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伊人繼續道:“死者臀部、腿部、鞋後跟,以及雙手和指甲中,都帶有泥沙,衣物分別有不同程度的磨損。手指、手背有較爲嚴重擦傷。死亡原因暫時不能確定,但死者身上的傷,除了腦後那個傷痕,其他的都是死後所造成。”
龍子涵說道:“死者是被人先用棍棒打暈,然後在死者死亡後,被拖行至此處,丟擲在這個許久不用的地窖中。而那個丟屍的人離開後,又清理了後院,讓人看不出有絲毫痕跡。”
艾琳疑惑的問道:“兇手是自殺的崔冬梅?”
龍子涵看向艾琳,不答反問道:“你也覺得奇怪,對嗎?”
見艾琳點頭,龍子涵說道:“咱們採集現場證物,另外,伊人你在那口破缸上找找,看看能不能採集到指紋。”
“好!”
等一切整理、收集好後,一行人回了警局。
經過過一番檢查和驗證後,楚伊人說道:“死者死於心源性猝死!”
“什麼是心源性猝死?”
楚伊人解釋道:“心源性猝死,是說急性症狀發作後1小時內,發生的以意識突然喪失爲特徵的,由心臟原因引起的自然死亡。特點是死亡急驟,出人意料,自然死亡或非暴力死亡。心臟性猝死者,絕大多數患有器質性心臟病,而大多數猝死的人,都是室性快速心律失常所致。”
龍子涵說道:“伊人,說簡單一點,心源性猝死的原因是什麼?”
“運動過度、勞累、情緒壓抑及用致室性心律失常的藥物等,都可觸發心臟性猝死。而死者體內除了酒精和殘留食物,並沒有找到其他東西。”
龍子涵指着潘順屍體上的傷問道:“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死者雙膝、左手手肘以及左肩分別有皮下淤血,是生前造成。不過,照情況看,並不嚴重。”
龍子涵分析道:“依照死者後腦的傷痕來看,如果他是因爲這一棍而摔倒,受傷的,絕對不會造成這麼整齊切有規律的傷痕。”
“是的!死者雙膝的淤血程度差不多相同,被人一棍打暈所造成的摔傷,並不是這樣的。死者這幾處傷,是突然跪地,身體失去重心摔倒在地造成的。”
艾琳問:“其他物證呢?”
楚伊人回答說:“我們在螺絲刀、水缸上提取到了不屬於死者且同一個人的指紋。另外,在死者的衣物上,我們找到了一根長髮,很明顯不是死者的。”
莫北推測道:“崔冬梅生前就是長髮,應該是她的。然而,那個地窖似乎廢棄了很久了。除了崔冬梅,基本上也沒什麼會知道。”
龍子涵說道:“潘順喝酒時心情尚好,酒後又精神亢奮,所以,不可能是情緒壓抑所致。而他體內又沒有藥物殘留,那就只能是運動過度和勞累了。潘順酒後對崔冬梅拳打腳踢,而這種運動量,想必不會太小。”
艾琳分析道:“依照崔冬梅的懦弱、膽小的性格,手無縛雞之力的體能,她要只有在潘順睡着或者人極度不舒服的情況下,纔有膽子在他腦後打了一棍。而也只有這種情況下,才能得逞。”
龍子涵說道:“因爲運動量過大,導致酒後的潘順突然感覺到心臟帶來了不適,從而喪失了攻擊力和行動力,摔倒在地。接着,崔冬梅那突如其來的輕輕一棍,更是加快了潘順的死亡。潘順死後,崔冬梅把他的屍體搬去了地窖。打掃乾淨了後院,又佈置了那場陷害潘順的自殺以及火災……”
楚伊人嘆了口氣,說道:“雖然案子是破了,但是,我的心情似乎很沉重。”
龍子涵問道:“你真的可以判斷出,沉重是怎樣的情緒嗎?”
楚伊人點了點頭,認真的回答着:“我可以確定的!”
“呵呵……”
龍子涵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說道:“我不想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就是個皺着眉頭的小老頭,伊人還是儘快調整好心情吧。”
案子最終塵埃落定,上頭已經蓋了章,認可了他們的調查結果。
回到“羣衆”的身邊,龍子涵宣佈道:“這起案子正式結案,稍後,莫北、趙小虎,你們帶兩個人,把潘順和崔冬梅的屍體分別給他們送回去。至於潘順和崔冬梅的財產分割,要等法院做出判決和分配,叫兩家人內心等候吧。”
“好,知道了!”
龍子涵嘆了口氣,惋惜的說道:“這個崔冬梅啊,我真不知該哀其不幸,還是怒其不爭……最終她還是選錯了路,竟然用自己的死作爲代價,去報復潘順。”
數天之後,法院當庭裁判,將潘順和崔冬梅的共同財產,平均分配給雙方的父母。
然而,因爲崔冬梅對潘順的所作所爲,要從她的這一份財產中,拿出一部分給潘家作爲賠償。
法院門外,崔冬梅的妹妹攙扶着母親,向潘順的母親和哥哥道着歉。
潘母擦了擦淚,搖了搖手,說道:“難道我會不知道冬梅被那畜生虐待、羞辱嗎?冬梅是個好孩子,要說對不住,也是我們對不住你們崔家。”
崔冬梅的母親哭道:“命啊,都是命啊。”
潘順的大哥有些愧疚的說道:“伯母,您節哀。”
潘母拍了拍崔冬梅母親的手,說道:“潘順和冬梅的財產咱們兩家就平分好了,那份賠償我們不要。你和二丫好好過日子,二丫還小,她還需要你!”
潘順大哥說道:“伯母,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助的,您也可以來潘家,能幫上忙的,我們潘家也不會含糊的。”
不遠處,龍子涵牽着楚伊人的手,靜靜的看着剛剛發生的一切。
看着兩家人相互體諒和安慰,龍子涵很欣慰的說道:“他們都是善解人意的老實人!”
楚伊人說道:“潘家對潘順的死,似乎並沒有太過傷心。”
龍子涵解釋道:“茶涼了可以喝,心涼了就暖不過來了。潘順曾經的所作所爲,已經讓潘家的人,對他徹底心涼了。以至於他的死,並沒有對他的家人造成太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