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寧和生小心翼翼的開車。還不忘觀察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季夏。她垂着頭,經過剛纔的酒瘋已經有些睏倦。已然疲憊的睡去。
兩人出了門之後,季夏意識到有人扶着她,一把推開身邊的人,然後腦子把那個人代入了何凡軒,劈頭蓋臉的就開始罵:“何凡軒你這個小人,勞資很久之前就看你不爽了。有種你放了勞資何必在勞資面前矯情什麼你有本事不要帶着女人出現在我面前有本事讓我帶着我兒子走……!你他媽的不要以爲我怕你,惹着我了命我也不要的。你不要逼着我。麻痹的你都這樣的爛人,我他媽的怎麼就那麼犯賤喜歡上你了明明知道你的心底沒有我,我以後該怎麼辦……”
這一場酒瘋來得太倉促,季夏發酒瘋說話居然是可以不帶停頓的。寧和生看着她痛苦的臉上全是淚水,可能是哭了,心底陣陣的疼。她原來喜歡何凡軒的……居然是喜歡着何凡軒。那種喜歡卻無法被喜歡的痛苦他也深有感受。
他走向季夏。輕輕的叫她:“別哭了。季夏。季夏,別哭了。”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柔和,如同無數個夜晚在地鐵隧道里面度過的日子的聲音歸來,那時候她還是爲了逃命和金錢奔波的少女。那個時候的寧和生還是一個爲了追求藝術而過流浪日子的文藝青年。轉眼也不過是兩年多,一切……
都改變了。
季夏睜開眼睛,臉上散亂的頭髮被寧和生柔和的整理着。季夏似乎是久違缺失的心在這一刻忽然暖意融融。人最怕在受傷難過的時候被安慰,尤其是一個在別人看來沒有心扉一樣的人,她的脆弱比常人多得多。她竟然小心翼翼的問道:“是寧和生嗎?”
她說的話太輕微,讓人有些錯覺。
但是寧和生還是捕捉到了。他急促的說:“我是,我是,我是寧和生。季夏你怎麼啦。是不是何凡軒欺負你了。”
季夏當即就撲進寧和生的懷裡,然後大聲哭着。
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只是知道自己一直很苦。沒有人懂她,也沒有人能好好對待她,更沒有人愛過她。她孤零零,一直都是那樣,那天死了,或許也沒有人知道。
她哭自己失去的一切,還有自己無法順遂的生活。
有些撕心裂肺。引來旁人駐足。寧和生不說一句話,只是緊緊的抱住她。心底說:“哭吧哭吧。季夏。哭出來就好了。”
帶着她。不知道回到哪兒去。自己的家未必是好。擔心如果被何凡軒知道了,她又不知道受到什麼樣的折磨。但是帶她回家嗎?還是算了吧。於是,何凡軒在找了個酒店,帶着她上去。然後爲她整理一切,之後,天快亮了的時候,沉沉睡去。
或許是發泄過,季夏一夜睡得香甜。
但是第二日起來的
時候,頭疼欲裂。
第一次,她知道了,酒,是不能被沾染的東西。真他媽的疼死了。
然後她馬上警覺起來。這個地方不對!這是哪裡,然後心下猜測判斷,這裡,可能是酒店,他媽的,她從牀上跳起來,然後檢查自己全身,不疼,衣衫完整……到底是誰……
還沒有想完,房門被推開。
“起來啦,起來了就喝些醒酒湯。再吃點東西,你也餓了吧。”
季夏看了那位很久之後,然後風一樣的撲過去,“寧和生你可真的是我生命中的亮點,沒有你我餓死我可怎麼辦沒有你我露宿街頭怎麼辦,哎,你怎麼找到我的。啊,我們可是才真的很有緣分啊。尼瑪,這可是真的緣分啊。”
寧和生臉上聽了這些抽蓄了一下,然後問,“是不是何凡軒欺負你了?”要不是那個男人,她怎麼會那樣。
季夏也不跟寧和生客氣,她一直自動把他當做哥哥一樣,醒酒湯這樣喝下之後,季夏聽到他這樣說,苦澀了一秒之後,然後擡起頭來說:“我有什麼資本讓何凡軒來欺負啊。他啊,帶女人回去把我趕出來而已。”看寧和生聽話之後一臉生氣的樣子:“無所謂啦,我又不愛他。”
寧和生低着頭,然後看着她,五味陳雜:“季夏,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出來買醉,我不是你的朋友嗎,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可以找我。”
季夏忽然想起他們上一次見面的時候。“不了,我總不能害你。”然後翻開 被子要起牀,腦仁鈍痛,可是她也知道,這裡不能久留。
寧和生說:“何凡軒他能拿我怎麼樣!我雖然忌憚他。那只是一時,季夏,我已經一步步成長起來,總有一天能保護你。”
季夏轉過身,驚訝的看着他。
似乎無法消化他的話。
寧和生鼓起了勇氣,走過去,然後雙手握住季夏的肩膀,認真的 看着她:“季夏,你聽着——我喜歡你!”
