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他清醒過來了!”
聽見許慎的提醒,在營火旁有些心不在焉的整理着法器的羅光漢,轉身探過頭來。
羅光漢大概是因爲對方身的傷勢所以沒有太多的戒備,不過許慎還是小心起見的準備好了制伏他人的手段。
躺在毛氈的傷者慢慢地張開了眼皮,他的視線沒有焦距,明顯還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你還好嗎?”羅光漢小聲地說道。
理所當然的,傷者沒有聽見他的說話,仍然維持着朦朧的意識。
又過了好一會,傷者的眼睛才慢慢的恢復了一絲神采。
“唔……”
傷者本來平靜的面容,因爲重新感受到身體的疼痛而扭曲了起來。
他有些痛苦的低聲呻吟,然後才終於發現到自己身處的地方是如何。
“這裡是……”
沙啞乾澀的聲音響起,傷者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雙眼大大的睜開。
他像是終於都回想起之前的記憶,不顧身的痛楚與傷勢猛地彈起了半身。
但是,由於失去了左手,身體不習慣現在的平衡感,讓他差點兒撞落地。
一旁的羅光漢連忙扶穩對方。
“你別亂動!你的傷勢很嚴重!”
傷者滿布血絲的眼睛看着身旁的陌生人,本能地想要掙脫開來。
“啊……抱歉……”
還好他還有一絲理智,明白到自己應該是被人救了,而且體內的神念空虛,手邊也沒有法器在,要不然剛纔他可能真的會出手誤害他人。
“請問……請問你們是……”
傷者因爲剛纔的胡亂動彈,傷口又再破裂開來,身的繃帶被滲出的鮮血染得更加鮮紅,也讓他有些頭暈目眩。
“先別說話!你躺好!”
羅光漢看見對方這種模樣,也有些心煩意燥,他大聲的勸說了對方一句,儘量的控制着力度,板着對方的肩膀,讓傷者重新躺回毛氈。
“許師弟,現在應該怎麼辦纔好?”
面對不知要怎麼處理的破裂的傷口,羅光漢轉頭尋問在先前表現出一定醫學常識的許慎。
“讓我看看。”
許慎在一旁拿過先前使用的傷藥,這一次終於都接近了傷者,然後開始小心的檢查對方身破裂的傷口。
他看似稍爲做了一些處理,但其實是趁着身邊的兩人看不見的時候,暗放了一些來自星河時空的治療外傷的藥液,以此來幫助對方恢復。
起這個法器時空的藥物,始終還是來自高科技時空的先進藥物較可靠。
其實要不是因爲手邊沒有治療用的法器,他也不會浪費這些藥物在不認識的人身,這些東西本來是爲他自己準備的。
不過,如果有辦法能夠從對方口獲得一些有用的情報,那麼這些消費有價值了。
許慎沒有急忙的詢問對方來自何方,還有爲什麼身負重傷,他做好了初步的緊急治療後,隔了一會兒才主動開口詢問。
“請問你是什麼人?”
傷者已經回覆了較平穩的呼吸,這個時候應該能夠回答一些簡單的問題了。
失去了一臂的年輕男子,目光有些閃爍,似乎是在打量着他的兩位救命恩人。
“……在下是李哲,月輪宮的第二十一代弟子……”
聽見對方的話語,羅光漢有些緊張地繃緊了面容。
他不希望接下來聽見最糟糕的消息。
“這位師兄,爲什麼你會出現在這個偏僻的地方?享受了這種重傷……”
許慎明顯地皺着眉頭。
“能否告知我等到底發生了何事?這樣也較好應對有可能發生的危險,是在這個地區附近出現了什麼兇猛的妖獸,還是有什麼不法之徒潛伏着?”
