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龔成早就開始佈局打通全產業鏈。
他個人名下的四通通信正是手機行業的銷售終端，王五集團這段時間在深耕芯片的同時，其他模塊的生產線也早已成熟，只是缺少整機設計和手機外殼製造，但這些都是沒什麼技術含量的小事，手機隨時可以投產。
唯一的問題就是原材料。
現在材料的庫存還有不少，研發是足夠的，但真正想要量產一款暢銷手機則遠遠不夠，龔成必須發掘新的原料來源途徑。
如果沒有喬衡山的事，或許龔成已經在研究如何慢慢收購原材料企業了，但現在……
喬嵩山必然會用大代價拉攏所有的原材料生產企業，王五集團被孤立是註定的。
這時王五也說道：“老龔，我很同意你的說法，咱們打通整個產業鏈，從原材料到手機生產銷售一條龍式服務。但是原材料方面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事實上，咱們起訴了幾個供應商，算是一下子把全行業給得罪了。”
這就是龔成之前反擊的負面效果。
如果在國內的還是喬衡山，那合同就是一個簡單的武器，訴訟就是做個樣子，不至於真的讓他們賠錢，但喬嵩山一來就給訴訟安排上了，一本正經地準備賠錢。無論賠償款是多少，一旦到賬，王五集團合同陷阱的事就坐實了，很長一段時間不會有人繼續合作。
簡直無解。
龔成想了想，很認真地說道：“王五集團還是差太遠了，無論商業面還是官面上比喬家都差太遠了，這個事有點難，所以我去買兩隻燒雞，你去準備一瓶酒吧。”
王五：“？？？老龔，解決這個事跟燒雞有關係嗎？”
龔成很認真地說道：“有，喝完這一頓，我出國。”
“不行！”王五立即否定：“剛纔我只是隨口說說，你可千萬別當真，無論做什麼都行，哪怕王五集團倒了也無所謂，總之你不能出國。”
“爲什麼？”
“主要是怕你出去就回不來了，而且我和華夏許許多多的人都會跟着倒黴。”王五說到這裡，一把拉住龔成的手腕：“我從黑人那裡收到的消息不多，不過大概可以猜出來喬薇薇要做什麼，總之你不許出去。
這樣吧，我去帝都一趟，找咱們的兩位新朋友想想辦法。
燒雞也不用買了，事不宜遲我這就動身。你什麼都別做，等我的消息。”
“你覺得有用嗎？”
“有用沒用試試就知道了。”
其實王五心裡也很沒有底。他已經與帝都的兩位有過接觸，那兩個朋友在王五拿到錄影帶後，已經與王五深入交流了一番，還拿走兩張卡什麼的，友誼可以說十分深厚都快到天長地久了，但這事鬧得這麼大，到現在兩位也沒有任何表示。
王五當然打電話詢問過，那兩位都說只能盡力，但喬家的力量實在太大，他們能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有限。
本質上王五去不去帝都都一樣的。
龔成和王五都想到這些，不由一陣沉默。
龔成遞給王五一支菸，兩個人默默點上。
自王五集團成立兩年以來，現在是第一次真正遇到難題。
原材料供應被人卡脖子了，很難受。
“要不算了，反正喬家對咱們動手也是有目的性的，持續不了太長時間，反正咱們的收入不少，不如就這麼跟他耗着，過段時間一切就都好了。”
這是王五能想到的唯一解決方案。
賬面上的資金還有不少，光是現有資金就足夠支持六七個月，這個沒有沒有問題，更何況網遊還在爆發期，收入只會越來越高，公司的財務報表當然也會越來越好看。
下邊各個車間的生產線也全部停滯，除了研發車間，其他員工沒了任何工作，不過工資全發，福利也隨着集團收入增加而逐步提高。
龔成爲了讓大家有點事做，乾脆安排了一個集團成立兩週年慶典活動，每個車間都要舉辦許多大型節目，從十月慢慢準備，直到來年表演……也好消磨員工時間。
這就很魔幻了。
打官司贏來的一億五千萬，再加上集團賬上原本就有的各種收入，龔成湊夠兩個億將貸款全部還清。
當然，公司財務沒有受到任何衝擊，因爲停下的那些生產線收入其實一般，主要營收來源的網吧還在繼續賺錢，網絡遊戲更是在拼命圈錢，隨着遊戲玩家不斷增加，網遊收入可以說每個星期都會上升一個臺階。
接下來整個十月，兵州其他企事業單位的所有職工都在羨慕王五集團的員工們。
那可是兩千多號人啊，每天都是唱唱跳跳，排演各種節目，一個個臉上熱情洋溢的厲害，文化生活可以說是十分豐富了，關鍵賺錢還特別多，這種工作就讓人無比的羨慕。
諸如吳文章那些人都在猜測王五集團可能遇到經營困難，很快就不行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欲讓一個人滅亡，就先讓他瘋狂。
王五集團現在就是最瘋狂的時候，很快就會毀滅。
然而他的這些話根本沒人信，因爲銀行裡傳來消息，王五集團竟然還清了貸款而不是繼續倒貸，稅務局的人也說王五集團沒有任何拖欠稅款行爲，整個集團的收入比之前還要高，淨利潤也是極多的，相應的稅收當然上漲了不少。
這就更魔幻了。
後果就是十月份過後，越來越多的人對王五集團趨之若鶩。
幾乎所有企事業單位的員工都想跳槽到王五集團，可惜王五集團從不面對社會招聘，進入途徑只有通過王五親自篩選。
當然是從他手下的街溜子中提拔。
於是年輕人們都加入街溜子組織，自發成爲一名光榮的街溜子。其中甚至有不少剛剛畢業的大學生……現在大學畢業，國家已經不包分配了，畢業生就業有點困難，一般企業也不和這些畢業生的胃口，還是王五集團靠譜。
唱唱跳跳還有高收入什麼的，就很喜歡樂見。
現實就是這樣，集團主營業務遇到危機，眼看原材料斷供就要經營不下去了，但集團的收入卻在逐漸增加，整體呈現出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每個員工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總之，反差極大。
龔成對此也表示，既欣慰又發愁。
很離譜也很糾結。
他清還貸款只是因爲貸款就像一顆地雷，集團收益好的時候看起來根本沒什麼，一旦出問題，貸款就會立即爆雷。就算銀行不爆，喬家也會讓它爆，所以貸款不能留着。
……
問題是，公司最大的兩個收入來源——網吧和網絡遊戲只是龔成手機發展戰略中的支線，僅僅是用來撈錢而已，並非主要經營業務。
所以龔成不想耗着，也不能耗着。
眼看着芯片研發進入最後的試製階段，很快成果就出來了，王五集團可以製作手機投放市場。
爲了芯片，前前後後投入近十個億，光最近幾個月的月均研發投入就在五千萬左右。這可是龔成三年的心血……要知道其他企業也在做相同的事，王五集團如果能趕在聯發科之類的企業之前率先將集成芯片投放市場立即就會一飛沖天，若是因爲原材料被卡脖子等上個兩三年，就什麼都沒了。
一切辛苦最終只是一場空。
真要那樣，龔成會感覺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研發車間的那麼多員工。
現在這個時間點太重要了，耗不起。
整個十月，龔成幾乎每天都在研發車間泡着，看着研發一點點進入尾聲，他也愈發頭疼。
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