這個告白來的太快,季夏簡直無法馬上消化。
“這個……是真的嗎?”
寧和生目光堅定,點了點頭。“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所以,你一定要等我,我一定,一定能把你從何凡軒哪裡解救出來的。”
昨天聽到季夏的話的時候,他就這樣決定了。他想着,季夏能與何凡軒過的好他就不插手了,但是她若是過的不好……“我是真的喜歡你的。”
季夏看着寧和生,眼前這個人……還是個陌生人的狀態,彼此之間也不是很瞭解,但是,她知道,寧和生是善良的,因爲善良的人容易憐憫一個人,所以,他是在憐憫自己嗎?
可是爲什麼,她覺得,自己被憐憫,卻覺得很暖呢?
這個,是自己,需要的嗎?
寧和
生看到季夏並沒有拒絕他,猜測着自己或許是有機會的。現在他要先強大起來!至少要給季夏一個安穩的生活狀態,不讓她像是以往一樣過那種朝不保夕的生活。
他本來是打算把畫展先辦起來,然後找個機會去找季夏就好。
萬幸,他在這個時候遇上她。並且得知何凡軒那個混蛋是因爲有女人趕她出來的,他很生氣,更加心疼季夏。
“季夏,你一定要等着我。”
季夏心裡有點亂,但是有人疼着似乎是一種非常美好的事情,而且,兩人雖然還是陌生,但是以前寧和生怎麼對待自己她是知道的……有依靠,是件好美的事情。
看到季夏沒有回答,寧和生知道,自己是不能急的。
“我會等你的。等你想清楚。”
季夏點點頭,然後對他說謝謝說再見。
她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而且還有一個何凡軒在哪裡。上次的事情,被何凡軒那樣懲罰了之後。她真的有點害怕遇見寧和生,因爲怕自己會害了他。她自己被怎麼樣都無所謂,但是也不能因爲她被害了。
兩個人各懷心事。
這告別的場面倒是顯得有些詭異的尷尬。
打破這中尷尬的是,手機的響聲。在房間的某個角落。
季夏一聽鈴聲便知道是自己的手機,因爲那手機鈴聲是何凡軒特意給她挑選的。說是這樣比較特殊。
拿起手機來,看了看來電顯示,“何凡軒”三個字躺在屏幕上,季夏轉過頭,看到底寧和生站在身後,他一定也看到了吧。季夏想。她不好意思的繞過寧和生說:“我去接下電話。”
寧和生點點頭。可是季夏沒有看到他眼中微微的受傷。
“喂。”電話接起。
那邊就炸毛的怒吼起來了:“你死到哪裡去了,都中午了還不回家了?我昨天打你電話怎麼關機!說,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何凡軒發起脾氣來簡直是無理。季夏想到昨晚自己被趕出來,他和莫飛靜在上牀她也有氣,這次不知道是不是隔着電話,她居然沒有討好,而是諷刺起來說:“何少昨晚不是把我趕出來了?您老還沒有叫我回去我怎敢回去啊?”
“……”那邊居然沒有回答。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何凡軒就有開始怒吼了:“趕緊給我滾回來。我要去看我兒子!”
“嘟嘟嘟……”季夏嘆氣的看着手機。已經是通話結束的狀態。她無奈走進屋子沒然後拿起一旁的外套,對寧和生說了一些客氣的話之後,就開始往外走。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寧和生送到玄關跟她說。
季夏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還是不要了啊。何凡軒還在呢,不能害了你。”
她轉過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