腿將醫生踹到沙發前,醫生兩腿軟綿綿的跪在地板上。
“給我檢查!”君臨兇惡的吼道,手不費力扯住醫生的領子將人倒提起來。
“好,好。”醫生戰慄的說不出完整的話,把藥箱擱在旁邊,彎腰給歐尚檢查身體。
君臨面容嚴峻,脣抿的一線。
歐尚絕對不能有事。
“歐,歐先生會不會死?”女傭害怕的輕聲問,靜靜的看着倒在地上的歐尚。
歐先生臉色慘白,嘴脣變成了紫色。
“歐先生不會死,他不可能會死!”君臨擰眉,眼底覆着一層陰霾。
醫生給歐尚仔細檢查後,臉色陰沉,說:“歐先生中毒了,必須馬上接受治療,否則將有生命危險。這個地方條件簡陋,需要快點轉去醫院。”
中毒?!
君臨眉頭擰的更深,垂下的手漸漸握拳。
醫生吩咐護士去準備注射用的血清,掏出手帕擦去額頭上滲出的冷汗。
“醫生,歐先生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君臨心急如焚,萬一歐尚出事,他不會原諒自己。
“我暫時不能確定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毒順着血液流動的速度非常快,如果已經到心臟,那便真是迴天無力了。”醫生嚴謹的說,臉上籠罩黑壓壓的愁雲。
“那現在該怎麼辦?”君臨束手無策,只能選擇相信醫生。
說話間,護士將血清拿過來,醫生接過,親自給歐尚注射。
“我先給歐先生注射一支血清,去除血液裡部分毒液,讓毒液沒那麼快到達心臟。”醫生邊說邊捲起歐尚的袖子,尖細的針頭扎進手臂的血管,慢慢推動針筒。
“這樣,就可以了麼?”君臨在旁註視着,醫生給歐尚打完血清,說:“光這樣遠遠不夠,必須馬上轉去醫院,否則,歐先生還不能完全脫離危險。”
君臨點點同,請女傭幫忙把歐尚扶起來,他揹着歐尚出了別墅。
醫生和護士一同坐上君臨的車,君臨親自開車,車速飆至最高,車飛快開出去,掀起一片塵土。
擔心歐尚出事,君臨握方向盤時,比平時要緊張幾百倍。
後座的醫生和護士還在照顧歐尚,護士看心跳儀器,密切關注變化。
“把車開穩一點,這樣顛簸不利於病人。”醫生提醒君臨,每個人臉上的神情具是緊繃。
君臨刻意降低車速,性能良好的車平穩的行駛在路上。
房間裡,女傭身體無力的坐在牀邊,用毛巾給穆思橙擦去臉上的汗水。
“老天保佑,穆小姐快點醒過來吧。”女傭在心裡無聲禱告。
沉寂的房間內沒有一絲聲響。
驀地,房門發出砰的巨響,女傭驚得從牀上站起身,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門口,眸光漆黑,直直看過來。
“顧,顧先生。”看見來人,女傭連忙開口道。
顧漠深輪廓深刻到無以復加,大步走進來,視線緊緊定格在穆思橙身上。
“她怎麼了?”顧漠深濃眉一蹙,冷冷地問。
“穆小姐被蛇咬了,幸好歐先生及時救她,可惜歐先生也中了毒。”女傭慢條斯理的將前因後果告訴顧漠深。
“你說什麼?她被蛇咬?”顧漠深眼中折射出寒厲的光,女傭愣愣的點頭。
顧漠深讓女傭先出去,他留下陪穆思橙。
靜謐的午後,瑰麗的斜陽透過窗簾照進房間內。
顧漠深坐在牀邊的椅子上,眉頭深蹙,一瞬不瞬的凝視牀上的人。
躺在牀上的穆思橙閉緊雙眼,夢魘一遍又一遍纏住她,像根粗粗的繩子,繞在她的脖子,解不開,割不斷。
夢裡,還是那座森林,她跑到湖邊,池水清澈明淨,倒映她纖瘦的身影。
光影斑駁間,她閉上眼,享受陽光從天上灑落。
突然,一條蛇竄出草叢,窸窸窣窣朝她這邊而來。
穆思橙嚇的連連後退,轉身拼命往前跑,大聲呼救。那條蛇緊跟在她後面,嘶嘶的吐着火星子。
跑的太急沒有注意到腳下有藤蔓,穆思橙踉蹌下,摔進坑裡。
那蛇正好追過來,張開嘴露出鋒利的獠牙。
“不要!不要咬我!”穆思橙驚嚇的大喊,揮動雙手想要抓住什麼,顧漠深聽見她的叫聲,握住她的手,安撫道:“思橙,我在,不要害怕。”
“救救我,有蛇咬我!”穆思橙還陷入可怕的噩夢裡,恐懼的抓緊顧漠深的手。
顧漠深任由她抓住,沉聲喊她的名字,“思橙醒醒,快點醒過來!”
夢裡,穆思橙隱隱聽見有人不停喚自己的名字,她倏然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這不是夢,她沒有被蛇咬。
感覺到手被一股力道緊緊攥住,嚇的抽回來,整個人蜷縮進被子裡,瑟瑟發抖。
“是我,別怕。”顧漠深坐到牀邊,連被子一塊摟住穆思橙,感覺到她正在顫抖,心也隨之牽動。
穆思橙縮在被子裡,一閉上眼看見的都是那條蛇對自己張開大嘴的樣子,身上某處傷口真實的傳來疼痛。
“有我在你不會有事。”顧漠深心疼的安撫她的情緒,直到穆思橙真正穩定下來。
被子從臉上滑落,穆思橙看清面前的人是顧漠深,震驚不已。
他,他什麼時候來的?
“你做噩夢了?”顧漠深撩開她耳邊的碎髮,髮絲已被汗水浸溼,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