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我不想看到你
“公園裡的長椅上。”衛帝斯看着牀上的那個孩子皺眉：“就是你們以前住的那個地方附近的公園。他在那裡的長椅上睡着了。我找到他的時候，他的額頭好燙。像是發燒了。我馬上就送來醫院了。”
葉倚瀾點了點頭，有些明白了：“謝謝你，現在你可以走了。”
衛帝斯臉色一白，看着葉倚瀾的疏離的神情有些痛苦：“你不能趕我走。我也是念唯的父親。”
“你是念唯的父親？”葉倚瀾搖頭，一點也不領情：“一個差點害死他的父親，衛帝斯，請你離開。我是真的不想看到你。”
“葉倚瀾。你不要這樣。”衛帝斯皺眉，身體充滿了疲憊跟痛苦：“至少讓我確定 念唯沒事。可以嗎？”
葉倚瀾不說話，李莫珂看着她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倚瀾，不要這樣。你們不能在這裡爭，會吵到念唯的。”
葉倚瀾突然神情一鬆，轉過頭看着還在睡的葉念唯。是的，不能吵到葉念唯。他喜歡在這裡呆着，就讓他呆着吧。轉過臉靜靜的看着兒子，在心裡希望他可以快點好起來。
她不趕自己這讓衛帝斯鬆了口氣，在病房沙發上坐下，他看着病牀前的纖細身影，才一個晚上而已，她就瘦了些，憔悴了些。都是他的錯。
葉念唯找到了，李莫珂也鬆了口氣，想起還在家裡的母親，趕緊打了個電話回去報平安。
衛帝斯也想起來了，楊玉晴在家裡也很擔心，他打了個電話給李玉晴，說明了這裡的情況，讓她叫傭人準備一吃的東西送過來。
掛了電話再進病房，發現李莫珂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葉倚瀾坐在那裡。雙眼眨也不眨的看着 葉念唯。
在她身後的沙發上坐下，衛帝斯很想跟她聊聊天：“他身體一直不好嗎？”
葉倚瀾沉默，她不想跟衛帝斯說話。一點也不想。
“倚瀾。你不要這樣，讓我知道一些念唯以前的事情，可以嗎？”
葉倚瀾轉過頭看着他，那個眼光很複雜。看着衛帝斯眼裡的哀求，她重新將臉轉過去看着病牀上的葉念唯。
“他是早產兒。一出生身體就不好，一直不好。他在保溫箱裡呆了很長的時間。好幾個月，才脫離了危險。當時醫院的醫生管他叫玻璃人。因爲他實在是脆弱。”
“他週歲的時候，也是肺炎。那幾個月我幾乎要瘋掉了。天天守在醫院裡照顧他。寸步不離，我好怕他有事，他那麼小。他一直很小。他體重從來都沒有達過標。每次看到他的小身影，我就跟自己說，我一定要好好的照顧他，保護他。”
深吸口氣，葉倚瀾覺得很愧疚。是她的錯，她沒有保護好念唯：“這麼久的時間，念唯是剛剛準備來上學。我以前從來不敢讓他多接觸學校裡的其它同學。也不讓他上學。因爲醫生說不可以。他在巴黎的時間。有大半是在醫院裡渡過的——”
直到這一年的時間。他終於變成健康點了，也看起來長大了些。醫生說只要心情不受刺激。他可以一直這樣保持下去。建議爲了孩子的心理健康，讓他去上學。
“我回來了，我想回來看看爸爸。我想安靜的畫畫，生活，慢慢將念唯帶大。”
葉倚瀾突然轉過臉看着衛帝斯：“衛帝斯。你爲什麼要出現？我其實真的不想看到你的。你讓我安安靜靜的生活不好麼？你爲什麼要來打破這樣的平衡？我欠了你？還是念唯欠了你？”
“倚瀾。”衛帝斯的心情很沉重，知道了那些過往對他來說。也是一種打擊：“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知道你在心裡怪我，恨我。覺得是我造成了這後面這些念唯的痛苦。可是這一次的事情，真的跟我沒關係。你也許應該問一下念唯。爲什麼他會走掉？他受了什麼刺激，還是說在學校裡有人欺負他。不要怪我對我公平點，可以嗎？”
公平？葉倚瀾轉過頭，在心裡覺得可笑。
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嗎？念唯做錯了什麼？上天讓他一出身就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她做錯了什麼？要爲了跟自己不相干的錯誤去承擔責任？
她三歲就失去了母親，十四歲失去父親。好不容易享受了兩年家庭溫暖是一個圈套，一個陰謀？
公平？衛帝斯找她要公平，那她的公平呢？她去找誰要？
“衛帝斯，我不知道什麼叫公平。我只是想說。等到念唯身體好些了，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了。可以嗎？”
“葉倚瀾，你——”
“只是這個要求，可以嗎？”葉倚瀾擡起頭看着他：“你是衛帝斯，你如果想要，在北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願意爲你生孩子。可是我不一樣，念唯是我僅有的，唯一的孩子。你明白嗎？”
什麼叫僅有的？唯一的？衛帝斯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想問的時候李莫珂進來了，手上拎着一個餐盒，走到了葉倚瀾面前站定，將手上的餐盒放在了牀頭櫃上。
“倚瀾，你從早上到現在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你喝點粥吧。”
葉倚瀾搖頭，目光 一刻也不肯從葉念唯身上離開。
李莫珂皺眉，轉過了她的臉，極認真的看着她的眼睛：“倚瀾，不許你這樣，你應該不會忘記吧。在巴黎，你不眠不休的照顧念唯。然後呢？他可以出院的時候你卻病倒了。你如果生病了，誰來照顧念唯？你不可以這麼自私，你明不明白？”
葉倚瀾的眼光有些茫然，對上了李莫珂眼裡的堅決，她點了點頭：“我知道。我會吃東西的。”
李莫珂這才鬆了口氣，當作沒看到衛帝斯一樣，他將粥倒進了一性性的碗裡，然後放在葉倚瀾手上：“還是熱的，多吃點你一定要養好精神，這樣纔可以好好的照顧念唯。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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