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豐是化氣武者,但是要去追尋一名罡息境界的對象,依然是愚不可及。
不過,據說那一名門挑戰金鼎門的外來罡息武者,在跟大師兄葉濤對戰過之後本來已經受傷,而且因爲被發現是魔門餘孽,後來更是被其他金鼎門的武者圍起攻之,雖然成功出逃,但確實受了重傷,只要不魯莽行事,那不會有生命危險。
另外,金鼎門是這個東泱市三大門派之一,但實際這個門派的實力並非真的算得是一流,或者說所謂的三大門派,在客觀來說其實都只是二、三流的門派。
整個東泱市只有一名罡息境界的武者,那是今天早受到挑戰的金鼎門大師兄葉濤,正因爲有這一位大師兄的存在,金鼎門才能夠在外界號稱是東泱市現在實力最強的門派。
張建豐這一位化氣武者,在門派之已經算得是高手,因此先不管辦公能力如何,他都能坐外務總管之一的職位,同樣的道理,他會在這個時候被門派派出來搜索受傷的外來罡息武者,也是因爲他是門派之合適的人選之一。
金鼎門自然很清楚他由於長期在辦公室處理公務,非常缺少實戰經驗,算每天維持着適當的鍛鍊,保持良好的體格,他的戰鬥力也不能太過期待,一般的情況下也不會要他出勤的,只是這一次事件的嚴重性不同,需要儘快而且盡全力的去解決。
“可是……只有你一個人也太……”
許慎很清楚罡息武者的實力如何,他可是看見過還處於虛弱狀態的唐淵,很簡單地一擊殺死通脈武者的畫面,那可是叔叔張建豐還要高出一個境界,要是萬一真的遇了追捕的對象,絕對會發生危險的。
“沒辦法啊,門現在人手不足……”
張建豐想到了什麼,面色變得有幾分難看。
“小慎,我告訴你的話不要說出去……其實啊……”
張建豐壓低了聲線。
“那一位魔門的餘孽實力高強,在逃跑之前傷了好幾位門的長輩,而且還殺害了幾位長老……這也是爲什麼本門會這麼着急追尋對方的原因……”
許慎對於這一點其實早有猜測,哪怕有另一位罡息武者在場,但如果周圍的武者實力不足,會有所死傷是很自然的。
“爲什麼不去通知警察進行搜捕?對方可是殺人犯啊……難道金鼎門是想‘江湖事、江湖了’?”
這個時空存在着武道這一份力量,與這個時空的歷史可謂息息相關,很多時候都跟政治有所掛鉤,這一份武力也變成了國防力量的評估因素之一,但正因爲擁有武力,有很多時候都會演變成官方難以抑制的場面。
武道家的圈子,江湖的道理有着一個規矩,那是一個受到官方默認的半公開的潛規則,“江湖事、江湖了”,武者在互相切磋或者戰鬥之時所產生的死傷,不會受到法律的限制,只要武者不主動提出控訴,那麼官方不會對這種原因下產生的傷亡進行處理。
金鼎門是在這個城市裡成立了超過兩百多年的古老門派,有着自己的尊嚴和對外的面子,如果真的尋求官方的協助,會被其他武者認爲是懦弱膽小的行爲,會被其他人看不起的。
當然,時移世易,這種古老的風氣與想法其實已經有點不適宜,在這個現代來說,一般的年輕武者已經不會去太介意所謂的江湖面子,有必要的時候還是會去尋求官方的協助的。
“本門不是害怕丟臉,但是如果想要報仇,那最好還是不要通報官方。”
張建豐低聲嘆息了一聲。
“只要事情還沒有變成所謂的法律問題,那麼算我們在往後當場格殺對方也不會受到追究,但如果真的鬧大了,算我們找到對方的所在,也不可能真的出手了……本門的想法是趁着對方受傷的期間,在逃離這個城市之前將對方殺死報仇。”
現在始終不是以武爲尊的古代了,經過了兩次的機關齒輪技術所帶來的工業革命,人們的思想已經發生開明的變化,政府已經不會放任強大的門派簡單影響朝政的運作了。
武者的影響力依然存在,但他們必須要爲國家本身服務,這樣纔會獲得足夠的影響力以及相對的承認。
江湖的互相廝殺也已經受到了各種法律的限制,“武切磋”的死傷因此減低了許多,不受官方承認的門派或者幫派,將會受到多方面的打擊,然後很快沒落消亡。
古老的武者傳統依舊存在,但這種傳統的影響的確實大不如前。
在這種改變之下,武者以及門派想要守住本身的尊嚴和地位,自然變得更加艱難。
想要在江湖行走,名望名聲這種東西是不可或缺的,絕對不能受到損傷。
金鼎門想要在這一次突然事件之守着這一份門派尊嚴的話,必須要儘快將所有恩怨了結,絕對要在官方出手之前解決一切。
“總之這幾天江湖大概會風聲鶴唳,金鼎門的事情肯定會讓其他門派有所警覺,小慎,最近你入夜之後不要隨便出門了,運氣一個不好真的會遇什麼麻煩事,另外如果你遇了本門的弟子,也要小心他們的壞脾氣,畢竟發生了這麼一種事……”
張建豐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已經說得太多了。
“我還要去搜尋目標,我負責的是這附近的區域,我先回去繼續了,你千萬不要摻和到這種事情去,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不會對這種事好,但如果你真的遇了什麼可疑人物,千萬不要跟對方有所接觸,可能的話來通知我吧。”
張建豐又再告誡了幾句,道別離去了。
許慎站在原地,目送叔叔的遠去。
“魔門弟子……金鼎門的人到底是怎麼認出對方的武功路數的?”
