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對方的問話,楊風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收了起來,他自然明白對方所問之事。如今自己來蠻荒已經一年有餘。可自己的事情卻沒有絲毫着落。雖然霜兒跟自己說過她能培育出六翼金蟬,但當他得知對方需要用精血餵養之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而他自己,雖然無時無刻不在掛念着這個問題,但他也知道這個時候是不適合提出來的。而且,他也不希望霜兒再次冒險。
“呵呵,其實你也用不着擔心,以前霜兒幫你培育六翼金蟬是非常危險,但現在,這危險卻沒有了。而且,身具大巫之體的你,培育起來更加能夠達到事辦公倍的效果。今天我要找你談的事情,卻是另外一個,那就是,你們什麼時候離開的問題!”彷彿看懂了楊風內心的想法般,蚩正說道。
“離開?爲什麼要離開?”楊風沒有回話,一旁的霜兒不由驚道。雖然她知道楊風早晚會要離開,但她一直刻意逃避着這個問題,如今被蚩正提起,當正不由慌張起來。
“傻丫頭,不用緊張,我是不會讓你離開我的,就算是離開,我也一定帶上你!”心中早就有了主意的楊風,當看到霜兒失神的樣子時,不由安慰道。
“嗯!”雖然對白巫族十分依戀,但霜兒卻更希望跟楊風在一起,當下,她像小雞啄米般拼命的點着頭,好像不這樣楊風就會離開她一般,顯得十分急切。
“這樣吧!霜兒你先把六翼金蟬的幼蟲給楊兄弟,讓他吸收了。然後咱位再談別的事吧!”看着兩人的樣子,蚩正不由笑道。
“噢!”聽到蚩正的話語,霜兒立即離開楊風懷抱,畢竟蚩正是她的長輩,在長輩面前跟楊風親親我我的就顯得有些過分了。當下,霜兒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楊大哥,這就是六翼金蟬,你只要將手指伸過來,讓這蠶蛹自動進入你體內就可以了,其間可能會有一點痛,但你千萬不要反抗,否則的話就前功盡棄了!”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霜兒一臉緊張的對楊風說道。
“呵呵,霜兒,你還真當楊大哥我是什麼富家公子啊,這只不過是被一個蟲子咬一下,就是再疼再累的事情,楊大哥不知道經歷過多少,怎麼會連這點都受不了了。再說了,這是你倖幸苦苦爲我培育的,就是再疼,我也能忍住的。”雖然對霜兒所說的會有點疼並不在乎,但看霜兒那關切的神情,楊風心中才是不由一暖,當下安慰霜兒道。
說話間,楊風緩緩將右手伸出,中指併攏,在霜兒一臉關切的眼神中伸進了木盒之中。
木盒內,原本一動不動的金色蠶蛹似乎感覺到了楊風的手指一般。它胖嘟嘟的身軀朝手指所在的地方緩緩移動着。楊風只覺得指尖一痛,接着,彷彿有什麼東西順着指尖進入身體一般。
神識沉入體內。楊風“看”到經脈中,一個金色的光點順着指尖到達肩膀處,然後一直朝心臟處移去。沿途所經過的地方,無論是什麼阻礙,都被它通通輕易毀去。
楊風現在的身體強度,就算是用鋼刀劈砍,什麼也不會留下。因爲他的身體,堪比千年寒鐵更爲堅硬。可就是指尖大小的這麼一隻蟲子,將楊風千年寒鐵般的身軀輕易毀去。直達他的心臟處。
“不愧是蠱中之王,上古異獸,居然強悍到這種地步!”就連楊風,都被這六翼金蟬的強悍深深的震撼到了。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身體居然被這小蟲子如此輕易的就毀去。正在他震驚之時,突然,他的心口處傳來陣陣鑽心的疼痛。
那股疼痛,疼得他直冒冷汗,想要大聲叫出來,但看到一旁霜兒關切的神情,楊風爲了不讓她擔心,只能忍了下來。
卻是六翼金蟬爬到他的心臟處,在楊風的心臟上着實咬了一口。一滴滴殷紅的鮮血順着傷口流出,流在了金色幼蟲的身上。而那胖嘟嘟的幼蟲,一被鮮血濺到,頓
時睜開了雙眼。它像一個餓了數天的乞丐般,貪婪的、拼命的吮吸着楊風心臟上流出的鮮血。
直到它的身體,完全變成通紅,它才非常人性化的打了一個飽嗝!看到仍然流着鮮血的傷口,滿身通紅的幼蟲一對小眼睛轉了轉,然後,從它的嘴尖突然噴出一道乳白色的**。那**正好擊在流着鮮血的傷口上。