“……我看兩位應該都是煉器師,而且也不像那些人……我想兩位其實都應該已經知道了……”
李哲迅速地思考完畢,沒有保留地說出了實情,主動地提供了消息。
身負重傷的他,手邊也沒有法器,如果這兩人要對他不利,他根本無法反抗,不如實話實說,而且他判斷出,會出現在這個森林深處的人,說不定遭遇跟他一樣。
“我們不要再試探彼此了,我直說吧……月輪宮……我的門派在一天之前已經不復存在了……”
李哲咬着嘴脣,幾乎都要咬出血來。
“是天旭派……那一羣卑鄙無恥之徒,他們偷襲了本門,在我們十年一度的門派慶典之,趁着我們沒有防備殺傷了大量的同門弟子……然後……”
李哲已經無法說下去。
羅光漢聽見這種消息,頓時面如死灰。
這是最糟糕的消息。
這代表了天旭派已經成功了。
算只對四大門派之一的月輪宮偷襲成功,天旭派也已經獲得了最好的開局,而且恐怕其餘的兩大門派,應該也在同一時間受到了襲擊,說不定也在同一時間陷落了。
許慎沒有完全相信李哲片面之詞,他們沒有其他的消息來源,說不定會遭人矇騙,不過他也認爲這並非虛假的消息,對方應該是月輪宮的弟子,而且欺騙他們兩人也沒有什麼好處。
不過,接下來的路程麻煩了啊。許慎再沉默的氣氛之取出了地圖。
由於這三天以來都是掩人耳目的前進,而且有時候爲了迴避天旭派弟子的巡邏,他們前進的方向未免有點走偏,雖然一直都在向北方前進,但估計他們已經偏離了一定的路線。
而且由於沒有能夠定位的法器地圖,許慎也無法完全掌握現在的所在位置,使用了飛遁類型法器的情況下,算需要隱藏行蹤他們的前進速度也不算是慢,也因此更加難以去判斷出真正的位置了。
“李哲師兄,”許慎毫不在意地打破了沉默,“請問你知道現在這個地方是哪裡嗎?”
然後,他搖了搖頭。
“抱歉,聽到你剛剛所帶來的消息,我們這邊太過震撼,都忘記了自我介紹,我是雲霞府的許慎,這位是大師兄羅光漢。”
羅光漢聽見師弟的說話,勉強撐起笑容,向李哲拱手作禮。
“不,這不要緊,我也應該感謝你們救了我……”李哲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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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哲師兄,或者你沒有聽過我們這個小門派的名字,但是在三天之前,本門同樣也經歷了跟貴派一樣的遭遇……”
許慎重重的嘆息一聲。
“我們的門派也遭到天旭派的攻擊,我和大師兄也是在師長的掩護下,好不容易纔逃出來……也不知道那一邊現在是怎麼了……”
李哲驚愕地動容,他本以爲天旭派只有對他們的門派下手,想不到連不曾耳聞的小門派也遭到攻擊。
“這位師弟,可否請你說得詳細一點?”
許慎看了一眼大師兄羅光漢,見到對方點點頭後,這才簡略地告訴李哲有關這三天以來他們所看到的一切,以及他們所作出的推測。
“不可能吧……”
李哲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自己不跳起來。
“天旭派……他們想要做什麼?攻擊本門應該已經費了他們九牛二虎之力,如果你們的說法沒有錯……他們豈不是在同時間對其他的煉器師門派攻擊,甚至也對昭陽疆域的國度下手了嗎?”
李哲滿面都是難以置信。
“他們哪裡來這樣的力量……算他們很強大,也不可能做得到的吧……那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啊?”
許慎收起了手昭陽疆域的地圖。
“我有一個想法。”
許慎的聲音吸引了在場的另外兩人的目光。
“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位於東方的疆域,那一個煉器師所掌控的皇朝吧?”
“許師弟,你是想說天旭派想要仿效那個東方皇朝,稱霸整個疆域嗎?”
羅光漢想起了那個東方煉器師皇朝的歷史,據他所知,在距離現在七百年前,東方的疆域存在着諸多的門派和國家,直到有一天,一個強大的門派崛起,開始四處征戰,花費了百多年的功夫,終於都統一了整個疆域,從此成立了一個專屬於煉器師的龐大皇朝。
“不,大師兄,我的想法並非是這樣。”
許慎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
“我想說的是,天旭派會不會是那個東方煉器師皇朝所支持着的?又或者根本是對方在很早以前設立的棋子……天旭派現在所展現出來的力量和實力太不尋常了,但如果他們背後本身有一個龐大的皇朝支援,那麼一切說得通了。”
羅光漢和李哲都因爲這個推測而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有可能嗎……”
“這種事情……”
許慎搖了搖頭,這終究也只是他的推測,沒有任何實質的證據。
“抱歉,這只是推測,只是我的一種想法,請不要太過在意,不過……”
許慎頓了一頓,再一次搖了搖頭。
“現在說什麼都是白費力氣的,我們需要收集更多的情報,最少,我是很希望我的推測是完全錯誤的……如果真的讓我蒙了……”
許慎沒有將最後的說話說下去。
如果他真這麼不幸運的猜了,那麼毫無疑問,在未來這一個疆域,將會成爲東方煉器師皇朝征戰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