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此的話,妹妹可就說了?”安雪挑着眉頭,湊近他的臉,脣角上揚着,雙手負在身後,本來在他身後的身體慢慢踱步在他面前,這才緩緩說道,“哥哥可否再幫妹妹找到一個青樓女?”
青樓女,這就是雲中生最擅長的事情,安雪怎麼想怎麼覺得關於女人的問題上,雲中生就比南宮九靠譜多了,跟他認識這麼多年,竟然就沒見過他給哪個女子送過什麼東西,更沒見過在他身邊出現過什麼女人,莫非上次晚飯上看到的,他和雲中生兩個人……不對,若是雲中生也有短袖之嫌,怎麼還會和如此之多的青樓女相熟呢。
她想來想去,都是南宮九逼迫雲中生的!
雲中生被她的話搞得雲裡霧裡的,什麼叫再找一個女人,這京城中的名妓不少,可大戶都被他請到府中來,再找豈不是太浪費時間了,雲中生定了定神色,走近安雪身邊問道,“妹妹是覺得這些妹妹不夠美?”
“自然不是。”安雪搖搖頭,只是想到重生前她被帶到衆多鶯鶯燕燕,聽她們自己說是程子榮的朋友,“只是我有需要,所以請哥哥幫妹妹辦到。”
雲中生挑眉,嘴脣歪起,扇子擋住自己的臉,小心翼翼的往安雪這邊湊過來,一臉的奸相,“妹妹快說說,你需要個青樓女子做什麼?到底有什麼需要……”
安雪臉一黑,眸子挖了他一眼,丟下句“哥哥莫在意,只管幫妹妹做到就好。”便轉身朝着那幫女子中央。
扇子在他胸口閃動,脣角帶着方纔意猶未盡的壞笑,“那哥哥可得幫妹妹找個姿色上乘,有眼力見,會伺候人的主,哈哈。”他這邊說着,已經擡起自己的腳往前走了兩步。
這時候兩個小廝搬來他自己的躺椅,和一壺茶水,看他走到那邊,相互看了眼把躺椅放在這邊,其中一個低着頭去請他過來,雲中生笑哈哈的扇着他寶貴的公子扇慢慢踱步過來,這陽光正好,一壺清茶,一場歌舞,人生足矣。
他這腳剛到躺椅邊上,從前院奔跑着出來的下人急匆匆的過來,在他面前喘的氣呼呼的,雲中生微微皺起眉頭,調侃道,“怎麼,前院着火了?平時本少爺就告訴你們別老毛毛躁躁的,這狀元府的人要學會沉得住氣,說說吧,怎麼回事。”
一旁距離他很近的安雪白他一眼,裝模作樣。
雲中生這番說完,那小廝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只好把自己的氣喘勻,慢吞吞的眨着可憐的眸子,“少爺,老爺來了。”
於是這個風度翩翩,遇事不慌不忙,總是沉得住氣的狀元爺瞬間變爲偷摸小賊,扇子也不心疼的摔在一起,腳步突然停止,又突然擡腿,轉身就要跑。
他這架勢倒像是逃命,哪裡還有半分全京城讓女子們豔羨仰慕的狀元爺?
她在旁邊不動聲色的盯着他,身後的姑娘們也在盯着他,並開始小聲的交流。
“呀,雲公子是怎麼了?莫非是有難言之隱?”
“估計是有急事吧,不然怎麼會這般焦急。”
“別亂說,雲公子可能是真的有事,咱們還是趕緊練習吧,別去攙和公子的事情。”聽到這句話後,安雪頗爲欽佩的看了看開口的楚嫣然。
能夠看到雲中生這個樣子的人,還能說出這麼冠冕堂皇的話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安雪意味深長的看
了她一眼後,便繼續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雲中生從躺椅位置已經躥到了牆角,可無奈的是他這翩翩風度在翻牆的前一刻被似曾相識的聲音阻止下來。
“逆子,還不快給老子下來!”
安雪回頭就看到雲中生的老爹……當朝太傅站在後院門口的臺階上,指着在牆角底下的男子,毫不留情的爆了粗口。
看到來人是自己的義父,安雪很識大體的趕緊走上前,畢竟是他給自己留在京城的正當理由,所以安雪很敬重他,挑着脣角眼睛含笑,擡起自己的手在他面前側身行禮,“義父,雪兒這邊有禮了。”
“雪兒?”太傅顯然在那之後對安雪的好感頗增,立刻剛纔的暴戾之氣變得溫柔似水,“哎呀,看義父,方纔爲了教訓你哥哥,都沒看到你。”
安雪笑笑,“雪兒還沒正式謝過義父,若義父有事情相求,不,義父有什麼事情需要安雪去辦,雪兒定當不辭辛勞,赴湯蹈火!”
這邊的安雪和太傅說話,那邊雲中生已經瞅準了機會準備開溜,一溜煙的功夫便偷偷消失的無影無蹤,當太傅跟安雪說完話,回頭一看牆角,雲中生不見了!他恨得牙癢癢,不禁又爆了次粗口,“又讓這個逆子跑了!”
敢情雲中生經常性的和太傅玩貓抓老鼠的遊戲,早已習以爲常,自己趕緊開口勸道,“義父,別生氣,哥哥以後能瞭解義父的良苦用心的。”
“但願吧。”太傅重重的嘆了口氣,轉過臉看到安雪,這樣就看到一同站在她身後的青樓女,太傅眼睛瞪大,生氣的吼道,“你們都是誰!”