那乳白色的塗體一流到傷口上。原本流着鮮血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以的速度癒合起來。眨眼的功夫,整個心臟之上,便再無任何傷口!作完這一切,它的雙眼中,居然發出討好般的神情扭頭看了看身後。
楊風陣陣愕然,剛剛那幼蟲的神情,他明顯的感覺到,是對自己發出的,雖然知道六翼金蟬的智慧不低,卻沒想到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而且,剛剛的自己,只是用神識去探測,六翼金蟬居然能夠感應到。
這還只是未成年的六翼金蟬,如果成年的,又將是何種實力呢?感覺到那討好的神情,楊風的神識,也發出了一股獎勵的意念傳達到幼蟲身上。好像感覺到楊風的意念般,幼蟲在原地打了一個滾,然後安靜的伏在心臟上,就這樣睡了下來。
楊風有種清晰的感覺,就是自己與六翼金蟬之間,有了一種血脈相連的感覺。六翼金蟬的思維,自己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可以命令它去做任何事情,就好你兩人之間簽訂了鞭種生死契約般,一人一蟲的命運,就這樣聯繫到了一起。
那股鑽心的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隨着傷口癒合,疼痛也自然消散。睜開眼,便看到霜兒那一臉擔心的樣子,擦了擦頭上的汗水,楊風纔開玩笑道:“沒想到,這蠱居然是寄生在心臟之處。剛剛那一下疼痛,還真是不好忍受。要不是霜兒的鼓勵,我說不定還真得疼了叫出聲來!”
聽到楊風的話,一旁的蚩正不由接話道:“呵呵,這六翼金蟬跟其它蠱不一樣。一般的蠱生存在血液之中。而這六翼金蟬,生存在心臟之上。只有人體內最爲精純的鮮血才能滋養它。一般人根本抗不住它的吸食,也只有身具大巫之體,才能抵抗住。”
說完,蚩正突然臉色一正才接着說道:“這六翼金蟬等它正式長出雙翼後,便可以真正化解天下所有的劇毒。此事也算告了一個段落。霜兒,接下來,我得告訴你的親生父母的事情!”
“什麼,我的親身父母?”聽到蚩正的話語,霜兒不由驚道。一直以來,她都以來她是一個孤兒。這麼多年來,她也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更何況現在有了楊風,她也就刻意乎略了這件事情,如今被蚩正一提,她不由一愣。
無論是誰,又怎麼會不再意自己的親生父母呢?雖然平日裡霜兒從來沒有跟人追問過這件事情,但在她的內心深處,無時無刻不幻想着有位慈祥的母親能夠躺在她懷中傾訴自己的心事。
可她一直都知道,那隻不過是一種奢望,是根本不可能會出現的事情。可現在,被蚩正一提,她一直藏在心底的慾望便被徹底的激發了出來。當下,她就連說話,都顯得有些顫抖起來。
“不錯,這件事情瞞了你快二十年了,如今你都已經嫁人了,是該讓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了。否則的話,等你跟楊風一走,那真的有可能一輩子都無法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了。”看到霜兒顯得有些激動的樣子,蚩正自然明白對方的心情,待她平靜下來,才接着說道。
“也許你不知道,你的母親,這些年你見過很多次,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擡頭看着高空,蚩正努力使自己眼中的淚水不流出來才說道。
“你,你是說,我的母親,是婆婆?”霜兒在整個巫族中,接觸到的人數十分有限,被蚩正一提,她頓時聯想到了那個被黑巫族催殘得半瘋半傻的身影,當正,話語顫抖的說道。
“不錯,正是她,也許說出來有些可笑,她原本是我的親
生女兒!二十年前在一次與黑巫族的征戰中,不幸被黑巫族捉去。當時的她,剛生下你不久,而你的父親,也在戰爭中犧牲了。”雖然擡着頭,但蚩正的淚水仍然不停的流了下來,讓此時的他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老了數十歲一般。
