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大膽妖孽！
天蓬元帥當然不知道法海的底細，他見一個僧人出來，他還向大聖詢問：“這位長老可是咱們的師父？”
大聖有些不忍看他，低着頭道：“他是我的師父。”
言外之意，不一定是你的師父。
“師父，弟子得菩薩指點，專在此處等候師父大駕。”豬剛鬣上前拜見，可他的身子還沒有彎下去，就看到法海已經側開了身子，竟是不受他這一禮。
大聖似乎早就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並沒有什麼意外之處，他看着還在發愣的豬剛鬣，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他的身後，雖然還沒有動手，但也是封了他的退路。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往九霄之上望了望，心說：“俺老孫當真是與這天庭八字犯衝，我們不惹你，可爾等爲何偏偏要往我師父懷裡撞？不過降妖除魔這種事情.就是走遍三界也是有理。”
大聖也曾經問過師父，言說：“師父，弟子也算是個殺人無數的妖王，師父爲何肯將弟子收入門下？”
當時師父是這樣問道的：“你可曾無故無辜殺人？”
大聖回答道：“皆事出有因，弟子別的不敢誇口，可這一條鐵棒，卻沒傷過一條善良人物。”
“哈哈哈。”法海笑了笑，目光看向了正西方：“或許此去靈山正能當着佛祖的面問一問。”
豬剛鬣見這和尚說動手就動手，一身的佛光在夜間乍現，宛若一輪紅日，便是九天之上的太陰星，此刻也被掩蓋了光華。
大聖想了想：“佛說普度衆生，惡人也是衆生之一，師父爲何不渡化了他？”
豬剛鬣愣了愣，他不知道這師父爲何這般問他，可既然師父問話了，他便老老實實回答：“沒有日用吃食，餓了便只管抓取些過路人來吃。”
“既然是菩薩指點，也不用你往西天辛苦走一遭了。”法海一手已經豎在了胸前，只有大聖知道，師父此番是動了真火。
嘭！
九環錫杖渡上了一層金光，那金光灼熱熾烈，正是一切妖魔的剋星，劈頭麾下！
“菩薩誆我！”
“呀！”
大聖聽了師父的話，似是靈光一閃：“師父，會不會就是因爲您做不到對三界衆生一般慈悲心腸，因此便以這般修爲境界，卻也始終不得靈山果位？”
“大膽妖孽，貧僧觀你罪大惡極，合該沉淪地獄永不翻身。今而又花言巧語，借菩薩慈悲心腸假意歸附，以逃性命你這等微末伎倆，騙的了菩薩，可騙不過貧僧。”法海冷聲道：“今日貧僧若不能將你超度，這五百多年來殘慘死於你口中的無數冤魂，豈能見得天日？”
殺人在師父這裡並不是什麼大忌，只要殺得有道理，他甚至還會支持比如被自己一棒子打死的強盜。
法海開口問道：“你先仔細說清楚，是如何在此吃人度日的。”
老豬怕這長老不信，還特意提了一嘴：“這些事兒菩薩都知道，她說我在上界違法，今又不改兇心，傷生造孽，當二罪俱罰又教導我‘人有善願，天必從之。’我若肯歸依正果，便有地可容身.”
可若是吃人.別管是什麼原因，直接埋了吧，那些想吃唐生肉的，甚至還沒有張嘴呢，就全被超度了。
“許是爲師修行有缺，不能似觀音菩薩一般做到慈悲於萬物生靈，也不能同如來佛祖一樣觀衆生如一物。因此見不得良善被欺，更見不得那惡人逍遙，因此渡不得惡人。”
不到萬不得已，菩薩還是不願意現身相見。
哦.天上的菩薩也知道，但她一時竟也不知道究竟應不應該現身相見主要是豬剛鬣一口一個菩薩說，說得菩薩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救錯了人？
可是聽三藏的話，莫非其中還有什麼轉機？
許是他也忌憚這豬妖前世身份，又看在吾的面子上，只是不願意收下這吃人的豬妖一同西行。應當會放他一條生
“貧僧現在就超度了你，既不用讓你苦惱獲罪於天，也能脫離災瘴.豈不是一舉兩得？”
大聖都懶得求情，其實他也覺着離譜，你說堂堂一個天蓬元帥，就算是被打落凡塵投了豬胎，爲何非要墮落成妖？
就算是當妖怪，躲在深山裡自去修行也就是了，偏偏還要出來吃人。
“有爲師在，便容不得你墮落邪魔。”師父說這句話的時候，悟空能感受到師父那“和善”的目光，似乎再說，在你入魔之前，爲師就先將超度了，神魂俱滅的那種。
這話自然是法海的說的。
“三五年？”法海笑了，氣的。
那老豬還以爲這長老在開玩笑，沒有絲毫警覺，卻忽然聽得耳邊炸響——
“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爲師說：殺得一惡勝救百人.你以爲如何？”
“師父，若俺老孫有一天反覆爲妖，墮落成了那邪魔外道.”
“是啊。”豬剛鬣點頭解釋：“師父不知道，此地叫做福陵山，山中有一洞，叫做雲棧洞。洞裡原有個卵二姐，他見我有些武藝，招我做了家長，也是個‘倒插門’。不上一年，她死了，將一洞的家當盡歸我受用。老豬食量大，沒了吃食又在此日久年深，沒有個贍身的勾當，只是依本等吃人度日。”
菩薩聞言也無法自己騙自己，心中長嘆，只覺此事棘手若是個沒有法力的尋常長老，自己如此安排一個吃人的妖魔拜在他門下，自然沒有什麼大礙，可如今.只希望悟空是個識大體的，能攔一攔他師父。
“師父，爲何不讓我拜？”豬剛鬣還在詫異。
“倒也不是如此。”豬剛鬣搖搖頭，正當大聖期待這老豬說出些什麼不同的時候，卻聽他開口繼續說道：“中間有三五年沒吃人”
“是極，是極。”老豬連連點頭：“我當時正苦惱‘獲罪於天，無所禱也’，菩薩便說她領了佛旨，上東土尋取經人。讓我跟着做個徒弟，往西天走一遭來，將功折罪，管教脫離災瘴。”
法海又問了一句：“這五百多年來，便一直都是如此麼？”
“菩薩所言，莫非便是讓你拜入貧僧門下，一同去往西天？”
豬剛鬣口中驚叫一聲，爬起來連連後退，堪堪躲過了這一禪杖，嘭——
他也不顧四下濺射的飛石，直往他放釘耙處打滾，翻滾時瞥了一眼，那九環錫杖打出來坑洞，足矣將三個自己埋葬，地面裂痕密佈，似乎連整個福陵山都在顫動——他來不及多想，伸手就去取釘耙，卻見一根棍子掃過來，又急忙把手往後縮
定睛去看的時候，竟是那遭瘟的猴子一腳踩在了釘耙上。
“弼馬溫！”
豬剛鬣驚懼之下，怒聲出口。
(本章完)