青樓女們紛紛一驚,嚇得趕緊給他跪下,“奴婢……奴婢們不知道太傅大人駕到,給太傅大人請安!”
安雪趕緊開口解釋道,“義父,這些都是雪兒請到府裡來的,不關哥哥的事。”
雖然雲中生平日就和這些青樓女爲伍,不過聰明如安雪,這個時候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情透露給太傅,即使她很清楚,關於她說的這些,太傅大人肯定也不盡信。
太傅生氣的一甩頭,不去理會這些風塵女子,便朝安雪看過去,心頭突然劃過一絲靈光,盯着安雪看了許久,安雪被他盯的發毛,又不敢多問,就這麼等着,最後太傅竟然又是一聲嘆息,便不去看她,這讓安雪很是費解。
“義父,你有什麼事情請儘管說,雪兒看您心事重重的樣子,肯定是有事情要說。”她大膽的問道,想來她身份又不高,若是大事,就算她要幫也幫不到,所以大膽的問了問,因爲太傅煩惱之事,她猜想十有八九是爲了雲中生,便更加覺得好玩起來。
太傅看着她,終於再次開口,“雪兒,你不知道你這個哥哥自小多麼聰明絕頂,三歲會作詩,七歲熟讀四書五經,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把各種謀略爛熟於心,這樣聰明的孩子本是我雲家之幸,可偏偏不知道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就是不想做官,只想自由的過一輩子。”
聽太傅這麼說,安雪才發現這個雲中生並不是一無是處的樣子,在心裡暗暗誇獎他的聰明和神童潛質,沒想到太傅話鋒一轉,繼續說道,“這孩子母親沒的早,老夫是又當爹又當媽來伺候他長大,沒成想這麼大的孩子竟然不想留在他的膝下承歡,這也不要緊,不過,他不陪在他的身邊就算了,這個逆子竟然還
不趕緊娶妻。”
娶妻?安雪這下徹底明白,雲中生爲什麼把那麼多青樓女留在府中的原因了。
原來是他的太傅老爹逼婚,才故意把青樓女留在這裡氣死自己的爹爹,雲中生這麼大的福氣都不珍惜,安雪在心裡偷偷鄙視了下他,便湊過去接着說道,“義父,那什麼人能夠匹配上文武雙全的哥哥呢?義父可有人選?”
“人選嘛倒是好說,原來開始想要給他介紹的女子是尚書家的獨女,可是這個傢伙遲遲不肯出來,那姑娘也已經嫁做他人夫人,這種情況不在少數,不瞞你說,義父特地找了好幾家姑娘,但是這個逆子竟然一個都不見,這不是生生要氣死老夫是什麼?”
太傅說着說着,語氣和感覺有些急躁,安雪在他的身邊,伸出手來指了指雲中生吩咐別人帶來的躺椅,兩人走過去,待太傅坐好後,安雪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大方的開口道,“義父,這不是大事,這件事交給雪兒了,雪兒肯定給你辦成。”
雲中生肯定猜不到安雪已經快和太傅一起把他自己給賣了。
“真的?”太傅不相信的開口道,坐在暈雲中生的椅子上,驚喜的看着安雪。
安雪雖然沒有把雲中生當做自己的哥哥,但是會當做自己的事情來做,堅定的點點頭,小巧的小臉上掛着燦爛的笑容,“嗯,義父放心!”
太傅滿意的挽起自己的眼角,像是在安雪身上看到了雲中未來的香火,兩眼放光,“那義父可得好好感謝雪兒。”
安雪搖搖頭,“義父千萬別這麼說,要不是您和哥哥可憐我自己,這個時候在做什麼可不一定,而且真的會在京城裡無家可歸。”
太傅得到滿意的答案,雖然自己的兒子跑了,但是得到滿意的答案,也不枉此行,笑呵呵的摸了摸自己嘴脣下面的兩綹鬍子,隨後在跟着自己的人拿過什麼東西,遞到她的面前,“雪兒,你看這是上好的玉石,義父專門讓別人打造的耳墜子,送給雪兒了。”
安雪受寵若驚,趕緊伸出手來擋住他的手,“別,義父的好心安雪心領了,但是安雪不能要。”
“拿着,這是義父的一點點心意,你要是不收,那咱義女義父關係就沒那麼順利了,快拿着。”
太傅盛情難卻,她只好收下他的耳墜子,她把那錦盒捧在手心裡,甜甜的朝他笑道,“那雪兒就謝謝義父了!”
“乖。”太傅笑着,感慨的看着安雪,心想當初夫人若是生下貼心的小棉襖,現在就不會那麼煩惱的去追自己的親生兒子,雖說當初是要挾雲中生才收了這個義女,現在看來得到這個義女,他也並不吃虧,倒是他的兒子,人人誇獎的狀元爺到底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送走太傅後,安雪對雲中生的事情越發的上心,倒不是說對他有什麼異樣的感情,就是他幫過自己,自己也應該出點綿力去幫助他,雖然很清楚他肯定不樂意她幫助他,但是她就是要幫他。
因爲她很想看到這個一向風度翩翩的男子面對棘手事情的過激反應,肯定會讓她有自戳雙目的感覺。
想到這兒,她就更加熱衷於去考慮他的事情,姑娘們還在原地等待她的回來,這場側室打敗正室的戲碼,勢必會吸引好多人的眼球,憑藉程家近期內再娶妻的消息,她知道,她這場戲的觀衆會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