“不,這不是真的!如果這一卻都是真的,那你,爲什麼,當年不救她!”此時的霜兒,早已淚流滿面,聽到蚩正的話語時,她幾乎崩潰了,她的身軀,完全靠楊風扶着,才能站穩。
“孩子,我並不想騙你。這些年來,生活在巫族中,你對我們白巫族的情況也不是不瞭解,我也想救我的孩子,可是,身爲族長的我,不能爲了自己的利益,而犧牲整個白巫族兒郎的生命,因此,我只能將這份仇恨記在心底。將怒火壓住。”一旁的楊風,聽着蚩正的話語,也不禁爲此感到傷心起來。
一位父親,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被人抓走,卻不能去救她。這需要怎樣的勇氣才能做到?爲了族人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這需要何種胸襟才能辦到。
沒有任何一刻,楊風比現在對蚩正敬重,就算當初蚩正救治自己,對蚩正,楊風心中有的也只是感激,但現在,卻是發自心底的尊敬,對一個長者的尊敬,對一個大公於私、完成不顧各人利益的前輩的尊敬!
“霜兒,你應該理解爺爺的作法,那種情況,作爲一族之長,爺爺的做法需要什麼樣的勇氣才能做到?那不是任何一人都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不知不覺間,楊風對蚩正的稱呼都發生了改變。
“那後來,後來你爲什麼不接我母親回來,還要讓她一人繼續住在外面,一人孤獨的生活着?”霜兒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潛意識裡,她已經相信了蚩正的說法,但一想起自己母親這些年一人所受的苦,她就深深的自責起來。
“並不是我不願意接她回來,這些年,我找過她好多次,但是,每次勉強把她接回來,她第二天都會離開。她說,這些年她傷害了不少族人,如果在山寨裡面生活,一但蠱毒發作,說不定還會作出什麼事情來。她不想傷害自己的族人,因此,她死活都不在巫族裡面生活,而寧願一人在外面忍受孤獨!”此時的蚩正,早已淚流滿面了。
畢竟他所說之人,乃是他的親生女兒,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受苦,可自己卻不能幫助到她,他的心裡又怎麼會好受呢?這些年來,他一直將這份秘秘守在心底,不敢跟任何人提起,現在卻不得不說出來,可想而知,蚩正所受的煎熬並不比任何人少。
聽蚩正一說,霜兒也想起自己也曾經想把婆婆接回山寨,可對方,無論如何都不來,原來還有這樣的一層原因在裡面。
“本來,我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的,可現在,你將跟楊風離開這裡,我卻不得不說了,我曾經答應過天嬌,一輩子都不告訴你真相,但我真的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到最後,就連蚩正,說話都有些凌亂起來。
“天……天嬌,你是說,我母親叫天嬌?”聽到蚩正的話語,霜兒終於知道了自己母親的名字,一時間,悲喜交加。
“不錯,你的母親,叫蚩天嬌,原本是我白巫族上一任大祭祀,也是我白巫族近千年最傑出的一位天才。但後來……”說到這,蚩正再也說不下去了。
“霜兒,別哭了,也許,我們該去看看你母親,畢竟她一人,這些年來,受了太多的苦了!”一旁的楊風,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對爺孫倆,當下,只能這樣說道。
“對,霜兒,你也有好長時間沒有去看你母親了,就趁今天,今天這個日子,去看看她吧!這一年來,每次我去見天嬌,她跟經常問起你來。”聽到楊風的話語,蚩正將臉上的淚水擦盡,也接着說道。
“母親,母親……”一想起她記憶中那婆婆佝僂的身影,霜兒的情緒立即又陷入了低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