許慎總覺得叔叔剛纔的描述之有許多不實的地方,例如所謂的門進行挑戰的結果到底是誰勝誰負,完全沒有解釋過。
如果是因爲金鼎門的大師兄在武之落敗,金鼎門爲了守住面子才偷襲那個門的挑戰者,不小心讓對方逃了出去之後再用所謂的魔門弟子的藉口來進行誣衊也是有可能的。
許慎沒有繼續想下去,這一種陰謀論調本身是頗爲荒謬的想法,而且不管如何這一件事都要他有沒有太大的關聯。
只要他不可多管閒事,將他這一種小小的平民不會被捲入這種江湖是非之的。
“不過,受傷了的罡息武者啊……”
許慎目光微閃。
“如果有可能的話……這真的是一個非常好的素材啊。”
*
“維拉,你知道什麼叫做墨菲定律嗎?”
許慎懷抱着黑色的小貓,低頭看着躺在他身前的強壯身影。
“喵?”
使魔吞噬變形怪像一隻小奶貓一樣輕輕叫了一聲。
一直以來許慎都沒有特別的爲自己的使魔命名,不過爲了方便起見,他在不久前給使魔起一個名字。
維拉,這是許慎在魔法時空之的名字。
爲了牢牢記住自己必要去完成的事情,他以這一種拐彎抹角的方式來提醒着自己。
“雖然這個世界的墨菲定律好像不是叫這個名字,不過理解的內容都是一樣的,‘不想發生的事情會發生’,更加具體的形容是‘凡事可能出錯的一定會出錯’,總之是這個意思。”
身處陰暗巷道之的許慎,環顧了一圈這個狹窄地點的幾具屍體。
在這個地方除了他和懷的使魔之外,唯一活着的只有他腳下的那個男人。
許慎不曉得其他人是否金鼎門的弟子,也有可能是屬於其他的江湖人,不過他可以肯定還活着的那個強壯男人,絕對是魔門人。
他看不出武道境界的實力分別,昏迷的人不可能展露自己的實力,但對方身的某個特徵,卻讓他知道了真的剛巧碰見了正在被金鼎門追捕的對象。
許慎會在這種夜晚時分出門,其實是來尋找某些地下的情報販子,想要從他們身獲得一些不同門派外流的武道功法,完全沒有想要主動攪和到金鼎門的問題當。
他的確對於一個受了傷的高強武者有興趣,但現在他不需要這麼冒險,也沒有真的要主動尋找對方的必要。
只是,正因爲不想碰的事情總會碰,他纔會在離開某個情報販子的隱密店鋪之後,剛巧的碰了這樣一個廝殺過後的場面。
如果他不選擇在問題發生的當天晚外出,大概不會碰這種事情。
但是花費了一定的功夫,付出了許多的金錢,才能勉強接觸到城市的陰暗面,知道今天晚某一個情報販子會出現的地點後,他是不可能放過這樣的機會的,沒有可靠的身世背景的他,下一次他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收到這樣的確實消息,一旦錯過會得不償失。
“原來如此,怪不得金鼎門能夠看出這傢伙是魔門人了,畢竟都這麼明顯,只要不是盲了都能夠看得出來。”
許慎藉着天暗淡的月色,打量着腳下昏迷了的男人。
這個高大強壯的男人異於常人,雙手以及面兩頰長滿了詭異的鐵色鱗片,任誰一看都知道非同尋常。
許慎若有所思地半眯着眼睛。
“異質化的鱗甲皮膚,這是……魔門神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